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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廿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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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刀一觉醒来,发现雨化田还坐在他的床旁,不过是阖眼在旁,没有睡着。他稍稍一动,雨化田便惊觉过来。
“唔……”风里刀略有不适,“你别看着我睡啊,让我不自在了。”
雨化田轻笑,“你躺了我的床,那你又要我到哪里去?”
“我让你,你把我扔回榻上好了……”风里刀正要起身,却被雨化田按着肩头躺了回去。
“御医说你不得下床,不得乱动,要是再伤了身体,我就让你自生自灭,免得浪费了我西厂御医的时间,辱了他的名头。”雨化田端起了架子,垂着眼去看那风里刀。
后者倒在床上乐呵呵地笑了一会儿,倏地收回了笑容,问道:“隔壁的大档头没事吧?隔壁的隔壁的二档头没事吧?”
“无碍,你自可放心。”雨化田顿了顿,“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才好。”
风里刀望着天花板没看他,却忽的抬起手握住雨化田捏着佛珠的手,道:“那你的手抖什么,肯定都没去看过他们吧,你这样对你的属下,不怕他们心里记恨吗?”
被拆穿了心事,雨化田闭上眼睛,淡道:“要是如此就记恨我,那算是我真是白选了他们。”
“算你有理。”风里刀撇嘴笑了笑,大概是睡了一觉的缘故,他显得特别精神,“东厂那边怎么说?”
雨化田淡淡道,“最坏不过是革职削权,无甚区别。”
“现在你安心了,东厂再没权利跟你抗衡,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独揽生杀大权。”风里刀撇过脑袋来,在雨化田脸上扫了两圈,却突然猛咳了两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雨化田眉头一紧,将风里刀扶端正了姿态,“身上有伤,就别说那么多话了。”
风里刀连连点头,一头钻进了被窝中。
这头静了下来,那头却不消停。赵通方从后院回来,一身血带着半身泥,手上鲜血淋漓,谁都不忍去睹。恰时院判师徒俩从二档头屋子里退了出来,说是要回太医院按方子煎药再送来。三档头点了头,让他们速去速回。可小学徒竟站着不动,木讷讷看着赵通的双手,忽然抬了医盒过来,推着赵通在回廊石栏上坐了,举起他的手看了看,“指甲掀成这样也敢不管?疼不死你。”
“莫要胡闹!”院判看了自己徒儿竟然对西厂档头如此放肆,赶紧要去拉了人过来。三档头见了却挡了一下,细细看着那个小学徒。
赵通被这么一搅合搞得莫名其妙,刚要发话,手上突然疼得钻心,让他龇牙咧嘴叫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小学徒手快,把他翻开盖的几个指甲片儿给拔了下来,疼得他手都木了,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那小学徒看起来十分淡定,手脚麻利包扎了起来,十根手指包了六根,还一脸惋惜说,“习武之人不疼惜自己的手,以后拿不了刀剑保不了命。”
“你多什么话!”院判在旁边急得冒汗,一把把小学徒拽了过来。
赵通被责备得相当莫名,扭头看了看三档头,可三档头却竖着耳朵仔细去听屋里动静,没多大在意。却是此时,屋里传来一阵猛咳,更有些撕心裂肺之感。
站在外面的四人微微一愣,还是继学勇反应较快,扭头钻进屋里,其他人刚踏入房门,他已经到了床边,双手扶着谭鲁子,而手边之人早就咳得弓起身子,脸色潮红,气都要喘不上来。
“怎么回事!”继学勇气呼呼地看着院判。就在同时,谭鲁子扒在床边一阵咳嗽,突然吐出一滩黑血出来。
继学勇与赵通看的大惊失色,就差拔了刀来砍翻那院判师徒。
反倒是院判见了如此情况喜形于色,连忙上前搭了谭鲁子的脉,大喜道:“二档头终于把这口淤血吐出来了,方才老身对他施了针,本想若是吐不出这口血来,非得要开方子喝清血的药才行,现在二档头把这血给吐了,往后的罪也不用受了。”
谭鲁子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也不再咳嗽了,这才小心地躺了回去,眯着眼扫了扫周身的人,想说话却提不上力气来。
继学勇还拖着院判来问这到底该怎么办,院判让他安安心,说自己回太医院改了方子就煎药,每天伏下保管一个月就能下地,继学勇这才放了他走。
小学徒被院判拖着走时朝赵通做了个鬼脸,这才颠颠出了房门。赵通本来极困地打了个哈欠,反而被这小学徒给弄的睡意全无。无奈地看向继学勇,可后者的心思全然不在他心上,只得悻悻出了门,回屋去睡了。
这边床上的谭鲁子迷迷糊糊睡了好一会儿,又醒转过来,见屋内灯火通明,继学勇又坐在自己床边,便打起精神,蓄了力气,道:“为何你们……会随督主回来?”
是谭鲁子问话,继学勇也是向来知无不答,“刚出了皇宫,督主就醒了,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所以只能回来了。”
“东厂那边怎么……说?”
继学勇低头回答:“粱厂公被革,东厂削了权,现今群龙无首,今后不会再有风光了。”
谭鲁子闭了眼,“也该是如此,想废厂又何其难。”
听了这话,继学勇没理由的笑了起来,“刚才我跟素素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唉唉。”
谭鲁子一愣,不由得噗嗤一笑,却引得咳嗽连连,吓得继学勇脸色惊变,连忙抚着谭鲁子的背顺气,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脸咳得通红。继学勇掖好被角对他道:“二档头你好生睡着,我就在门口,要是有啥事吼我。”
谭鲁子闭了眼微微点点头,却又道:“我倒是没甚力气,你在门外听不到。”
继学勇在床边坐定,“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