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结束前》鏡祭

7、 第 7 章

　　盛夏。++++++++++++++++++++

　　于破碎的梦中惊醒，脑海里还萦绕着谁对谁的轻柔耳语？
　　又有谁偶然抬首，看见了醒世的破晓之光缓缓流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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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川面对那副枯枝画作已有了好几周，但至今都未多添上一笔。保持原样的颜料与画笔牢牢黏在一起。她坐在窗沿，随手推开窗。雨珠打在皮肤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听似呜咽的蝉鸣与冰凉的空气轻柔踱进了气息浑浊的公寓。

　　并不像他人所想的那样，艺术家的画室就一定积满了烟蒂和变形的易拉罐，女高中生的闺房就必然温馨甜美。

　　她毫无征兆地起身走出房间。踩在空荡的走道里，抓起外衣和手机，换了鞋就将大门随意带上。

　　浅川自语：“我出门了。”

　　…………

　　两年前还是备考生的她就步入了独居的行列。父亲有了外遇，自尊心极强的母亲奋力还击，互不相让的两人一见面就争执不停。高分贝的嘶叫和器皿的破碎声装点着浅川每一日的生活。

　　这间小公寓对她来说，是父母舍弃的战场。离婚协议达成后，还未成年的她，抚养权落在父亲手中。母亲回了娘家，父亲则建起了新的家庭，把她留在这里。除了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之外，亲子间就再无其他联系。

　　不甘心又能如何？痛哭几宿的小浅川发疯似地向外跑，茫无目的地奔跑，直至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揪住才停下。

　　红灯区幽深的街角，路灯也偷着懒。绝望狂喜着伸出指爪，那腥臭的手掌把她迸发出喉咙的呼叫轻易碾碎。

　　“没人听得见你的声音，给我省点力气吧！”

　　小浅川仍是奋力反抗着，不过正如那些龌蹉的言语所说，如今还有谁能够听见一无所有的她的呼喊呢？

　　“敢在我的地盘施暴，你还真有胆量。”暴虐的行为顷刻被低沉的女声喝住。两指夹烟的冶艳女子逆着光，将方才吸入的一口烟全部吐尽，“还不快滚！”

　　他狼狈地喘着粗气，扔下破布般的小浅川黯然逃离。坦露大片□□的短发女子优雅起步走向她，浓密的睫毛轻扇，四顾不见殷红，便释怀地继续吸烟。

　　她拉起趴在地上的小浅川，褪下外衣覆在人肩头，自己裸露在昏黄街灯下的肩臂显得格外魅惑。她搂着女孩，消失在巷子尽头。

　　…………

　　浅川没有留意路人异样的眼光，仍旧踏着水径直走在人行道上。再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她抬眼确认了目的地，便向一间医务楼的咨询处走去。衣裙被雨打湿，在反复擦拭的白色瓷瓦地面落了一长串珍珠。

　　“请问有没有姓七海的病人入住？”

　　值勤护士迎上笑颜，却在看见雨水于她淤青的脸颊滑过的片刻后，不知如何是好。

　　“请问有这个人么？”浅川重复了一遍问题，并不在意对方接下来的手忙脚乱。

　　护士翻找着她所说的姓氏，随后略带歉意的对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