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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上朝的时候,果然就下起了雨。璟帝本来欣喜,隋州却传来消息说是百姓暴乱抢了粮草,如今抗敌艰难,蒋鹄英战死,请求支援。璟帝当即就变了脸色,陆信风心下一凛,就见璟帝暴怒地摔了茶盏,让人把传信之人拖出去斩了。

      众人好劝歹劝,这才让她的神志回来那么一些。陆信风朝上偷瞄了一眼,一旁的女侍扶着璟帝,璟帝胸口起伏不定,想来是气得狠了。

      众大臣又劝璟帝保住身体,早朝这就算是完了。

      陆信风求见璟帝,被拒在了门外,她回刑部看了一圈,最忙的时候刚过去,倒也没什么大事。隋州传来的消息,却是不妙,蒋鹄英哪里是战死的,蒋鹄英是被毒死的,如今却是连卓勤也不知所踪。看了这隋州不仅是根硬骨头,还是块臭石头,咬到都磕牙。

      陆信风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明白一切远没有她想想的那么糟糕,只是伴君如伴虎,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齐义忠跟着她,便是她的责任,很多时候她不能不顾及他。

      正思索着,就听着下头来报,说京兆尹大人那边来人了,陆信风正觉纳闷,却见来人是个侍卫,也算是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陆家一家搬回京城不久,陆信风一年又有小半时间在外,所以既没有什么发小也没有友人,京里各色人马她也不过知道个大概。

      待得走近,陆信风看那个人的衣帽打扮,便知道是个有官阶的,当下寒暄了两句便问了那人来意。

      这人是京兆尹任大人座下一名侍卫,那璟帝那里也是露过脸的,最是勇猛,叫任夏。这次来找陆信风其实也是见小事。真要归根结底起来,只怕故事就要从京兆尹的风流事开始了。这京兆尹最近是看上了个小倌儿,正寻思着给人赎身呢,结果前些日子就见这小倌哭得梨花带雨地来了衙门。任大人立马把人安置了下来,气得当家主君可是好几天没吃下饭。这话题就扯远了,却说这小倌儿的贴身小厮不见了。这个小厮任大人也是识得的,面目长得倒是不怎么样,但是胜在老实本分手脚麻利,也有一把子力气,着实是个能干人物。原本这走了一个小厮哪里是什么大事,可是这小倌儿就是一口认定那小厮是决计不会自己走掉的,日日缠着让任大人去寻人。任大人耐不过他,便象征性地派人出去找,结果今天终于是让她给找着了。

      那小厮被人扔在乱坟岗子,约莫着也就这两天的事,天气热,可是面目却也能认出来是他。那小倌哭着求任大人给主持公道,任大人也是无法,忽然想起陆信风对这类案件有经验,便打发任夏来请人。

      陆信风虽然心里有些不快,她上次也不过是凑巧,可还真把她当刑侦人员用了!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要各司其职的,自己那儿还什么都没做,就越权找上她,哪里有这么办事的。再说原本不过是个青楼小厮,死上一万个这个任大人也是不会管的,如今却是耐不住美色,才着手调查,渎职又兼耳根子软,可真是也有脸面来请她。

      陆信风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一想又觉得人命无辜,哪怕她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去看看尽份心力也是好的,于是点点头,收拾了收拾便冒雨去了。

      府衙里倒是围了些人在外围,陆信风进去只对任大人拱了拱手,堂中搁置的想必就是那个小厮了,他旁边瘫坐着一个柔弱少年,颜色可能是不错的,只管自己无泪无声地抽泣,也不理人。

      陆信风这才转头看向了那个小厮,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头发却是让人给剪短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母父,剪短头发在这里,是极强的羞辱了。穿着一身皂色的粗布衣,也并没有什么不对。陆信风又转头看向一旁仵作,想来已是当堂验过尸了。那仵作只道,并未有什么外伤,是虚病死的。陆信风直觉那仵作有所隐瞒,厉眼瞪过去,那仵作又道,死前受过辱。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小倌又是嚎啕一声往尸体上扑,陆信风这才见着他的脸,心里一惊,这少年哪里是无声无泪的哭,分明已经是声嘶力竭眼泪流干了,那眼睛已经肿成了个桃子一般,怪不得任大人受不了了派人来找她。陆信风下意识就往座上任大人看去,那任大人正忙着嘱咐人扶住少年,这边少年却是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又是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走,陆信风便又上前去看那小厮。

      那小厮的衣服还是崭新的,由于淋了雨,皂色的外衣已经将里头白色的中衣都染上色。陆信风眉头一皱,问道:“这衣服是你们给穿上的还是找着就是如此?”

      其实陆信风问之前心里也已经有底了,这衣服上沾了不少黄泥,想必不是找着了尸体才换上的,必定是凶手给换的。

      任夏走过来道,是发现时便是如此了。陆信风又点点头,再又询问了几个关于现场的问题,就见那小倌又出来了。他一下扑跪在陆信风身前,求陆信风给他个公道。

      陆信风为难地看了任大人一眼,却是怎么也点不下这个头。

      “我且问你,他不见那天,可是穿的这身衣?”

      那小倌摇摇头道:“回大人,他不见那日穿的是湖绿的衣裙,里头的中衣也不是平时惯穿的。”

      这小倌貌似是歇了一会儿,这时说着话眼泪又流了下来,陆信风思绪就有些飘,觉得他在后头肯定是又喝了些水补充够了水分。

      这时候任大人也发话了:“陆大人,不知你心中可有计较?”

      陆信风一瞬间有些想吐血,不是这样就要她指出凶手是谁吧!“任大人,所谓人命关天,此事仍需从长计议。我毕竟是越权,也只能从旁协助一二。”

      任大人也是被这小厮逼得没有办法了,她又何尝想找陆信风,这事传出去,谁不说她无能手下无人!如今陆信风肯帮忙又不居功,岂不是正好。

      “那就多谢陆大人了。”

      陆信风回礼拱手,当下就站到一边,耐心看着任大人问讯。

      陆信风看任夏也站在自己身边,便指点她几个问题,让她交予任大人一并都问了。如此一交代,便到了下午,到了后来也基本上是任大人搂着人在宽慰,陆信风交代任夏查案要查哪些细节。

      一个小吏拖着一个一身短打的年轻女子上来了,一脚踹在膝盖窝跪在了堂前。小吏说有人举报说那件衣服是她的。那小倌红着眼扑到那人身前,只嚷着让她杀人偿命。那人也不躲不闪,只是用手隔开那小倌的怒打。

      正在此时,陆安探头探脑地出现了,陆信风见她一脸焦急,便走了过去。

      “小姐,家里出事了!”

      陆信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就是齐义忠怎么了,再看陆安着急的样子,又觉得不是。齐义忠也规矩得很,能出什么事?

      对着陆安做了个“爹爹”的口型,陆安点了点头。这下,陆信风也管不了其他,请任大人把审讯情况差人交予她看看便向任大人辞行了。

      陆信风回了家才知道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陆父躺在床上直哼哼,陆信风问了下陆一岑,这才知道就是被陆一岑气的。陆信风和齐义忠守在陆父床边端茶送水喂药,一直到入了夜陆父睡着,两人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这是怎么回事?”陆信风吩咐人去做饭,拉着齐义忠回房问道。

      陆信风的口气也不是很好,她这一天确实是有些烦闷,结果家里这么一堆烂事却是这么不省心。

      陆信风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齐义忠答她。她脱下自己外衣回头看了眼齐义忠,之间齐义忠低着头不说话,细看之下,居然还有些发抖。陆信风这时候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好,拉过齐义忠在床头坐下。

      “忠儿?”陆信风温言问。

      “大人,都是忠儿不好,没有照顾好爹爹。这些天爹爹本就身上不好,还让他受气。”齐义忠道。这事齐义忠确实是不好说,家里长辈的事,哪里轮得到他来编排。

      陆信风见他不安,也只得把人搂着亲了口,这才发现齐义忠是一身的潮气。陆信风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问道:“今天淋雨了?”

      齐义忠点了点头。

      “怎么能淋雨呢?没个打伞的?”陆信风一想不对,又撩起齐义忠的裙子,一看那双鞋上全是泥,想来这鞋子也是全湿了的,蹲下来就要给他脱鞋,齐义忠红着脸挡了挡,没能挡住。

      陆信风让齐义忠把衣服换了,又吩咐人去烧水。

      “忠儿,为妻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怕什么?”陆信风把人用被子包好,一整个儿搂进怀里,亲了一口额头,这才说道。

      “大人……”

      “今天怎么了?”陆信风又问。

      “大人……是忠儿不好。”

      “是不是你不好由我来计较,你且说到底是怎么了?你是日日跟着爹爹的,也省得我去问别人。”陆信风这时的语气却是有些眼里了,话一出口倒是有些后悔的,看着齐义忠瞬间红了眼圈,又觉得自己不能太纵着他,她不想齐义忠同他那么生分,她必须得让齐义忠明白,他不必活得这么小心翼翼,起码在她面前不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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