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戈德里克感觉那女巫越看越眼熟。
也许是察觉到了戈德里克的视线，女巫抬眼看向戈德里克。虽然外貌有变化，可那双眼睛让戈德里克瞪大了眼睛。而女巫似乎也正想张口呼唤什么。
不过相比之下更快的还是团长的声音：“盖文、海曼，你们也来帮忙！”
约翰团长的本意或许是让女巫因为突然出来的两人而分神，也许只是想要更快地抓住这棘手的敌人。不过他的话似乎起了反作用。
“魂魄出窍！”女巫一声尖叫，一道光芒射向戈德里克。
“妈妈？”戈德里克失神前的低喃即便是有那声咒语的掩盖，也还是传入了海曼的耳朵。
海曼一犹豫的功夫，就只见戈德里克松开手中的武器，恍惚地走向那边的战斗场。同时她也冲了过来。
可骑士们哪有那么容易就让她如愿？
“盖文可是我们重要的后辈，怎么能让你挟持他？”
杰斯一摆武器，拦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她捂在腹部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抿紧的嘴唇遮起了焦躁的纹路，却掩盖不住那惨白的颜色。
而在另一边，只见戈德里克一脸痛苦地抱住脑袋倒在地上打滚。
骑士们不由得分了神注意他那边。
趁这时，她终于来到戈德里克的身边。只见她抓着戈德里克的脖子将戈德里克提起来，冷声道：“放我走！”
站在戈德里克背后的她看不见戈德里克脸上迷茫的神色已经消退，也看不到戈德里克的手正伸向挂在腰间的剑柄。
她没注意到不代表骑士们看不见。
约翰团长抬高了声音：“就算你抓着盖文也没有任何用处，他只是骑士候补中的一员。哪怕你在这里杀了他，我们也不会放你离开！”
她从戈德里克身后探出少半个身子，正想说什么，却没想到这正是将自己的弱点送到了戈德里克的手下。
“噗呲。”
她低头一看，她的腹部上正埋着一柄短剑。
在剧痛中，她不由得松开了提着戈德里克脖颈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
“可恶啊！可恨的骑士！”她一边尖叫着，一边手指向戈德里克：“我要诅咒你！”
这时的戈德里克已经转身面向着她的方向，眼睛中还带着几分迷茫。
戈德里克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母亲那温柔的魔力包裹，哪怕这魔力是依照夺魂咒的方式运行也激不起他反抗的心。
他就像是透过一层玻璃来看这个世界一般，知道作出松开武器往交战地方走的是自己，知道操控自己作出这种危险举动的是妈妈，可是大脑潜意识信任依赖着妈妈以及她的魔力，完全没有反抗的想法。
可是接下来的走向却似乎有点不对。
妈妈操控着他在地上打滚。
妈妈冲过来挟持了他，就好像并没有认出他。
如果这样能让她顺利脱身，哪怕是自己因此死掉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戈德里克昏昏沉沉的时候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不过接下来，母亲操控他的手握向剑柄。
母亲把本来就受伤的地方露出来还操控他将剑捅了进去。
戈德里克原本麻痹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同时因为母亲那魔力如潮水般退去而很快挣脱了夺魂咒的魔力。
可是已经太迟了，他甚至无法阻挡那句话脱口而出：“你以为我在你的控制之下？那只是我将计就计而已。去死吧，邪恶的女巫！”
背对着戈德里克的骑士们无法看到戈德里克说出那句话后的表情，也无法看到艾莉娅尖叫时嘴角流露的那一抹微笑。他们只看到了女巫再一次将一道一看颜色就知道其邪恶的法术打进戈德里克的体内。
“盖文！”海曼急忙冲了过去，扶住了向前摔来的戈德里克。
可戈德里克却推开了海曼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走向倒地的艾莉娅。
只见他抽出艾莉娅腹部的短剑，高高举起，但是手却在这时颤抖起来。
“可恨的小鬼，你还想做什么！”艾莉娅嘶声吼道，双手尽力抬高抓住了戈德里克握着短剑的手。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相持不下，最终似乎是戈德里克的力量占了上风。短剑刺了下去。戈德里克似乎因此而精疲力竭，他双手依旧握着短剑，头却埋了下去，肩膀微微颤抖着。
因为骑士们离得远，没人听见那一声轻得近乎叹息的嘱咐。
“活下去。”
骑士一行人带着获救的几名少女和艾莉娅的尸体回到了教堂。
“那女巫死了？”
神父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他来到摆放着尸体的侧厅。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垂着头不住地摸着短剑的戈德里克。
“是你杀掉了那恶魔的婊/子？”神父欣赏地看着戈德里克，接着将目光移到尸体上。随即他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被污染了……原本血和肉都可以拿来做材料，这下子只有骨头能用了。”
听到了神父的话，戈德里克立即抬起了头，一脸兴奋地问神父：“作材料？原来尸体还可以这么用吗？”
“你们身上的铠甲和武器除了用稀有金属打造外，还可以混入他们的骨肉血来提升品质。怎么，你平时训练的时候没注意听么？”
戈德里克的手挠挠后脑勺，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又挺起了胸膛：“我只是在这种冶炼方面不太好而已，反正我的目标是未来上战场杀敌。应该没关系的。”
神父伸手点了一下戈德里克的脑袋，温和地教导：“战场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看到可以用的材料。像这种尸体，一般经过圣水净化后，就可以拿来做锻造的材料或者平时咱们需要用的圣器。不过因为它已经被哥布林的血液和体脂污染，只能用火焰才可以净化。可惜了。”
只听神父一边用打量物品的眼光打量着艾莉娅的尸体，一边继续道：“把材料打回来的骑士拥有第一使用决定权。在回到教区之前你可以想想要怎么用它。”
戈德里克嘿嘿一笑：“我第一次……打到材料，还不知道要用在哪里比较好。”
“第一次的话你可以用来打造你未来的铠甲和武器。不过可能还不够用。”这时海曼走了进来，对神父道：“耶罗神父，约翰团长他刚刚说要找您商量一下那只妖精的处理方式。”
等到神父离开，海曼就走到戈德里克身边。
“材料，居然可以做成材料——”戈德里克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铠甲也是用同类的材料做的吗？”
“我的铠甲是龙骨，同时镶嵌了秘银。”海曼的声音很平静。
戈德里克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抚摩着那冰冷却平静的容颜。
“可以拜托你将……这个烧了吗？如果还有骨骸剩下，我会跟总教区说帮我打造一柄长剑。”
“嗯，你退后一点。”
戈德里克弯腰，亲吻上尸体的额头。
“晚安。”
恩格尔每天都在总教区门口张望。这一日下午，他总算盼来了归来的骑士们。
等骑士就地解散后，他就一把拉过戈德里克。
“嘿，盖文，我听说你这次居然杀掉了个敌人？”恩格尔一脸兴奋地问道。
“对啊，”戈德里克洋洋得意地答道，“我跟你讲啊，这一次我们……”
他开始跟恩格尔讲起了剿灭哥布林的经历。恩格尔听得津津有味，等戈德里克讲到惊险之处的时候，恩格尔的表情也变得紧张。
就在戈德里克讲到精彩之处的时候，恩格尔就看到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六、七名裹在漆黑色兜帽袍子里的人那边。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改天我再继续跟你说。”戈德里克摸摸肚子，“等一会儿就到晚祷的时间了，在那之前我先去把这身臭烘烘的衣服换了。”
“我还没听完，你——”
这时几名修女从教堂中走出来，引领着那几名黑袍人往她们所住的那个修道院走。恩格尔和戈德里克正是堵在了她们回修道院的必经之路上。
“借过。”一名修女看也不看他们两个一眼，侧身就要走过去。
可恩格尔这时一反常态地站着不动，反而上前两步，挡住了修女们的去路。
“Ma……玛丽安娜修女，请问这些人是？”恩格尔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
叫做“玛丽安娜”的修女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尖锐地回答道：“她们自愿用终生来侍奉神，与你这种——人无关吧？请让开，恩格尔候补，你挡路了。”
恩格尔的神情立即变得沮丧。他垂下来脑袋让开了路。
玛丽安娜对戈德里克点了点头，便扭头对其余修女们道：“我们走。得赶在今天晚祷前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洁净完身躯。”
说罢，就略过身旁的恩格尔，冲戈德里克道了别。
在她们离去的背影后，恩格尔小声对她们说了一声“再见”。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听戈德里克讲故事的心情，没有再缠着戈德里克继续讲下去。
晚祷过后，其他孩子纷纷拿起各自餐具，戈德里克迟疑了一下，也取了一小块黑面包一点点撕着吃。不过没吃几口，戈德里克就站起身走向门口。
一名执事正微笑着对他招手。
“盖文？亚摩斯主教正要见你，随我来。”
他跟着执事来到祷告室，亚摩斯主教正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只见亚摩斯笑眯眯地道：“快过来，我亲爱的孩子。”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当戈德里克靠近的时候，却见亚摩斯一把将戈德里克紧紧按在那铺着白布的桌子上，开始吟唱起一段音调古怪的咒文。
戈德里克虽然被按住了，但他并未因此面露慌乱。他放松着任由咒文带来的浅金色光芒丝丝缕缕缠上他的身体。
“……还好，诅咒大概是在那女人死后就消失了。”主教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戈德里克的后背，“你这个年纪能杀死女巫，实在是难得。”
“谢谢您的夸奖，主教大人。”戈德里克直起身，“我只是侥幸而已。”
他向亚摩斯行了一礼。
“我听约翰说你把女巫的尸体烧了，只留下了点骨头？”
戈德里克不慌不忙地答道：“是。因为我听耶罗神父说尸体已经被污染，只剩下骨骸还算可以用。我就拜托同行的骑士帮忙净化了一下，免得难以搬运。”
“今日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这女巫既然是你杀掉的，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剩下的部分？作为长辈给你的建议是用作防具或者武器的锻造材料。当然你要是想要留作第一次胜利的战利品也没关系，只是有些浪费。”
“我比较想先有把武器。”戈德里克挠了挠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亚摩斯拍拍手，之前带戈德里克过来的执事就退了出去。然后就听亚摩斯开口：“我叫你过来还有一件事。”
“经过考虑，教廷决定特许你提前研习圣术。鉴于你首先要求打造的是武器，优先考虑教授你攻击方面的圣术。同时你正式将成为骑士预备役，半年后圣术学习完毕后允许你成为正式的骑士。”
戈德里克满脸不可置信。
“这——”
“你不愿意？”亚摩斯微笑着问道。
“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戈德里克激动地回答。
亚摩斯冲着戈德里克眨了眨眼：“记得对其他人保密，免得让他们觉得不公平。”
第二天，海曼听了戈德里克的话，不喜反忧。
“让你提前学习圣术这件事……不一定是好事。”海曼皱着眉，“这件事不是没有特例，之前是因为圣庭骑士不足，然后又有战争——战争？”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地对戈德里克道：“你跟我去找亚希彼斯。”
戈德里克跟着海曼找到了正在磨碎药草的亚希彼斯。
“亚希彼斯，我需要你的帮忙。”海曼一见到亚希彼斯就开口。
“怎么了？”
“这孩子中了被改造过的禁魔药水，我想让你帮我一起研究，好帮他解除魔药的效果。”
亚希彼斯看向戈德里克：“这不是那个和别人比试结果赔了一条手臂的小鬼么？等一下，你说他被禁魔？那他莫非是？”
海曼点了点头。
亚希彼斯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了。毕竟都是同类，能帮一把我也就帮上一帮。你帮我看着点附近，别让人来打搅。”
说着，他转头看向戈德里克：“小鬼，把手伸出来。”
戈德里克疑惑地伸出手。很快他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只见两根浅金色的细线从亚希彼斯绑着头发的发绳中伸出来，刺进戈德里克的手腕。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两条细细的痕迹顺着手腕往肩膀出蔓延，然后没入衣服中。
“这是在检查你的身体。”海曼见戈德里克僵着身体不敢动，便开口解释道。
“嗯。”戈德里克依旧僵直着，“就算明白，感受到有东西在触碰魔核这种事让我没办法放松下来。”
这时就见亚希彼斯操控的那两根金线蠕动着从戈德里克的手臂抽了出来，完全没有沾上一点红色的液体：“好了。”
他揉了揉头发，走到一边列出了一张包含超过二十种材料的单子递给海曼。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七天后我就给你解开禁魔的效果。”海曼快速扫了一遍清单上列出来的内容，然后对戈德里克道。
“去苏格兰吧！去找那里的首领，蕾切尔·拉文克劳。”奥比斯对霍克道，“我年轻时去那边游历，和蕾切尔成了朋友。你就带着这封信，还有家养小精灵去找她。她会保证你的安全。”
“她？首领不应该是男的吗？”霍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苏格兰现在还是以母系为主，他们大部分的首领都是女性。”奥比斯伸手摸了摸霍克的头，将他往庄园外推了推。
“快去吧，等你到了苏格兰的诺森布里亚王国，再往西北方向走就能找到这个在苏格兰极其有名的风语者家族。”
目送霍克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消失在远方，奥比斯打了个响指。庄园在他的意志下迅速改变了形态：
庄园大门嘭地一声关闭，荆棘蜿蜒着爬上大门。奶白色的围墙裂开了无数口子，里面数不清的带着利齿的暗紫色玫瑰花跟荆棘缠绕着冒出来覆盖上围墙。有着托起了阳光的剔透水柱的喷泉被吞噬进大地，一座有着三只狰狞的巨熊的黑色雕像耸立在原地。温顺地在草坪上踱步的飞马纷纷飞起，数只客迈拉从树林中跃出，对天长吼。最后庄园中心的房屋上那十几只石像鬼活了过来，伸了个懒腰。
奥比斯平静地看着庄园变为戒备状态，眯起眼睛望向格兰芬多庄园的方向。
“战争就要来了。我波特家也不是好惹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