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信蜂同人）》凌夜紫

1、一直（信蜂同人）

　　初始
　　“来人啊！谁来救救那孩子？！”人群中充斥着喧嚣，而在人群不远处一个个子娇小的少女正被铠虫一点点拖了过去。人群虽然在叫嚣，却没有人愿意上前去救那个孩子。
　　“心弹装填！”一道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人群的喧嚣，人群纷纷退开，一个身穿BEE的制服的少年双手握住枪托，对准铠虫的弱点后扣下扳机。霎时，萤黄的光芒漫天飘散，那只捉住个子娇小的少女的铠虫也消失不见了。
　　“喂，你没事吧？”少年上前正想拉起这个比自己略小一些的少女，一个女人却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抱住少女，用身子挡住了少年。
　　“芙妮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女人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但少女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用碧蓝的双眸盯着藏青色头发的少年看了半晌，忽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HUM～”见少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或恐惧或厌恶的神情，少年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竟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扎吉。我叫扎吉，是BEE哦。”
　　“哦。”少女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她那双碧蓝的眼眸竟如宝石般流光溢彩，“我记住了。”
　　“嗯？”少年一下子没有理解少女的话，略略一条眉。
　　“我说，我记住了。”少女眨了一下眼，语气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没有波澜，“你叫扎吉，是BEE。”
　　“哈？”少年显然还是没有理解少女的意思，但他也不再多想，转身离开，因而没有看到少女嘴角那抹浅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
　　那是最初的最初，开始的时候。

　　之后
　　琥珀之地是一个永远黑暗的世界，唯一的光源是只照耀着首都晓的人工太阳。由于没有热源，整个琥珀之地，除了首都晓，总是被寒冷环绕。
　　琥珀之地总共分为三个区域：首都晓，尤萨里，悠达卡。而尤萨里的生活虽不及首都晓的富裕，却也比最边缘的悠达卡好上许多。而在这个可以从远处看见人工太阳的区域，最出名的就是夜想道的１３号邮便馆——蜂巢。
　　“喂，我说，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啊？”
　　扎吉回头，皱着眉问从他刚离开蜂巢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
　　“……”
　　那人没说话，只是拽紧了肩上的掩去面容的斗篷。扎吉见他的动作，心里越发恼火，一个箭步上前拽下他的斗篷：“这样躲躲藏藏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色的斗篷被一下扯开，藏在斗篷下的人终于被迫暴露出来。长长的褐色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消瘦的面容如一滩死水，好物情绪波动，一双碧蓝的眼却想明亮的星子，神采熠熠。这是一个和他年纪一般的少女。
　　“你……”扎吉觉得她有些眼熟。
　　“扎吉，十四岁，个性口硬心软，身为‘LETTER BEE’，心弹是‘恶意’的碎片，名为‘青棘’。”少女依旧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也没有起伏，但她说的内容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扎吉立即拔枪，指着少女，眼神防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的？”
　　少女面对他的枪口，依旧一脸淡漠，毫无惧意，“我说过，我记住了，你叫扎吉。”
　　记忆在少女没有起伏的声线下迅速回溯，扎吉不确定地开口问：“你是那个芙妮娜？”见少女点头，扎吉放下枪，扎了抓头发，瞪着她，“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没有地方可去，只是随便跟过来而已。”芙妮娜垂眼，但脸上还是木然的神情，“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真是抱歉。”说完，芙妮娜转身离开了。
　　“啧，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扎吉咂舌，转身用钥匙开门。

　　转折
　　下雨的日子，总是让人心烦意乱。
　　扎吉从蜂巢回来时，听到附近的巷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本来还以为是自家的猫跑出来的他，没有多想就转身朝那边走，结果，在那里的并不是他家的猫，而是前不久才见过的芙妮娜。
　　只见她蜷着身子蹲坐在阴暗角落中，即使裹紧身上的黑色斗篷，她仍在瑟瑟发抖。褐色的头发因被雨水淋湿而贴在她苍白的，但是仍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只是，原本最生动的那双碧蓝色的眼却黯淡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扎吉瞪着她，眼神复杂。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我没有地方可去。”芙妮娜并没有看他，只是更加缩紧身子。
　　“……你的父母不会担心吗？”扎吉想起之前曾挡住他接触她的女人，于是问。
　　“我没有父母。”没有任何犹豫地，芙妮娜立即回答，速度快得扎吉来不及反应，于是，短暂的沉默，只有雨水冲刷大地的声音。
　　扎吉惊讶地看着她，注意到她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碧眸深处迅速地掠过了一丝憎恶。扎吉知道，那憎恶并非是针对他的。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断定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于是，扎吉一把将蹲坐在地上的芙妮娜拉起，半拖半拽把她带回了自己家。他虽然嘴毒了一点，脾气差了一点，但他好歹还是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让女性一直呆在外面淋雨的。

　　相接
　　壁炉中跳动着明亮的火焰，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
　　一室温暖。
　　芙妮娜盯着手上的大毛巾，又看向对面坐着的扎吉，沉默不语。
　　“先把头发擦干，不然会感冒的。”扎吉皱眉，见她依旧没有动作，有些气急败坏地抢过她手上的毛巾，替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芙妮娜眼底闪过迷茫，她盯着壁炉中的火焰，声音平直。
　　“我说你呀，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吧，怎么能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呆在外面啊……女人真是麻烦。”扎吉这样抱怨着，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直到确定她的头发差不多干了，他才放下毛经，把桌上的热可可递给她。
　　“……我已经习惯了。”芙妮娜接过白色瓷杯，盯着杯口冒起的热气看，说着好像事不关己的话。扎吉愣了一下，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副模样的芙妮娜就像一只落魄的猫，竟让他起了恻隐之心。
　　“对了，你说你没有父母是怎么回事？那天那个女人不是你的母亲吗？”既然处理好了其他事情，扎吉终于可以坐下来询问刚才起就十分在意的事了。
　　“她才不是我的母亲，她只是个想要抢走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的人而已。”面无表情地芙妮娜声音中隐隐有了一丝波澜，那是因愤怒而出现的起伏。
　　“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扎吉想不出芙妮娜这样一个看起来并不富有的女孩子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抢。
　　“嗯。”芙妮娜点头，看着扎吉黑褐色的眼，眼底闪过担心，“呐，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告诉别人或者像他们一样抢走它吗？”虽然她知道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但在她心里还是因为之前的经历而埋下了深沉的阴影。
　　“切，我才不屑抢女人的东西呢。”扎吉一副看不上眼的神情让芙妮娜松了口气，她用手扯出挂在项上的皮绳，露出挂在上面的坠子。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精灵的琥珀。”

　　插叙
　　芙妮娜的父母都是“LETTER BEE”，十年前却在送信途中被铠虫攻击，母亲就此离开人世，父亲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硬撑着身子回到芙妮娜身边，将精灵之琥珀交给她之后，也不久于世。
　　从此，知道这件事的人争相地收养她，只为得到琥珀。精灵之琥珀在黑市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私自开采的次等品都可以卖到高价，更何况是政府开采出来的优等琥珀。
　　那些人以为四岁的芙妮娜什么都不懂，都想着要从她手中骗来琥珀，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也有人试图从她那里抢走琥珀，但总是被芙妮娜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躲避成功。
　　就这样过了十年，芙妮娜的心越来越强大，也因此，偶尔会出现铠虫袭击村子。虽然人们都挺厌烦她，但唯有那个女人死活不肯放开她，只为得到那枚注意维持她后半生生计的精灵之琥珀。
　　知道那天，芙妮娜被铠虫袭击，差点丧生，而扎吉出现并救了她，她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逃脱那个女人的控制，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村子。
　　来到尤萨里中心区的芙妮娜在小小调查了一下关于扎吉的事情之后，花光了十年来她所储存的所有积蓄，因此只能躲在巷子里过夜，即使被雨淋湿也不在意。
　　这便是所有关于芙妮娜的故事。

　　回正
　　扎吉沉默了好久。老实说，虽然对芙妮娜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将自己的故事说出来感到无力，但真正让他沉默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她的身世。
　　扎吉的父母也是被铠虫杀死，所以他很清楚那种被人推来推去不愿意接受的感觉。而芙妮娜的身世和他自己的太像，害他有再次忆起那段不快的过去。
　　然而，芙妮娜显然误会了他的这段沉默：“你放心吧，等雨停了我就会走，不会给你添麻烦……”
　　“喂，你，真的没有地方去了吗？”扎吉打断她的话，语气有些不爽。
　　“……是的。”芙妮娜并没有因为话被打断而感到生气，只是继续用平淡无波的声音说着，就像没有感情一样。
　　“既然如此，你就住下来吧，房租我们一起付，怎么样？”扎吉很干脆地说出建议，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可以帮你找工作。”
　　“……好。”芙妮娜低头，盯着已没有什么温度的可可，没有让扎吉见到她眼中的释然，在应了一声之后，她终于将杯中的可可一饮而尽，眯了眯眼，小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赶我走，还愿意这样帮助我。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呢。

　　延伸
　　又是一个下雨的日子，扎吉从蜂巢回来，打开门的一瞬间竟有些愣住。
　　暖黄的灯光从厨房洒出，壁炉中的火焰跳动得正旺，烘得整个空间充斥暖意。
　　多久没有过了，这种家的感觉。
　　下意识地，扎吉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换好鞋，轻步走到厨房。褐色长发的少女趴在餐桌前，双眼微阖，应该是在打盹。餐桌上摆着几盘仍在冒着热气的菜，看来是刚做好没多久。而在桌脚，他家的猫正乖巧的吃着它的晚餐。
　　一瞬间，扎吉有种幸福的感觉，心里竟闪过“就这样下去也不错啊”的念头。
　　“呼啊～”芙妮娜打了个呵欠，微微眯起碧蓝色的眼，看起来就像一只刚睡醒的猫，在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扎吉后，猛然撑直了身子。“啊，你回来了。”面无表情地打招呼。
　　“你就没有别的表情了吗？”扎吉忽然就有些不爽，他皱了皱眉，把手中的袋子递给芙妮娜，“给，明天换上这里面的衣服，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报道。”想到去想丝露贝蒂询问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时她那诡异的眼神，他又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谢谢你。”芙妮娜漂亮的蓝眸闪烁了一下，嘴角微微牵动，竟真的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扎吉露出惊艳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芙妮娜的笑容，虽然她平时总是面无表情，但她其实长得还是挺可爱的，所以这种由心底产生的带着感激的笑容真的让她的容颜更加可爱。
　　“咳……”扎吉用拳遮口，咳嗽一声掩去尴尬，“我们吃饭吧。”
　　“好。”看出了他一瞬的尴尬，芙妮娜的碧眸里闪过笑意，“我去拿碗。”
　　几多温馨，几多温暖。
　　如果可以，这样下去也不错啊。
　　是真的，打心底这样觉得的哦。

　　尾声
　　“大叔，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芙妮娜。”扎吉一把将芙妮娜推到面包店的老板面前，“芙妮娜，以后你就来这里帮忙大叔做面包好了。”
　　“哦。”芙妮娜面无表情地点头，看着大叔，用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的声音说，“大叔你好，我叫芙妮娜，以后请多关照。”
　　“哦，原来是扎吉的小女朋友啊，真是可爱呢。”大叔一巴掌按在芙妮娜的头顶，揉乱她的头发，不顾扎吉在一边炸毛地大喊“大叔别乱给我安关系啊”然后笑得十分爽朗地说，“放心吧，大叔我不会为难你的，明天开始来上工吧。”
　　“我知道了。”等大叔把手放开，芙妮娜一边面无表情地应道，一边伸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模样有一些好笑。
　　回家的路上，扎吉一脸不爽地抱怨：“大叔说你是我女朋友的时候你干嘛不否认啊，他现在可是完全误会了啊。”虽然他也可以去争辩，但不知为何，他不想多做解释，只好寄希望在芙妮娜身上，希望她可以自己说清楚，谁知她竟也没有否认。
　　“啊啊，你不知道吗？”芙妮娜忽然停下脚步，脸上没有表情，语气也没有起伏，只有那双碧眸闪现出少见的认真。扎吉也停下来，看着她认真的眼眸，心跳快了半拍。
　　“什么啊？”抓了抓头发，扎吉的脸上浮现别捏的神情。
　　芙妮娜眨了一下眼，走进他，在他惊疑的瞬间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啊，我喜欢你呢，扎吉。”
　　“……”扎吉的脸颊顿时红得像番茄，他猛地转过头，“切”了一声，却把手递到芙妮娜面前。
　　这是在初见时，他曾想做，却没有成功的事。
　　“走啦，回家。”
　　“……嗯。”芙妮娜眯了眯眼，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这是在初见时，她曾想做，却终没做过的事。
　　莹莹的细碎光芒下，倡导仿佛抵达世界尽头的街道。
　　少女，少年，交握的手。
　　寂静，一切都只是陪衬。
　　呐，一直在一起吧。

　　终末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晚饭已经做好了。
　　——嗯。
　　——今天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切，拉格那个爱苦苦鬼和科纳那个贪吃的家伙……
　　……
　　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度过平淡的一生。
　　只是，到那天为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最初的心情——
　　我一直庆幸着与你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