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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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文·格兰杰，因表现优异，特许跟随圣庭骑士修习。恭喜。”
宣布消息的执事一走，恩格尔立即伸手勾住盖文的脖子：“干的不错么。不过下一次成功的人一定是我，等着瞧！”
恩格尔的语气微微有点酸，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服输。
“知道你厉害。哈哈哈，好痒，快住手……”
戈德里克笑着任由恩格尔把他头发揉的像一团稻草。
他耐不住头发在脖颈搔动的痒意，缩起了脖子。可恩格尔不依不饶地拽了那半长的红发往戈德里克的下颌扫，趁着戈德里克笑得没了力气，就一用力，推倒了戈德里克，骑在他身上双手一起挠戈德里克的痒痒。
两人闹着，却见杰斯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见杰斯面色不佳，两人急忙爬起来。
“我们只是闹着玩的，我没跟盖文打架。”恩格尔急忙解释道。
听了恩格尔的话，杰斯反而一愣：“你们不是——是我想太多了？”
戈德里克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打岔：“话说，杰斯你是来找我？”
杰斯回过神，伸手摸了摸鼻子：“我是来通知你明天在教堂门口前集合，清晨就出发。”
“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么？”
“嗯。今早主教接到报告，考文垂附近数个村庄被袭。那附近教堂的神父探查之后发现了哥布林活动的痕迹，发信请求我们前去剿灭。”
“哥布林？”恩格尔面色发青，“那岂不是那些村里……”
“他们发现了幼儿被吃剩的骨骸，尸体中发现的个别少女的尸体上残留有哥布林的粪便以及精斑的痕迹。”
戈德里克皱起了眉。他家离考文垂并不是很远，平时哥布林这种黑暗的生物从来都不敢踏上格兰芬多家族的领土。恐怕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才导致那些嗅觉敏锐的小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
“偏偏在这种时候……”戈德里克不由得暗骂。
杰斯看上去似乎还是有些不自在，再三强调明天的集合地点之后便匆忙离开，而恩格尔也很快就告辞了。
戈德里克倒在石床上，紧皱着眉头思考，可到了最后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红发的少年缩在屋角，躺在一边无知无觉的是他那可怜的双亲和姐姐。一名黑发的女人在他那充满恐惧的绿色眼睛中倒映着，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来，妈妈带你回家。”
声音是如此的轻柔，让红发少年的眼皮越来越沉。
当少年陷入再也不会醒来的沉眠后，黑发女人温柔地张开双臂将少年搂入怀中：“Godry，我们回家。”
她那纤瘦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消失在浓雾中，只余下正在熊熊燃烧的草屋。烈火迅速吞没了草屋内的一切，向外蔓延开。只见火焰慢慢爬上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让尸体连同其上那红棕色的毛发一起化作飞烟。
烈火和浓烟很快就引来了几名戴着兜帽的巫师。他们挥舞着魔杖，招来铺天盖地的大水，迅速扑灭了火焰。
其中一个人上前几步，蹲下身伸手拂过地面。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借由他的魔力在虚空之中再一次上演。
“艾莉娅……”那人仰起头看着幻象中女人的脸庞，兜帽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一张与幻象中女人八分相似的脸。
“什么？”戈德里克转头看向杰斯。
杰斯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戈德里克的后背：“放松。你绷得那么紧，西斯利亚都开始不安了。”
戈德里克低头，看见他的战马正烦躁地前蹄反复踏着地面。
他急忙松开握得紧紧的缰绳和紧紧夹着马腹的双腿。
“你是怎么了？”杰斯有些担忧地看着戈德里克，“我记得你骑术课的评价是Ｏ（杰出）才对，怎么反而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只是第一次跟着出征，有点紧张。”戈德里克扬起一张笑脸。
这时贝鲁迦也凑了过来，对杰斯道：“我想和你谈一谈。”
杰斯背对着贝鲁迦，原本还带着微笑的脸顿时板起来。他的语气平淡至极：“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要出发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
贝鲁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沉默地带上头盔，按杰斯所说回到他被分配的位置上。
这两人古怪的气氛让戈德里克多看了两眼。像是逃避戈德里克的目光，杰斯匆匆又跟戈德里克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奇怪。”戈德里克还记得刚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关系还相当好，而这时却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僵持似的。
当晚驻扎的时候，也不知骑士团团长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排杰斯和贝鲁迦一起守夜。戈德里克被安排在另外一组，跟骑士团第三小队队长达克斯以及另外一个第二小队，也就是杰斯手下的骑士拉奇一起守夜，正好排在杰斯和贝鲁迦前面。
达克斯是一名有着深棕色卷发的瘦高男人，一路上话并不多。常常是别人说话，他时不时点个头表示自己在听。
跟达克斯一起守夜特别无聊。起初的时候戈德里克还能强打精神，到后来他看着不断跳动的篝火，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身上一沉。戈德里克费力地将眼皮撑开了一条缝，看见达克斯坐回了他一开始守夜的时候就坐着的位置。
“谢谢。”戈德里克低声嘟哝。身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加上身上盖着的羊毛斗篷让他的身体在夜风中暖和了起来。
戈德里克半梦半醒间，听见杰斯低声跟达克斯和拉奇换班的声音。
“盖文？盖文，醒醒。”
被火烤得暖洋洋的，戈德里克闭着眼睛不想动弹。
“盖文好像已经睡着了。”一道气息凑近了戈德里克，然后没多久就听见拉奇轻声道。
“就让他在这睡吧，免得一动该整晚睡不着了。”杰斯压着嗓音道，“这里有我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戈德里克感觉到一个人坐到了他身边，而另外一个却坐在篝火的另一边。
达克斯与拉奇的气息已经离开，估计是钻进了他们各自的帐篷。
安静了一阵，戈德里克听见贝鲁迦开口：“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吧？”
杰斯叹了一口气：“何必谈？那一晚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意外？”贝鲁迦提高了音量，似乎是意识到戈德里克睡在这里，他又压低了声音：“你跟我说那是个意外？那醒来之后的又算什么？”
“……不过是你我那时候还没完全从那个意外中清醒而已。”
“呵。”贝鲁迦似乎被气笑了。
贝鲁迦绕过篝火冲到杰斯的身边。只听啧啧的水声后，便听见贝鲁迦喘息着道：“那这样你还能说是意外么？”
“你——被他们听见了怎么办？”
“那就听见好了，”贝鲁迦低吼道，“哪怕被教廷处以火刑也比现在这种不干不脆的相处要好得多！”
“唉，我总是拿你没办法……”杰斯叹了一口气。
戈德里克没想到自己听了这么一耳朵私密事，他埋在臂弯里的脸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在快马加鞭下，骑士团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西米德兰兹郡的考文垂。
考文垂的教堂因为占地还算重要，所以驻扎着教廷的五位执事和一位神父。戈德里克一看到那神父就苦了脸——这正是当初带着人追杀他和霍克的那名神父。
幸好有头盔挡着，没人看到他的神情。
嫉“恶”如仇的神父在看到教廷总部派来的骑士团后，板着的脸露出一丝笑容，简单寒暄过一番后便领着他们进入了教堂。
平时做礼拜的殿堂现在里面躺着四五名伤者，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大抵是附近的村民。他们的伤上虽然敷着白色的药膏，却还是可以隐隐看到不断流出脓水的腐臭肌理。
除此之外，在耶稣像前面还吊着个怪异打扮的小矮子。如果不看那尖尖的耳朵、细长的手指和深绿色的皮肤，那么这个小矮人倒像是个小孩子。
“这是我们前天抓到的，”神父厌恶地那垂着脑袋的绿皮小怪物，“应该是最近猖獗地袭击村庄的哥布林的同伴。”
“……你才是那群蠢货的同伴。我是妖精。”低沉嘶哑的声音反驳，只见刚刚还闭着眼睛的妖精抬起了头望向他们。
“少在那里强词夺理！”神父怒喝，“你跟他们一起吃婴儿的肉还说不是同伙？”
那妖精倒是显得一脸无所谓：“不过是食谱相同而已。”
团长拍了拍神父的肩膀：“不要试图和邪恶辩论，他们只会以各种理由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恶即是恶，是敌人便斩杀，就是这么简单。”
“说的好听，也不过是抹灭反对你们的生命而已，虚伪。”妖精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正义在吾等的内心中，你这种家伙是不会理解的。”团长并不想与妖精辩驳什么，他转过头对戈德里克道：“邪恶的生灵总是花言巧语，你还年轻，它们无论说什么都不要听。”
戈德里克看了一眼那妖精，对着团长一脸崇拜地点了点头。
“哼，又是一个教廷的小崽子。”妖精厌恶地瞪了一眼戈德里克。
“艾莉娅，把那麻瓜放下。他不是戈德里克！”男人用魔杖指着一脸恍惚的艾莉娅。
听了男人的话，艾莉娅低头仔细看了看昏迷中的红发少年的面庞：“这是我把他从麻瓜手中带回来了，他是我儿子没错！”
男人愤怒地用魔杖敲了敲墙上盾牌纹章上刻着的黑熊[1]。黑熊冲纹章中跳出来，冲着艾莉娅怀中的少年猛挥一爪。
艾莉娅顾不得其他，急忙弓起身子抱着怀中的少年，用身体来抵挡黑熊的一击。
可熊掌像是幻影一般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艾莉娅的身体，落在那少年的身上。少年因此吐出一口血来，却仍旧没有清醒。
“实际上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不是戈德里克，否则你怎么会不记得这对波特家直系血脉无效这件事？”男人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也不能——”
可艾莉娅听不进他所说的，只是抚摸着怀里那少年的脸庞不断低声呢喃。
男人见艾莉娅还是这个样子，温柔地伸手抱住艾莉娅承诺：“乖，哥想你保证一定会帮你找到戈德里克的。别总是跑出去让我担心好吗？”
说罢，他直起身打了个响指：“蕾娜，看好小姐。如果要是再让她跑了，你就给我跳进熔炉里算了！”
一身是伤的家养小精灵躲在角落中抽噎着应了一声。它的手中还拿着个小刀不断往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上刺着。
男人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恍若未觉的艾莉娅，离开了房间。
当那漆黑的袍角消失在门外后不久，便听艾莉娅抬头唤道：“蕾娜，我命令你不准将这房间内发生的任何事情告诉奥比斯。现在你可以停止自我惩罚了。”
蕾娜手中的小刀落在长毛地毯上，悄无声息，一如它闭紧的嘴巴。
等房间内安静下来，艾莉娅冲着毫无动静的窗边开口：“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一只兔子从窗外探进来个小脑袋，动了动耳朵看了一眼四周，跃下了窗户。一双穿着银灰色靴子的双脚轻巧地落到地面上。
“费奥德·格兰芬多，海格利斯的走狗。你来找我做什么？”艾莉娅冷漠地看着来人。
来人并不生气，他声音异样轻柔地道：“艾莉娅夫人，您别这样说。我今天来可是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
“哦？”艾莉娅放下她一直搂在怀中的红发少年站起身，“那你说说看，在戈德里克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我又被海格利斯借口驱逐回波特家之后，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费奥德摘下带在头上的巫师帽向艾莉娅躬身行礼。他那垂在前额的栗色头发很好地遮盖住了脸上扯开的恶意微笑：“当然是关于您失踪的儿子，戈德里克家主大人的下落。不知夫人是否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呢？”
“阿嚏！”坐在门槛上的戈德里克打了个喷嚏。
“愿上帝保佑你。”一名路过的执事对戈德里克道。
戈德里克掏出一块布巾擤了擤鼻子。他见布巾上什么都没有，就又继续拄着下巴呆呆地看向那正在闭眼休息的妖精。
也许是戈德里克的视线过于灼热，只见妖精猛地睁开眼看向戈德里克：“小崽子，你看什么看？当心老子撑开绳子吃了你！”
“哦。”戈德里克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妖精不能使魔法就被废掉了大半，何况你还被绑在半空无处使力。别妄想了。如果你是哥布林的话或许我还会更忌惮一点。毕竟虽然你们的发音相同，可他们魔力不强，武力倒不弱，跟你们正相反。”
“小崽子，”妖精见戈德里克一语道破他们之间的区别，不由得咬牙切齿道：“既然你知道，就去告诉那群分不清我们之间区别的蠢货！”
“我才不要。”戈德里克冷漠地看着妖精，“首先，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和来历。其次，哥布林一族不就是你们妖精利用人类少女生下来的产物么？同系起源的生物，对你们而言区别再大。在我们眼中，也是一样的。就像是在你们眼中我们除了发色肤色和眼珠的颜色相同外也没有多大区别一样。”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我们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妖精吃惊地睁大眼睛。
“我只是区区一个人类，不过是从各种地方知道的杂门常识多一点。”戈德里克笑嘻嘻地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妖精得意洋洋地昂起了头：“既然你知道我们妖精一族，那你一定听过我，妖精王国未来的继承者，莱格纳克殿下吧？”
“没听过。”戈德里克低下头，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长剑。
也许是戈德里克的神情太过于专注，莱格纳克顺着戈德里克的眼神注意到了那柄长剑。它的小眼睛随之一亮：“喂！小崽子，既然你见多识广，那你听没听过矮人擅长锻造的传说？”
这次戈德里克却不想搭理它了。他无视掉莱格纳克一声接一声的呼唤走出教堂，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伸了个懒腰。
“戈德里克，”一个附近村庄里的小男孩跑过来对戈德里克道，“这封信是给你的。你愿不愿意打开我不在乎。不过，你亲爱的家人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许久未听见的称呼，戈德里克不由得一惊。他低头对上小男孩那明显不符合年龄的诡诈眼神，脸上立即露出个了悟的表情：“控制了这个小男孩，就是想给我送一封信？”
“我只是来看看失去了魔力的你在你亲爱的艾莉娅妈妈着急得几近疯狂的时候，还在悠悠哉哉地混在麻瓜教廷中的愚蠢模样。送信也只不过是我一时大发慈悲。”小男孩面无表情，嘴却恶意地咧着。
“既然你能听见我说话，那就证明你离这里并不远。”戈德里克随意摆摆手，“我是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可也别小看了艾莉娅她的坚韧性格。她可是在失去丈夫，儿子又幼小的时候撑过来的女人。”
“哦？”那声音的恶意几乎要透过男孩的声音实质化了，“当波特家族自顾不暇，而她的心灵支柱也下落不明之后，那女人还能如此坚强吗？我很期待。”
话音一落，小男孩便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戈德里克平静地垂下眼睛，看起来并不在意神秘人所说的话。不过他的左手已经握上了挂在腰间的剑柄。
教堂附近的一棵大树下，一只栗毛灰爪的兔子跑过。
“你在发什么呆？”
晚餐时分，做完祷告的骑士们纷纷动手开始用餐。戈德里克看着光洁的银盘，脑中还在回想那封还未拆封的信。
这时，坐在戈德里克旁边的海曼开口打断了戈德里克的沉思。
之前曾试图找海曼搭讪的戈德里克这时却没有了受宠若惊的心情，他低声道：“没，没什么。只是想到哥布林的事情，觉得没有了胃口。”
海曼指着餐桌上装饰在银瓶中的黄色小花：“月见草[2]虽然并不起眼，可在草药学里却是很多药剂的辅助药草，像是你在亚希彼斯哪里喝过的药剂就有加入它的叶片。”
“那个味道实在是太难喝了。”戈德里克对那杯药剂记忆犹新，一听到海曼提起，就下意识地皱起了脸。
“那是因为月见草和里面的水蛭体/液味道有所冲突，不过月见草的应用范围还是很广的，像欢欣剂加上月见草的花粉可以减轻药剂的副作用，耐力药剂加上切片的月见草根就可以效果延长一个小时。”海曼若无其事地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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