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魉魉

1、前言

　　“路瓴！你老妈又发疯了！”不知哪位街坊嚷嚷了一句，幽深的街道深处传来一个少年轻亮的嗓音。
　　“知道了，赵婶。”
　　不一会，一个约摸六、七岁男孩光着膀子从一小门钻出来，挨着头皮剃得头发让他看起来虎头虎脑，一双圆圆的眼睛机灵的一转，仿佛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下，薄薄的嘴唇透着少年的稚气和倔强却被他巧妙地用明朗的笑容掩饰。他朝身后的伙伴们挥挥手，潇洒地道，“再见，明天还带你们去胜仗。”
　　这条街道的孩子和临街的孩子像是有世仇，经常凑到一块打假，大孩子和大孩子大，小朋友和小朋友也打。这几天，在路瓴带头下，已经把临街那帮孩子打跑好几回了。呼啦啦一帮小屁孩兴奋得很。
　　一声欢呼后小孩子们都散了，路瓴嘴角的笑容才消失地干干静静，嘴角上扬竟然是一个苦涩的微笑。
　　“妈，您歇歇。”路瓴进了房间。
　　“我要去找那个负心人！我要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方……啊……你这个逆子……别拦着我……”
　　屋子里传出乒乒乓乓的打闹以及时断时续的叫骂。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少年特有的低低的压抑的啜泣。
　　这就是路瓴的童年，在十二岁之前和美好搭不上什么边的童年。
　　唐子墨所认知的路瓴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单亲家庭里出来的，可怜地四处打工赚钱，有着一双明亮而有心计的眼神的男孩。
　　当然，那个时候唐子墨用的形容词是“聪明”而不是带着贬义的“心计”。
　　唐子墨的母亲经常对他说：人，会变。要认识一个人很难。对任何人都要小心。
　　从小，唐子墨就很爱瞪大眼睛看着初次见面的人，眼睛仿佛在问：你是好人吗？
　　唐妈妈经常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微笑着叹气，“儿子啊，一看你这种眼神我就知道你将来肯定得吃亏啊。”
　　为了让唐子墨的成长过程平安顺利，唐妈妈给儿子找了很多出身很苦的孩子，做他的保镖，伴读，侍童。
　　那时候路瓴的妈妈刚刚被送到疗养院，路瓴则被送到了一个偏僻的孤儿院。还不懂事的孩子都是一群残忍的小恶魔，刚去的路瓴遭到了同伴们团结一致的敌视。吃的，玩的，书本，铅笔……无论他拿到什么都会被悄然偷走。当唐妈妈牵着儿子的手来这儿看望小朋友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摔倒在泥地的小小的男孩，眼睛红红地盯着围着他的大孩子们，一点惧色都没有，反而以一脸倔强，他大声道：“我知道你们嫉妒老师们疼我！你们是坏孩子！”
　　大孩子们大笑着，小孩挣扎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你们少欺负我，否则……就算我现在打不过你们，十年后我总能打败你们！”
　　这句话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围着他的孩子们哄笑之后，不知谁大喝一句：“揍他！”
　　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了小孩瘦小的身体上，可是除了施暴者的骂声，唐妈妈没有听到那个孩子半句呻吟更别说求饶了。
　　这时，她的儿子放开了她的手，轻轻走过去，大声道：“住手！你们放开他！”
　　然后走过去，把那个孩子从拳脚下扒拉出来，对母亲说：“我就要他了。”
　　路瓴就是这样进入了唐子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