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镶钻手镯

4、再见克里斯

　　做完头发出来，天已经有点夜色了。负责任的给老妈挂一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在学校睡觉之后，我就拦了个的士往学校走。
　　话说身上的零钱还够不够付车费啊。
　　司机是个汉族人，至少看起来像，收音机里播着经典的“逗你玩”，这相声我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了。三分之二都是在出租车上听的，再怎么好玩的相声都变得无聊了。听着听着，还没播完呢，突然被电台给掐了。男主持人极力隐藏，但还是听的出是出了大事。
　　“新疆人民广播电台，各位观众朋友们……暴力事件……出门……暂留家中……”然后就断掉了。
　　我和司机面面相窥。
　　“……快点开到学校去吧，不远。”我说。
　　“那我怎么办，我家很远啊！”司机是个中年大伯，家里肯定是有老有小，所以很急切。
　　“在家里呆着又不会出什么事，万一路上有歹徒你就倒了大霉了，还不如把车带人停在我们学校比较安全，走啦走啦。”
　　晓之以理，“你要相信政府，学校里面和你家肯定很安全，歹徒肯定都在路上”；动之以情，“你忍心把我一个小姑娘扔在半路上吗？我这么柔弱~”。终于司机决定把我送回学校之后再回家，一路上给家里人大了电话叫他们不要出门，我也给刘璇打了个电话叫她在寝室等我，还有我没吃晚饭，楼下小卖铺去给我带几碗泡面回来。我虽然饿不死，但还是会馋的。
　　从商场到学校的一路上，汽车越来越少，街上也几乎没有行人了，极少的几个行人都神色匆匆。司机是越来越心急了，手机就没有挂断过。我倚着车窗，把下巴搁在玻璃上。手里握着我新买的爪机。刘璇都给我发了三条短信，问我到底要多久才回来。我妈倒是淡定，只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和陈晓都在家里，叫我不要担心。
　　陈晓是个妖孽，担心他作甚。我心想。
　　给我妈挂个电话，告诉她把我爹的银行卡刷了五千块钱，不出意外的听到了她的笑声。没过多久我爹也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把卡收好，不要弄丢了，他那还有钱，不用着急给他，说完又把我骂了两句，主要是批判我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我也就淡定了。
　　“爹，你没被恐怖分子绑架吧？先说好了，我们可没有钱赎你呀。”
　　“我勒个去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有你这样对爹的吗再说你爹难道是普通人把我绑走的人现在还没有生出来呢你长得一点都没有我的神韵啊你倒是谁的女儿啊……”
　　我淡定的说：“别傻了，爹，除了怪物还有什么东西能生出一个怪物呢。”不知道怪物有没有显性隐性遗传这些……

　　嗯。我没有身为人类或怪物的自觉，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同学们有什么不同，除了我比较喜欢夜晚。
　　越到夜晚，我就越开心。因为我和刘璇的网是公用的。每天挣来抢去两个人都很痛苦，但是熬夜她一直都熬不过我，最终只有乖乖认输，我一个人快乐的上网到天明~不用睡觉真是个好天赋啊。
　　看，我还省下了这么多年买卫生巾的钱。
　　你觉得，做一个怪物是不是挺不错的？

　　按道理，从我上车的地方到学校应该要二十多分钟的。但是今天道路那叫一个顺畅，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到了校门口，警察都是荷枪实弹的站在门口执勤，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了好多临时关卡拦在学校门口，看这阵势，好像真的有点严重呀。
　　一个保安拦住了的士：“下来，人只能走进去，车都得我们开到一边去检查。”
　　司机当然很不情愿，但是一看手里拿着警棍的保安，带头盔的警察……“我就把学生送到这，自个回家不成吗？”
　　“不行，上面有规定，必须留下。等会可能还有安排。那个女生，你是哪个系的？”一个荷枪实弹（实不实弹不知道，枪是有的。）的警察走过来拉开车门，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出车门，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想下车啊，您是不是拽的也太大力了一点？手腕那一圈都红了（这是一个令我感到苦恼的问题……明明没血，红色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我一向配合工作：“雕塑系，大一的。李无愆。”
　　那警察看我一眼：“匪我愆期子无良媒的愆？”
　　挺有文化的呀，虽然这只是高中课文。“嗯。”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所以前面有个无啊，就像吴邪什么的……好歹也是诗经里面的。”从头盔的挡板往里看，这警察长得还是有点小帅的，虽然还没有陈晓长得好看，但是说实话，陈晓活生生一个流氓，就算他长得有我爹那么好感都不会让人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心。
　　尤其是人家一警察，制服诱惑什么的……我最近是有点花痴了。

　　警察也没说要搜身什么的，就这样把我放到学校里面去了……喂这样真的好么？外面那么荷枪实弹的结果就这么轻易把我放进来了！连我的包都没说要看一下……喂真不怕我是恐怖分子？

　　“……松手。”还没走到宿舍楼下，我远远地就看到刘璇和小光两人在拉拉扯扯。
　　“你是什么意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刘璇哭的这么凄厉，画好的妆都被泪水糊成了猴脸，“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还没什么呢就要和我分开，你什么意思！我才不要你的戒指！”
　　“刘璇，你别这样！”

　　我跑到他俩旁边，“你们在做什么啊？”请不要在我这个光棍面前秀恩爱好么？偶尔也请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你回来了呀。”刘璇的声音只能用哼哼形容，“你问他刚才跟我说了什么？”
　　莫非是说你又胖了么？我无语的转向小光。又是什么十大禁语啊？
　　“李嘉里！你这是什么眼神？”
　　坏了，刘璇开始叫我的小名了……我擦来真的？怎么回事？
　　“李无愆同学，请你帮个忙。”小光视线没有离开刘璇，就这样一边无视我的存在一边貌似恳求的恐吓我，“请你把刘璇带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搞什么毛线啊？“有这么严重吗？等等，要带她走也是你吧？”我一个女生就算有什么也救不了刘璇啊，你好歹是个男生吧，体力什么的都比我强啊——虽然事实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为什么要李嘉里带我走？你要做什么去？”
　　“璇璇，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而且，和李同学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安全多了，不是吗？”我擦你这家伙是知道什么啊？
　　“就这个懒鬼？每天午饭都要别人带八百米跑六分钟连自行车也不会骑考试懒得连弊也不做的家伙？你搞笑啊？”别这样，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我心中不知为什么也涌起了一股蛋蛋的忧伤呢……
　　“好吧你们别争了，我带刘璇走——带到哪里去啊？现在外边都是警察。警察外边都是恐怖分子，还不如在学校里呢。”
　　“带她去北京。”
　　我……“北京，有这么夸张吗？等等AKIRA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单纯的恐怖分子有外国势力侵入？”
　　“比这还糟糕。行尸走肉看过没有？”
　　对不起，美剧我只看过犯罪和喜剧类的……“那是什么？”
　　“丧尸，或者按原来看港产电影的话，僵尸，只不过丧尸是会通过某种途径传染的。”
　　某种途径别告诉我是空气传播啊。
　　“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在耍我？”我问。
　　面对我的质疑，小光要了摇头。“我看到了。”
　　在哪？
　　他伸出手机：“看，这是我隔壁寝室的钟伟发给我的。“
　　一段视频，清晰的展现了几个类似于迈阿密食脸男的灰绿色物体完整地吃用完一具活生生的青年女性的□□……之所以不说是尸体时因为一开始那个女人很明显的在挣扎。
　　“……毫无PS痕迹。等等这背景不就是我买东西的商场吗？钟伟现在呢？”
　　“不知道。”

　　……“我打个电话。”我掏出今天新买的手机，拨了陈晓的电话。
　　“喂？谁啊？”陈晓。
　　“老子。”
　　“毛事？”
　　“帮我订票，去北京。”
　　“订不到了。停了。”
　　“果然是……”
　　“嗯，来了。”
　　“帮忙照顾我妈。”
　　“我办事，你放心。”
　　“我爹呢？”
　　“担心谁不好担心我叔？”
　　“我是问我爹现在在哪？”
　　“估计不在国内了吧。”
　　“我十分钟前才给他打了电话。”
　　“我就是刚挂了他的电话接的你的，不然的话消息从哪来？”
　　“上午才见到他了的。”
　　“……和他有什么关系？”
　　“……果然是有关系？我要带我同学，你自己有办法哈？”
　　“你以为我是你？阿姨比你同学接受能力是强。”
　　“我妈不能饿。”
　　“老子不怕野狗。”
　　“那拜。”
　　“嗯。”

　　“陈晓？”刘璇问。
　　“嗯，果然是真的。他说铁路什么的都停了。”我看下小光，“真的要走？北京人口比新疆多多了，新疆我们还可以躲到戈壁上去反正人少，北京要是爆发了那就比新疆可怕多了。”
　　“刘璇的父母在北京，刚给她打电话了。”
　　“我家在这里。”
　　“李同学，不要逼我。”
　　“怎么，你还有裸照不成？”
　　“别吵了！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三个人就在这里好了！”
　　“李同学，算我拜托你。”
　　我盯着他看。他的表情显得很恳切，但是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
　　转头看了看刘璇……我认输。“刘璇，收拾收拾东西，去多买点饼干什么的，我带你走。”
　　“我不走！小光不走我就不……”
　　轻轻地把刘璇的脖子后面敲一下，我把她像个麻袋一样的抗在肩膀上：“小光同学，请问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他沉默了一下：“刘璇的戒指有随身空间，你只要带她走就可以了。”
　　“我像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等等空间里面难道有日清的汤王拉面？”
　　“满满五十箱。”
　　“……有开水吗？”
　　“那种种田文类型的。”
　　“成交。”

　　该带走的人已经敲晕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出去。
　　从把我送回学校的那个的士司机的遭遇可以看出……现在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而且刘璇区区一女大学生……难道让她靠腿走的到北京去？

　　对不起了，祖国母亲。
　　奉公守法了十八年，我终于要违个法犯个罪了。不要怪我。
　　学校西边环境不错。最重要的是没有门也没有宿舍，统统是教学楼。
　　现在这种混乱时刻相比也没有人在教学楼上课。
　　警察都集中在北门和南门，照一路上的境况来看，小区门口也有不少武装警察，至于围墙，就没有成堆的警察了，只不过是几辆警车来回巡逻罢了，想必学校也是这样。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喂，找谁？”
　　“I am Chris。”
　　毛线啊，克里斯是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

作者有话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