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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翌日直到过了午时,谭鲁子才醒转过来,宿酒一夜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的屋。从下属那里一打听,说督主大早就去了后宫万贵妃那儿,便也无其他事。跟着去的是大档头,似乎那个替身也去了。谭鲁子点了头,洗漱一番后才去了望星楼,哪知半个人影也没见着,等了小半天,才见赵通顶着一双肿眼走进来。

      赵通这一觉睡得舒坦,没成想醒来已经是未时,到了望星楼里,也只见谭鲁子一人。他便拉个把椅子坐下,问道:“督主呢?”

      “去后宫了。”谭鲁子头也不抬,只是将一盘花生朝赵通那儿推了推。

      “又去万妖婆那儿了?看来不到傍晚督主又回不来了。”赵通小眯眼扫了两圈,脸上自然是轻笑。他说话一向大大咧咧,更是没大没小。

      谭鲁子冷厉着眼瞪着赵通,“总有一天你会被你这张嘴给害死。”两粒花生扔入嘴中,却听门外蹬蹬脚步声急匆匆,斜眼去看,只见继学勇连跑带蹦,脸色凝重。心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还未等喘上一口气,继学勇焦急地说道:“督主出事了。”

      今日万贵妃一早便召见西厂督主雨化田,无外乎便是后宫里头又有哪个婢女不知轻重毁了自己的清誉,亦或是要去勾搭皇上,全都一概被雨化田给处决了。然而事情便出在了从后宫回西厂的路上。十几名江湖刺客埋伏在半路,等雨化田的轿子一到,便全力围攻。雨化田平素去后宫,犹如出入自家西厂大门一般,向来不多带侍卫,然则必定跟来的只有大档头马进良,就是担心会有埋伏,却未曾想到这次竟然埋伏到了宫里头。

      这回继学勇得了消息立即就来通知二档头,话说了一半就见谭鲁子与赵通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

      “督主可有事?!”

      继学勇吞了吞口水,“西厂御医已经赶去了,督主和大档头都受了伤,据说大档头最重。不过那群——”又是说了半句,谭鲁子已然听不下去,推开继学勇夺门而出。等三位档头来到督主房内,只见风里刀坐在外头,右手臂上一道殷红的裂口,正在朝外淌着血。

      谭鲁子先开口道:“让你来做督主的替身,就是要保督主的安全,现如今倒好,你这个替身还没派上用处,反而先叫人伤了督主,真不知留你何用!”

      放在平日,风里刀铁定是给回嘴回去了,可这次只因有伤口在身,疼得他龇牙咧嘴,也没听清楚谭鲁子在旁边朝他啐醉些什么。

      反倒是谭鲁子见他没有反应,更是上火,愤愤怒道:“大哥跟着督主就从来没伤过自己,更别说是让督主受伤,这回铁定是要顾着你小子,被那群刺客给围攻这才着了道!”眼角瞄见方建宗走了进来,逮着便问:“刺客可都抓到了?供出是谁人所为?”

      方建宗被二档头的气势吓了一跳,顿了顿才回答道:“全都死了,不知是谁指使的。”

      谭鲁子瞪着建宗,悠悠吐字:“死了,也给我往下查,定要把主使之人查出来!”

      “不用了。”

      雨化田撩起帘幕从里屋走来,换了衣服丝毫看不出他刚刚遭受了刺客的暗杀,而他一脸的平静:“方才在里头就听到鲁子你的声音,不过只是两个小刺客,你未免太激动了。”他低头去看风里刀,见是无碍,便舒展了眉毛。

      御医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屋子里头便就剩下他们几人。雨化田在前头坐下,直盯着谭鲁子,又道:“既是要查,也不能从那些刺客身上下手。他们宁可服毒自杀,也不愿落在西厂手上,自然是做好了有来无回的准备。他们都是跑江湖营生的,就是你真活捉了一个,你以为他们就会乖乖开口?”

      谭鲁子听了,抬了抬手,道:“督主心细如发,是属下失言。”

      “亦非是失言,不过是心急了略乱了阵脚。能知道我这个点儿回西厂的,除了我们东西两厂的人外便无其他,就是你不查也该猜得出是谁人指使,只可惜,你就是查了,也找不到证据。”雨化田边说边在桌上画了个圈,却是到头尾相连的地方停当了下来,没有连成一线。

      “那便是东厂干的?”风里刀在一旁开了口,蹙着眉望向雨化田。几位档头都没有接话,唯有雨化田垂下眼帘。风里刀又说:“那就直接查东厂,再细密的事也会有马脚,我就不信他们筹划这件事就不会留下证据。”

      雨化田倒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你认为圣上设立东西二厂,是为了什么?”

      即便风里刀他不是朝中人,也不会不知道这答案,“为了监视文武百官?为皇帝刺探消息?”

      “有一方东厂为何还要设立西厂?”

      “为了相互牵制,未免一方势力太大,欺上瞒下?”

      雨化田笑了一声,“西厂不怕他们东厂处处做小动作,却是不能先输了底气要真刀真枪去查探他们,免得让他们以为虽然这次没有得手,但却让我们厂子兵荒马乱,一点小小的行刺都要摆在面上跟他们动真格,还以为我们西厂就徒有其表,经不起风浪。此事过后,东厂那边就是要等着看我们笑话,越是如此,越是要当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过……”

      他微微一顿,几人目光跟了过去,停在雨化田的脸上。

      “不过,这次在西厂的地盘上见了血光,必然要从东厂那儿再讨回来。”

      此言一出,几位档头心下便是一凛,蓦然无声。

      雨化田慢慢端起茶杯,对着三位档头道:“你们便把这话给我传下去,莫让一些不懂规矩的属下坏了我们西厂名声。”

      “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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