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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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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幔摇坠，竹影映轩窗。
沈夜寒睁开眼睛的时候，恰逢子夜时分。他抚了抚额，大概还没有从钝痛带来的晕迷中完全清醒。迷茫的扫视了一下房间，沈夜寒将之定义为一间上好的客房。
模糊还记得自己是从府中逃出来的，在街上晃荡的时候忽然颈上挨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正合心意，这样就不用自欺欺人设计计谋陷害自己了。想到自己每次辛苦的陷入自己制造的险境中才能换来那人回府一次，沈夜寒就生气。
吱呀一声，推门的声音。夜寒合了眼睛佯装酣睡。
“吴歌，这就是沐爷托付我教导的人？”
一个声音低低道，柔缓的音调很容易被错认为女声。
“嗯，沐爷要许公子按花魁的规格检验他是否可接客。”
另一个软糯的音色显然是女子的声音。
花魁？接客？这里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南风馆了。夜寒心里好笑，这次估计有得玩了。在三叔的监视下这种烟花之地可是禁地，这次倒要好好观光观光。
“沐爷倒是鲜少这么栽培一个人。”
夜寒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感觉到脸上轻柔的触摸。
“条件不错，沐爷倒是好眼光。”
另一个女子咯咯笑了，道：“我倒是觉得沐爷这好眼光还不如去挑个夫婿把自己嫁了。”
“你呀，天天叨叨着你家爷快找个人嫁了，小心他先把你嫁了。”
“许公子快别调笑我了。”
声音渐远，夜寒若有所思的眨了下眸子。
沐爷？听来人口气大概此人是这地方的主子了。一向听说小倌馆是嬷嬷掌权，一不高兴就打骂，小倌们一生悲惨。夜寒已经有些纳闷和好奇了。这里是小倌馆，可是掌权的却是位爷，并且听起来这位爷对下人不错，还有他们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是承欢身下婉转求饶的小倌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丫鬟。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夜寒瞅了瞅轩窗上的摇曳的竹影，夜正深，可是却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才睁着眼睛熬到月落鸡鸣，夜寒晃悠悠的从塌上起来松松筋骨。
“公子，你醒了。”
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捧着衣裳走进来，夜寒听出她就是夜里那个女子。
“这里是哪里？”
“回公子，风华楼。”
原来是传说中王公贵族一掷千金一|夜|欢的风华楼，怪不得。这样疑虑就可以解释了，曾听友人提到风华楼和别的南风馆是不可类似而比的。沈夜寒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是？”
“婢子吴歌，是沐爷派来伺候公子的。请公子更衣。”吴歌莞尔而笑，伸手去解夜寒身上的衣物，却被夜寒一个闪身避开。
原来沈夜寒夜里是和衣而睡，此时吴歌要替他换衣当然要解掉原来的衣服。可是沈夜寒在家里从来都是书僮伺候，冷不丁的一个妙龄女子要解自己的衣服，便下意识的去躲。
“难道吴歌还会吃了公子不成？”吴歌捂着嘴笑。
“交给我吧吴歌。”
突然的声音传来，夜寒一听就知道是夜里的另一个人。
鹅黄缎面锦衣的佳人近了身，沈夜寒怔了一下却不知所措了。任着佳人将自己外衣褪下，换上吴歌手中的靛蓝衣衫。
“吴歌，告诉沐爷，颜色有些重了。明日换个宝蓝色过来。”
“是，许公子。”吴歌笑着推了门出去。
“公子对在下的侍奉可还满意？”乔蕊打理着沈夜寒的衣领，望了一眼他僵住了的样子，低笑了
一声，
“看来公子第一次来南风馆。”
“我貌似已经知道为什么那些王公贵族一掷千金也要来风华楼坐上一晚。”
“公子说是为什么？”
“温柔乡，颜如玉。”
“不过公子可不是客，”乔蕊将沈夜寒拉到铜镜前坐下，拾起梳子把他的头发挽起来用簪子簪住。
“不用扮成女人么？”
乔蕊听到这一句手颤了一下，笑了起来，“风华楼不比别处，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他要是找女人可以到天香楼，风华楼只有男人。”
“这倒是好大口气。”沈夜寒玩弄着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嘲讽的道。
乔蕊只是笑，没有回应。这并不是诳语，而是风华楼开张时楚沐卿立下的规矩，如果不是小倌自愿，任何人都不能逼迫其身着女装接客。还记得燕王初来乍到的要看自己女装，当时耍小性告到楚沐卿那里，燕王就生生吃了九日的闭门羹。想到这里乔蕊笑得更灿烂了，亏着燕王是个君子不然自己恐怕不是今日这身份了。
另一边，楚沐卿还在洗漱，吴歌从沈夜寒那里抽身后就来伺候自家爷。站在一旁，想起沈夜寒躲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
“吴歌适才去服侍那位公子换衣服，他倒躲了起来。许公子接手的时候他才乖了。”
“没接触过女色的主儿，有些意思。”楚沐卿了然一笑，“乔蕊说了什么没有？”
“爷怎么知道许公子要我给你带话了？”
楚沐卿笑而不语，只是好整以暇的斟了一杯茶坐下。
“沐爷。”许乔蕊的声音传过来。
“许公子，请进。”吴歌开了门，向乔蕊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许公子你亲口和爷说
好了，吴歌先告退了。”
“沐爷，沈夜寒，沈公子可以接客了。”
楚沐卿端茶的手动作一滞，却没有说话。
许乔蕊看了一下楚沐卿的神色，道：“沈公子琴棋书画皆技艺纯熟已无需教导，只不过……”
楚沐卿仿佛若有所思，只是缓缓吐出一个字：“说。”
“沈公子出身良家，恐怕不适应。还有，沈公子的衣裳还是淡些为好。”
“你去吧，燕王大概该到了。下面的事就不要管了。”
“是。”乔蕊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楚沐卿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血红色的玉坠在手中摇晃着。
“沈……夜……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