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循环（DM）》SJJ

7、Chapter7

　　张秃带我先去见了负责人阿宁，那时候她正靠在租好的船窗边一边看海一边抽烟，身上那件蕾丝衬衫领口很低，可以轻易窥见里面的波涛汹涌，很吸引人的目光。
　　说实话，阿宁是个很美的女人，在我见过的所有人中，也只有陈文锦，霍秀秀，霍玲能比得上。
　　她利用过我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唯一记得的，只有她在蛇沼被鸡冠蛇咬死前，对我绽开的那抹淡淡的笑容。
　　见到我们进来，阿宁磕熄了烟，恢复成职业女强人的样子。
　　“你就是吴邪吧，你好，我是本次搜救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阿宁。”阿宁递给我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列了这次行动所需的物品，看得我头晕，“这是我们的行程安排表和设备表，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我会通知后勤补齐。”
　　我草草瞄了两眼就还给她了，我对这种事一向不怎么了解，从身上摸出大奎死亡的照片递到她面前，习惯性扯出一抹迎客的微笑。
　　“那些东西你准备就可以了，我不擅长这些，这个人的尸体还在吗？我想带走他。”
　　似乎很意外我提到这个，阿宁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通话结束后表示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可以看到那具尸体。
　　走完程序后，我就被她打法走了，张秃带我认识了其他几个专家。
　　我印象不深，大致记得这次活下来的人不多，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好像从进入海底墓后就没见到了。
　　闷油瓶完全进入了张秃的角色，一脸老实人又带着好奇兴奋等等神色和我攀谈，得知我是土夫子时眼睛瞪得很大，逗得我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
　　我不知道闷油瓶他是真的惊讶还是装模作样，反正我能感到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就继续和他天南地北地聊着关于下斗的事。
　　他看上去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我抱怨他是个自残狂时微微皱了皱眉，我装作没看到，心里在偷笑。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阿宁通知我们可以出海了，现在的天气看起来不错，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是狂风暴雨。
　　海底墓葬阿宁他们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只是通过三叔出海消失时的GPS来定位，在对照地图后，缩小了范围，我们只要去三个地方察看就可以找到了。
　　海南很美，海南的海更美。我出海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却还是被这广阔无垠的大海所震撼。
　　我倚在船舷吹风，不太想和其他几人独处，那种猜疑和防备让我很不舒服。
　　人总归是自私的，我可以容忍三叔他们的欺骗，但对于其他的陌生人，我总是冷漠得让自己都无奈。
　　渐渐的，海风变得凛冽，船老大他们忙着收帆，我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吴先生，你在这里啊，风暴快来了，去船舱休息吧！”张秃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似乎很焦急的样子，我点头表示听到，他便又不见了。
　　等我回到船舱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外面是铺天盖地的狂风，地平线有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云团向我们移过来，被卷入其中的话，绝对是死无全尸。
　　里面的几个专家脸色也不太好，特别是晕船那个，我递给他一片晕船药，他一脸感激。
　　很快船身便剧烈摇动起来，我们乘坐的小渔船就像随时会散架，这种像坐疯狂过山车的感觉持续了四个多小时。
　　期间一个胆子大的小青年想出去感受一下狂暴的大海，被我拉住，他亲眼看到打开的船舱门被一个大浪卷走，变成了遗骸，脸都吓白了。
　　短暂的休息期间，我们都换上了潜水服以防万一，东西才吃到一半，船老头又跳起来了。
　　“别吃了，快点走，风暴追过来了。”
　　我们动作利落地收拾好，除了那几个专家，他们还没习惯这种突然的作风，手忙脚乱半天都搞不定。
　　这时一个大浪打来，没防备的其中一个被卷走，被张秃眼疾手快拉住。
　　我和旁边的阿宁也过去帮忙，三人好不容易把他拉下来，结果听到船老大一声大喝，“蹲下！”
　　条件反射蹲下后，便觉得耳朵轰隆一声，眼前一白，身体很重，被一个大浪打进海里了。
　　踩着水浮出水面，呛咳了几下，吐出咸咸的海水。旁边是张秃，他一边划水追船，一边对着我大喊，让我去找其他两个人。
　　我一抹脸，就着白茫茫的大海一望，见到一个扑腾的黑影就游过去。
　　等我把她拽出海面的时候才发现她是阿宁，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一边吐着海水，一边喘气，而另一个被打下水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看来凶多吉少。
　　现在危机还没过去，波涛汹涌的大浪一个接着一个，我们只能拼命稳住身体，徒劳地不被海浪卷得离航线太远。
　　在海浪里游泳很费体力，不一会儿我就全身乏力，阿宁是女人，体力更是没我好，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阿宁突然指着一个黑影让我过去，那是一艘和我们乘坐非常相似的渔船，只是上面没点灯，黑幽幽的让人很不安，我知道这是三叔他们失踪时坐的船。
　　阿宁动作很利落，抓住船舷便翻上了船，然后把救生的绳子扔给我，我们一起坐在那艘渔船上相对苦笑。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阿宁的胆子很大，面对一艘无人的鬼船，她的提议是进去看看。取下船头那盏风灯，阿宁打头率先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没人，不过潜水用的东西还在，阿宁翻着察看，突然啊的一声，指着上面的编号告诉我，这就是三叔他们乘坐的那艘渔船。
　　在货仓里找了个干躁的地方点燃挂炉，阿宁从其中一个木箱子里取出烧酒递给我，我加热后递给她一杯。
　　阿宁是个女孩子，天生爱干净，被海水泡了半天现在又烘干，身上早就现出一层薄薄的白色结晶。她拿着风灯去后面换衣服，灯光照耀下，她的身影非常婀娜多姿。
　　如果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我，肯定已经流口水然后在脑中YY阿宁的身材了。
　　但我现在只是想叹气，为毛小爷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这让我以后怎么找老婆啊，我已经单身了好多年了，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突然阿宁尖叫一声，我立刻跑过去，印象中海猴子会出现，难道是现在。
　　阿宁只是指了指其中一个角落，我提着灯一晃，一个圆圆小小的黑影缩在那里，很像一颗人头。
　　我松了口气，记起这是三叔掉落的背包，当下把东西全都倒出来。
　　我把其中一本笔记本翻了翻，里面的内容我大概还记得，便拿给阿宁看。
　　相对无语，大概觉得太安静不舒服吧，阿宁主动和我讲起三叔来找他们出海的事，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嘴，气氛还算和谐。
　　这时，阿宁突然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我知道是海猴子来了，提了一瓶烧酒和铜管就跟着阿宁走过去。
　　发出声音的地方是船头，那里有一扇被铁墙隔离的钢门，声音就是从门内传出来的，近处听，可以明显发现那声音是挠门的声音。
　　阿宁恍然大悟，转着那把锁，对我说，“失踪的人可能就在里面，快来帮忙。”
　　我叹了口气，知道说里面没人她也不信，一把把铜管插/进锁里搅了几下，听到钢门转动的声音，连把阿宁拉着后退好几步。
　　突然一声巨响，大量的海水撞开钢门冲了进来，我连忙抓住防水布稳住身体，阿宁却没抓到任何东西，被海水冲到墙上撞晕了。
　　我摇摇头，捡起那盏风灯，正对上钢门内一张全是鳞片的巨脸，两只绿色的眼珠子森森地瞪着我。
　　我对它咧嘴一笑，一口咬开了烧酒的塞子。
　　虽然我知道闷油瓶会来救我，但我真的不想总是当拖后腿的那个，这些年下来，我也总结出不少对付怪物的办法，只是用得不多罢了。
　　把钢管淋上酒放在风灯里烧，潜水服的隔热效果还不错，钢管被烧得通红也没觉得多热。
　　海猴子也许觉得不安了，动了动，我把烧酒全都洒在它身上，然后把风灯扔过去。
　　被砸碎的风灯遇到酒水混合物，噼噼啪啪响起来，惊得那只海猴子瞬间从钢门内钻进来。
　　我把酒瓶扔到钢门上，钢门咔的一下锁上了，把海猴子关在这里，防止它逃走。
　　它也知道这里最有危险的人是我，凶着一张脸扑过来，我躲也不躲，直接伸出那截通红的钢管，被巨大的力量压着狠狠撞到墙上。
　　比起我被撞得翻江倒海，海猴子则惨多了，烧红的钢管比刀还利，不费吹灰之力便穿透了它的身体。
　　可惜它扑过来的时候避开了要害，现在只能在浸入了一半海水的船仓里尖叫打滚，绿色的液体层层荡开在海水里。
　　只不过，有时候活着才是痛苦的，虽然没伤到要害，但它的生命仍是快速消失。
　　不到一刻钟，原本挣扎个不停的海猴子便无力地泡在海水里，只剩下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望着我，表明它还没死透。
　　你看着我也没用，我把阿宁拽到身边没被淹没的地方靠着，看着奄奄一息的海猴子，突然很想抽烟。
　　这时，我听到甲板上发出咯吱声，似乎有人也上来这艘船了。
　　一个微秃的头从裂口处露出来，我只感到好笑，脑补了闷油瓶恢复原来模样后同样秃的头，然后从心里溢出满满的安心。
　　“我在这里！”这个地方很昏暗，我不出声的话，他可能还要找半天。
　　张秃也看到我们了，我先把昏迷的阿宁抱起来，让他拉上去，然后等着他拉我。
　　张秃显然也见到了那只奄奄一息的海猴子，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枪，示意他对着海猴子补上一发子弹。
　　有时候给它一个痛快也算是尽职了，海猴子缓缓闭上眼，少有的没什么怨恨。
　　我们上到甲板上的时候，船老大已经带着船过来了，见我们没事，发出欢呼声。
　　阿宁交给专业人员看护，我扯了扯潜水服，很想泡个澡，但显然做不到，“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在那艘无人船上待多久。”
　　我道谢的时候，张秃正巧站在逆光处，我明明正对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跟平时很不同，好像很温柔的感觉。
　　“不用担心，我会来救你……”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然后笑了。
　　“嗯！”
　　我当然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让我无条件信任，无关身份地位，就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