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 月光如水 ...
-
今晚，对于新童实野来说，也许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在毁灭性的灾难之后，怀疑，惊惧，害怕等等负面情绪开始悄然在城市上空盘旋，使得活下来的人也不能安生。
当然，这对于早就陷入永夜之中的暗印者来说，却还算是个不错的消息。散播恐怖之后，收获了消极和悲观，世界也确确实实操着灭亡在迈进了。
“你们回来了。”地底深处的基地，鲁德加眼见米斯缇信步归来，便开口寒暄。他无需多问，只要看到米斯缇后面跟着的卡莉就能明白，任务进行得相当顺利。
米斯缇名没有回应，而是随手扯过一张椅子，似是很不开心地重重坐了下来。
“怎么了？”鲁德加察觉到了异样，追问道。
米斯缇深深叹了口气，“鲁德加，让那个莫名其妙的琳恩加入我们，真的没关系吗？”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这么问？她的实力，你也不是亲眼见证过了吗？”鲁德加皱着眉，反问。
“可是……”米斯缇还是不满，“可是，迪马克不是被他杀死了吗？”
鲁德加的回答有点冷酷，“迪马克的死，是由于他实力不济。”
“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无条件的信任琳恩吧。”米斯缇依然不甘心。
鲁德加却语出惊人，“谁说要你无条件信任她了。”
“呃？”米斯缇果然一怔。
“让她加入我们，仅仅只是因为，要是放任她不管，万一她和我们为敌，加入到红龙的阵营，会给我们造成更大的麻烦。”鲁德加严肃道，“那种决斗的技术，要是成为敌人，即便不是龙印者，也会变得非常棘手。”
“所以……？”米斯缇似是明白过来了。
“所以，在她成为真正的敌人之前，先拉拢过来，不是很好吗？”鲁德加顿了顿，“虽说我也不希望迪马克牺牲，但是，既然失败已经无可避免，那么，至少要把损失减到最小。”
“……我明白了。”米斯缇虽然还不是能够完全接受，却还是做出了让步，但又提出了要求，“不过，我希望你能约束一下她的行动。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擅自出现在任务现场，真是……”
“我知道了，我会提醒她。”鲁德加一口应承，然后转过头，望向一直瑟缩在角落里的新来者，“那叫卡莉是吧，欢迎加入我们暗印者。”
黑化的卡莉愁眉苦脸地看了眼新老大，并没有应声，而是轻声在米斯缇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心中念念不舍的，恐怕也只有杰克•阿特拉斯了吧。
这种小女儿般的心思大概在琳恩看来会非常可笑，不过既然她不在这里，也自然免了一场唇枪舌战。
恬淡的月光，宁静地照耀着大地。月色自然也透过那巨大的深渊入口，将它如水般的光芒毫不吝啬的施与其中。
琳恩就在这样一间照得到月光的房间阳台上。她单手托着下颚，侧着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也许是想得太入迷，她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到了房间内。
“你在做什么？发呆吗？”
略略带点熟悉的嗓音，打破了琳恩的思绪。这个声音，曾经以一种尖锐的形态，震颤过她的耳膜，因此，她想要忘记，也没那么容易。
“鬼柳……”她转过身，背靠着阳台扶手，望向来人。
“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成为我们的同伴。”鬼柳京介用一种略带好奇，又有点复杂的视线，看着对方。
“没什么想不到。世事无常嘛，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琳恩回答得很有一种沧桑的味道，而后抬了抬眼，“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呵呵，我只是感到太惊讶而已。”鬼柳应付了一句，随后又有点惋惜地叹道，“当然，也免不了遗憾吧。”
“遗憾？”琳恩挑了挑细眉。
“我失去了雪耻的机会。”鬼柳微微垂眼，感慨万千。
“啊，你指的是那个。”琳恩立时明白过来。她不由感到有些好笑，“你还真是拘泥于胜负呢，原满足队队长。”她双手轻轻撑了撑，然后一下子坐到了阳台扶手上，轻快得宛如是一只小鹿。
一瞬间，鬼柳看得有些失神。
琳恩当然没有看漏对方这一丝的神情变化，她调侃道，“怎么了？怕我摔下去？”
“啊……”鬼柳赶忙回过神，别开眼掩饰道，“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是啊，那个时候，虽然一无所有，但是很开心吧。”琳恩的语调，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轻微的变化，“我也是，曾经，只要这样坐在阳台扶手上俯瞰世界，就很开心。”
她轻轻将双腿，移到了阳台外侧，抬起头，闭眼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
“虽然，目所能及之处，只是无边的废墟，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些地方正一点一点被我们夺回来，我就感到很自豪。”琳恩停顿了片刻，睁开了眼睛，“可惜……”
“可惜什么？”鬼柳似是被那声叹息般的低语所诱惑，不自觉地迈着腿走到了阳台边，微侧着头，直直看向那位坐在扶手上的高挑少女。
琳恩回过头调皮一笑，“什么也没有。我是骗你的，你当真了？”
“……”鬼柳突然感到一阵失望。然而失望的来由并不是因为受骗，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对了，你到我房间来找我，可不是单单为了和我聊聊吧。”琳恩单腿搁在了扶手上，等于是半侧过了身，正面对向了同样也侧着身的鬼柳。
“啊，说来也是。”鬼柳也算是想起来，他一个大男人忍住羞耻心，特意跑到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可也不是为了说废话的，“鲁德加要我提醒你，叫你收敛一点。”
虽然这话大煞风景，不过既然都被人拜托了，不说总不好。
啊啊，可恶的鲁德加，为什么自己不来。说什么米斯缇有事要处理，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又害羞不愿见人，可，干嘛非要老子来啊。老子一个堂堂男子汉，要进女人的房间……
“怎么了？怎么好像受到呵斥的是你一样？”琳恩见对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便不由再次调侃道。
“不，没……没什么……”鬼柳红着脸，匆忙后撤了几部，不敢直视对方。
“是么？”琳恩也不追问，只是笑容有点古怪。
鬼柳偷偷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让自己足够平静下来后，才又抬眼，悄悄瞟了下那个在月光下调笑的少女。
琳恩似乎又陷入了沉思，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常反应。
“你……你在……”鬼柳一张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声音，为什么竟透露着些许的心虚？即使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他也没有这样胆怯过，究竟……
“是嘛，鲁德加是叫你这么向我传达的啊。”琳恩仿佛是想明白了，她将另一只脚也放在了半米多宽的阳台扶手上，然后一挺身，就这样站了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有闲心去干涉别人的任务啊，但是……”她好像真的是很困扰，双手放在身后，蹙着眉，“我也担心队友太蠢会给我扯后腿啊，所以才稍微去探查一番。毕竟，我也不是自愿成为暗印者的嘛，当然也就没有选择队友的权利。”
“不过既然队友都凑得差不多了，我当然也不会再去麻烦米斯缇小姐啦。”琳恩语锋一转，笑嘻嘻道，“你就去告诉鲁德加好了，就说，我知道了。”
然而鬼柳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怔怔地站立了片刻。
“又怎么了？”琳恩居高临下，很有耐心地发问。
“……我，我想问一句，你……你对我……”鬼柳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断断续续不成言语的话。
“啊，你是说对于你决斗的评价吗？”琳恩想当然地回答，“唔，我都和你打过一场，所以，算是了解得比较详细了吧。”
“虽然那一次你差点输给了我……”
这话在鬼柳听起来有点刺耳，不过下一句倒是让他舒坦了很多。
“但，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你不愧为满足队队长吧。”琳恩想了想，点头道，“那个时候，真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啊。我还以为要撑不过去了呢。还好最后……”
“无论怎么说，我们之间还是胜负未分。”鬼柳似乎是彻底从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了，妖异的瞳孔闪烁着对于胜利的偏执和渴望，“琳恩，你是第一个在决斗上让我预感到可能会让我满足的女人。那次决斗虽然很遗憾，不过下次不会了。”
“是吗？”琳恩笑了笑，“那么，我就期待一下好了。”
“在此之前，你可不要输了。”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认输。”
“输”这个对于暗印者和龙印者双方来说，都是致命的字眼，但就在此刻，却仿佛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被一笔带过了。
“那么，谈话也差不多结束了，我就……”琳恩说着，轻快地从阳台扶手上跳了下来，却在落地的一刹那，被人扶住了肩膀。
她吃惊地抬头望向那个有着苍白面容的男子。
鬼柳慌忙松开手，“啊，不，只是条件反射……”
琳恩低下头，一反常态地连句感谢也没有，推开了面前的男子，一个人走到了门外。
鬼柳愣了愣，也赶紧追了出去，“喂，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琳恩飘忽的声音，像是裹上了一层薄纱，氤氲似地从角落里传来，“我只是，稍微想起了从前。”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51 月光如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