《秦楚楼》逆水寒一

40、与子成说（二）

　　墨颜挑眉，用食指点点易忌寒的眉，嗤嗤的笑着。
　　“你还那么叫我？嗯？”易忌寒挑眉，一把抓过他的手，和自己的手比了起来。
　　墨颜的手修长漂亮，有点薄薄的一层茧，但却不过分，易忌寒觉得摩挲起来，很舒服，便乐不可滋的玩了一会儿，最后就着他的手和自己的十指相扣。
　　墨颜莞尔一笑：“那应该叫你什么？”
　　易忌寒用手点了点他的唇，道：“以后叫我名字……”
　　墨颜看着他，点了点头。
　　“墨颜……颜……”易忌寒轻声说着，整个手掌心覆盖住墨颜腹下，上下轻抚，粗糙的手掌心剧烈刺激墨颜。
　　“你别惹我了，我受不住了。”墨颜撇嘴，埋怨的看着易忌寒。
　　他们方才都只匆匆过了一回合，易忌寒就发现他下处有血迹，却羞于询问。
　　这会儿听到他这么说，犹豫了下，问道：“你是不是很疼？”
　　墨颜懒懒的说：“不碍的，过两天就好了。”说着，看着茅屋外天色放晴，淡然道：“雨停了。我们要起来赶路吗？”
　　两人肌肤紧贴，易忌寒留恋这人身上的温度，摇了摇头，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道：“不急，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没找到出路，天黑了反而没地方落脚。”
　　墨颜皱眉：“难道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呆一晚？”
　　易忌寒点点头：“这也无可奈何啊。”
　　“可我饿了……”
　　听到墨颜这么话，易忌寒想起，他们两自昨天大餐一顿，连夜奔波，确实都没进过食。连夜奔波，又经历了一场□□，这会儿，他也觉着有些饿了。
　　易忌寒看着怀里的人扁着嘴的模样，想了想道：“那我出去找点果子，你也起来穿点衣衫，省得着凉了。”
　　易忌寒说着放开了墨颜，起身将墨颜晾在树枝上半湿不干的衣服随意的拿了件披在身上，嘱咐墨颜安心等他回来，就出了茅屋。
　　墨颜淡淡的一笑，目送易忌寒离开。
　　等感觉不带那人的气息了，他才强自撑起身体，却扯到身后的伤口。他闷哼一声，清晰感觉到难以启齿的地方阵阵刺痛，这预示他才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欢爱。
　　呲着牙，张祈凡盘坐起来，阖上眼睑，运功将身上寒气驱尽后，才随意的拿了件单衣围在腰间，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嗤笑一声，叹道：“还真是……够落魄啊。”嘴上这么说，心情确是难得的愉悦。
　　想起易忌寒生气的吼了一句“滚”。他确实很郁闷的去外面转了一圈，虽然是有意无意的想要接近易忌寒，可怎么看都适得其反了。
　　冒雨在外头逛了一圈回去，稍微收敛了一点性子，想不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印记，张祈凡薄唇扬起一个幅度，俊美的容颜，凭空添了一抹薄情寡义的意味。将身上披着的单衣套在了身上，遮住身上斑斑点点的印记。
　　没等多久，易忌寒竟然就回来了，没见到他说的要摘的果子，手上倒是拿了一样让张祈凡极意外的东西。
　　易忌寒心情很好的对墨颜道：“我方才去摘果子的时候，发现山下有条路，还有行人在。特意去问过，原来，这里附近有一个镇子，离这里不远，我们可以先赶到镇子上去，再作打算。”
　　“不用在山里当野人，很好啊。”墨颜开怀一笑，看着易忌寒眼色却有些古怪。
　　易忌寒只当他是因为两人之间才发生的事而赧然。他其实也没做好该怎么应对这般的情形。
　　不过，墨颜随即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剑吗？怎么那般轻薄啊。”
　　易忌寒愣了愣，随即举起手上的东西笑道：“啊，这个，我方才去摘果子的路上，见到一棵树上插着这剑，拿下来看看。想不到这剑却异常顺手，轻如薄翼，且锋利无比，一路上砍了许多树枝，路也顺畅许多。”
　　“是吗。”墨颜扯了扯嘴角，暗道，你是拿它当斧子使，用来开路？
　　这剑他自然不陌生，那剑他自来随身携带在身上以防不测。这软剑，轻巧，剑柄短小精致，环绕腰间时，只需用腰上玉带掩饰，就不会被人发现。
　　早前因为易忌寒的一句话，他出了茅屋也没走多久，倒是做了件事，那就是把自己随身佩剑，运功送上了林子里的一颗大树上，一来，是想把衣服晾干，怕解衣时被易忌寒见到。二来，把剑留在这里却另有深意。
　　只是想不到易忌寒竟然会发现剑，而且，他还带了回来。
　　两人尴尬的原地僵了下，墨颜先开口道：“那我们走吧。”
　　易忌寒点点头，打量了一番墨颜，忍不住皱眉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好，身上有伤，我背你下山吧。”
　　墨颜微微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易忌寒见了，走过去蹲下，作势让他上背，墨颜却道：“我可不是瓷娃娃，走慢些就可以了。好了，易公子，前头带路吧。”
　　不过，两人身上衣服都委实又脏又湿，雨后的泥泞让山路越发难行，从山上行到了路面后，两人都狼狈不堪。
　　到了路面后，易忌寒就一直扶着墨颜，两人都心照不宣，不紧不慢的向镇里赶。
　　等到镇上时，天都已经黑了。
　　张祈凡身无长物，更无分文，若是一个人到镇上，只怕不比在山上好的了多少。
　　好在易忌寒身上有些银两，到了镇上，商量了下，决定寻间客栈投宿再说。

　　两人相携着进到客栈，原在客栈喝茶聊天的人，听到动静看去，却都怪异的看向他们。
　　易忌寒和墨颜容貌皆都俊美，然而让那些看客关注的却是这两人身上都穿着喜服，却落魄不堪样子，着实让人侧目。
　　易忌寒避开那些人的视线，道：“老板，这儿还有房间吗？”
　　“有，有，有，客官是要一间呢，还是两间？”
　　“一间。”易忌寒不假思索的说道。
　　掌柜的左右看了下他们，小声的问道：“那您是要一张床的客房，还是两张床的客房？”
　　那掌柜说话时，面上神情揶揄，易忌寒皱眉，忽然感觉的周围人投过来意味不明的视线。
　　墨颜开口道：“要两张床的，麻烦掌柜的快些。”
　　那掌柜的点点头，拨了拨算盘，道：“两位要住多久？”
　　“一个晚上。”
　　“好勒，一两银子一宿，二楼天字号间，上楼左拐就是。”
　　墨颜突然凑到易忌寒耳边耳语了几句。
　　易忌寒点点，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道：“还要麻烦掌柜打点小二去烧了热水送到楼上去，再找人到街上买两件寻常的衣衫。”
　　“好的，客官，您先上去歇着，我这就去办。”那掌柜拿起来掂了掂那分量足足有五两银子，眉开眼笑道。

　　在客栈里，两人洗漱一番后，墨颜就趴到床上不愿动弹。
　　易忌寒见他身上其他地方竟然有擦伤，想来是在茅屋里自己造成的，担心他伤口有炎症，想了想，道：“你还好吧，要不我去药堂买些药来。”
　　墨颜笑笑，摇头道：“我没事，你别为我担心了。”
　　当时条件很差，而且还是在地上，他被压在冰冷的地面，全身裸-露，难免磕碰些小伤。这点伤他倒不放在眼里，只是股间还隐隐作痛。
　　易忌寒坐到他的床边，揉着他柔软的发丝，道：“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启程回盛京。”
　　“嗯。”墨颜点点头，蹭了蹭他的手道：“那你也早点歇息。”易忌寒笑了笑，这个房间的两张床，面对面的搁置在南北两处。易忌寒替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却没有上床休息，而是仔细的打量起从林子里带出来的软剑。
　　墨颜远远的看着，嘴角一扯，半响道：“你一直看那把剑，很喜爱吗？”
　　易忌寒摇摇头：“不是，这剑和我寻常见到的不同，可弯可曲，而且削铁如泥，材质也是我从未见过的。这样的剑，我想不通，使这剑的人，为何把剑丢弃在林子中。而且……我突然想起，将军府上二夫人曾经提起过……当时袭击他的人，用的腰间细剑……莫非也是这样的剑？”
　　张祈凡眉头微蹙，看着易忌寒专注的看着那剑，沉吟了下，突然道：“忌寒，……你和那严小姐……会成亲吗？”
　　易忌寒怔了怔，看向墨颜。
　　他对严晴有仰慕之意，两家人也默许他们私下来往，而且他们还曾互定终身。
　　可眼前这人，落寞的问出来后，他心底便有些难受。
　　放下手中的剑，易忌寒走到他的身边，把他揽到自己怀里道：“严小姐的人品家室自然是无可挑剔，婚姻大事毕竟是由父母做主，由不得我的。”墨颜抬手轻轻附在他的唇上道：“好了，我知道的。”
　　易忌寒有些歉意的看着他。
　　沉默了一会儿，墨颜叹息似的说道：“回到盛京……我们还能见面吗？”
　　“自然能，只是……我父亲自小就要我严于律己，秦楚楼我不便多去。到时候……要见面，便在四合楼吧。我们第一次也是在那里见到的。”
　　墨颜抬头望着他，忽然轻飘飘地叹了口气，点头道：“好，依你。”
　　易忌寒看着墨颜淡淡的表情，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颤动了两下，却又咽了回去。想了想，将脚下的靴蹭脱了，就着姿势和他一起躺倒在床上。
　　次日一大早，易忌寒就雇了一辆马车，往盛京里去。却说，这个镇子叫攀山底，他们下来的林子，就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山——攀山，而从攀山底到盛京约莫半日的车程。

作者有话说

　　有错字错句，希望童鞋们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