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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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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头为着这个寿宴,已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会儿陆信风也跟着陆一岑一起招呼着,朝堂上的大臣,城里的世家,还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母亲的门生……陆信风自己想想,这里头盘根错节的人脉……要说璟帝不防,还真不应该。
陆一岑因为陆信风被禁足的关系,生怕别人看轻了,这寿宴故意弄得声势浩大,连着璟帝那儿都听着风声,晚宴的时候派人送了寿礼来了。前院后院里头跪了一地权贵,陆一岑陆父这真是面上有光,虽说女儿被禁足了,可是璟帝毕竟还是认这个姑母的。
陆信风看着一家人感激涕零的样子,心道这哪里是给人贺寿的,分明就是来给敲打的。大家饭都吃到一半,听见圣旨来了都起来跪着听旨,璟帝此举就是要让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晚宴后就是看戏了,戏班子是京城里头最有名的。戏也精彩,讲的是女儿显贵之后回乡见母接母进京的故事,一路上妖魔鬼怪的打斗好不精彩。那角儿也是有名的,那扮女婿的,艳冠京师,状元娘也是身价非凡。里头父亲和女婿斗法,女婿给没出过门的父亲讲一路上这是桥那是车的逗得人捧腹大笑。她们身边一个仆从,负责的就是打斗的戏码,武功高强,就算是陆信风也看得目不转睛。
这些也都是寻常,只是那仆从武角儿下戏了之后,陆信风还跟着去了后台。这就有些荒唐了。陆一岑脸都有些绿的,陆信风一直喜欢的,就是这号的。陆父坐在旁边,劝慰了继续,也是一脸担忧。楼湘也敏锐地觉察到了些什么,偏头看了眼齐义忠。齐义忠一手用力地抓着椅子的扶手,一手放在肚子上。脸色也不是很好,却是不仔细也看不出来。
楼湘用袖子遮着半张脸,凑过去问齐义忠戏好不好看。
“好、好看……我身上有些不舒服,想先去休息一会儿。”
楼湘道:“还是叫个大夫为好,少君。”
“没事,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我歇一歇……就好。”齐义忠眼睛里带着泪花,哀求道。
楼湘闻言只好起身扶着齐义忠回去。两人带着的下人都不多。齐义忠也不想惊动太多人,陆信风好不容易交代他个事儿,可不能搞砸了。
楼湘一路扶着齐义忠,只感觉齐义忠走路都走不动了,于是便道:“少君你这是何苦。我去告诉小姐。”
齐义忠又阻止道:“别!别去惹她不开心。她这些日子被关在家里,好不容易碰上个投契的……投契的朋友。”
楼湘扶着齐义忠回了房,看着齐义忠被伺候着躺下:“少君,我瞧着妻主待你可真是上心。本来小姐就无心内院,可是只要来了必定是在少君你这里的。你且安心啊。如今这情势,却不是正好把小姐叫过来?”
楼湘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齐义忠就有些怔住,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半晌才说道:“我可还有什么可争的,这院子里头横竖也就是我一个人。我倒是也愿意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兄弟……”
楼湘也被镇住了,知道齐义忠下面的话就要扯到他身上了,低头道:“少君!你……我却是不奢求这些的。只是小姐她心存高远,楼湘……楼湘心里,也极是敬佩。”
齐义忠听到楼湘这个意思,点点头。似乎了累了,不愿意再多言,只擦了擦眼角道:“你回去吧,那里那么多客人,咱们两个都不在,终归是不好。别人问起我,只说我歇下了。妻主那里,我再去问问她的意思,这话我说也不管用,关键还是母亲父亲那里。她不常在内院,你若是能留得住她,对陆家而言,却也是功德一件了。”
齐义忠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所以楼湘虽说心里头有些疑云猜测,却也是不好再问了。
齐义忠看着楼湘关上门出去,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也确实累了,做这么一出戏,确实是要体力的。这楼湘果真还是有想法的,他觉得楼湘这样也是应该的。只是如果他真是陛下的眼线,那是如论如何不能让他随着他们走的。他是同情楼湘的,试探楼湘的时候甚至是愧疚的。可他从心里头不愿意陆信风同别的男人有纠葛。哪怕这个男人也是皇帝赐下的。这是男子不该生出的独占欲。
可他何其有幸,陆信风允许这些。
陆信风当晚又没有回内院,只是约了那武角儿玉堂谈戏,两人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第二天陆信风院子里头克勤和思齐打了一架,而后两兄弟又抱头痛哭了一番,一起去了少君那里。
克勤和思齐来的时候,楼湘也是在的。他之前只是觉得这两个小孩粉妆玉砌地好看,被陆信风捧在外院,没料到他们还能进内院。擅闯内院,可是要被打断腿的。楼湘想听听是什么事,所以坐在旁边瞧热闹。那两个人呢,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什么话也不说。楼湘没办法只好识相地走了。他走了之后克勤思齐两人才开始哭诉。
毕竟这俩孩子是从爹家带过来的,陆信风对着俩孩子不好,就是不给杨家脸,她们来告状也是应该的。齐义忠房里的爹爹把两个孩子捻了出来,让他们别扰了少君的清净。此后齐义忠房里就没什么人出来了。
到了晚上齐义忠气得不轻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陆父那里。陆信风还是被勒令去了齐义忠那里。
陆信风进门的时候脸色是十分地阴沉,万分地不情愿,板着脸让下人都退下了。连两人洗漱的水都是是齐义忠站在门口接进屋里去的。几个爹爹见这情形都有些着急,但也都不敢多逗留。门一关上,他们也都退下了。
门内的场景便成了陆信风扶着齐义忠坐下,两人商讨着隋州的事。因为这外院里头,还真没什么事。那个玉堂算是陆信风手底下一个管事的,还是菱花在的时候拉进来。现在他们都是陆信风和璟帝抗衡的筹码,唯一的筹码。齐义忠并不了解这里头的情况,隋州的事情他倒是可是出出主意。
卓勤还是托人传回了消息,邹枚不肯放权,裴少庭在隋州和她闹得挺僵的。玉堂得到的消息是,两人已经吵了几回了。隋州的将士觉得裴少庭太过文弱可欺,可是裴少庭本身又不是个软弱的,不过是身体差点,邹枚仗着自己是军中老人,想要拿捏她,还真有些拿捏不住。
齐义忠道:“邹枚不愿意放权是为何,如今裴少庭都带着圣旨过去了,她到底哪里来的胆子不回京?。”
他对邹枚的了解到底是少,只记得是个娇媚的男子,他连女装的邹枚都没怎么见过。他记得当时邹枚扮作男子那坦然地和女人调笑的样子,知道她是个关键时刻对自己都能狠得下心来的人,有着那么一股子的阴狠。
但他到底现在还养着邹枚的孩子,难免就对邹枚多些关心。
陆信风想着的却又不同了,邹枚那就是颗定时炸弹,她自己是不愿意主动接触这类人的,只是璟帝不放过邹枚,她也只能继续和邹枚打交道。要说她真的担心的,还是裴少庭。邹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虽说是璟帝纵容,但是其实有没有璟帝,对她而言差不多。以她的眼光看去,裴少庭只怕就是个弄臣,死不足惜。
“妻主,如今他们远在千里之外,担心也无济于事。你且宽心吧,我瞧着陛下对邹枚……”
“我不是担心邹枚,我担心的是卓勤和裴少庭。你知道裴家这个二小姐,是空有诗书抱负在胸,却困顿于病弱的身体里头的。我就是怕她有个什么万一。卓勤又是个倔强性子,只说隋州的形势,我问她的情况,她也总是不说,我怕有什么不对。
“算了,不说这些了,早些歇息吧。她们也都不是普通人,总归能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