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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马车载着陆信风左敏之两人终于晃荡到了杨家别院,还未下车,就有一股湿暖的酒香袭过来,混着初冬的微风,别有一番冷冽的滋味。左敏之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酒。

      陆信风却是不笑,只等着杨总管露面,只听着门里面一阵慌乱的奔跑,陆信风突然转头问左敏之:“不知道左小姐是如何得知在下今日要出城门呢?”

      左敏之闻言面上也有些尴尬,她老娘在书房里见了几个刑部的人,她不小心听见的罢了。刑部里头现在对这个陆信风是敢怒不敢言,听着那些人的言语,要不是陆信风是皇亲国戚,只怕早就给赶出刑部。她老娘一直让人小心陆信风,可是她却觉得是她老娘年岁大了胆子小了草木皆兵了。她就知道她不是什么有作为的人。

      也是啊,陆信风也勉强算是尊大佛了,就该随便得个闲职混混日子就得了。也好过现在想查案又查不出来,还得罪了以前办这个案的同事,而且自己的案件又查不出来,只能出来讹酒要借酒消愁。

      左敏之这么一想,看着情敌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同情与不屑:陆信风不是不想办事,她不过是没有这能力办好事而已。

      陆信风没心思理会左敏之的表情,但是左敏之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觉得她的皇帝表姐迟早是要肃清刑部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也只能装不知道了。

      两人这就算聊上了,陆信风还刻意让脸上堆了三分笑,左敏之又总是一副好相与的风流年少样,这样给外人看上去,总归是有几分其乐融融相谈甚欢的。

      杨总管迎出门就看见这一幕,面上的震惊一闪而过,立马礼数周到地招待这两人了。左敏之倒是不认生,大方地握住了杨总管的手:“上次见面,听杨总管说起状元酒的妙处,真是令人垂涎三尺,今天可不就是过来讨一讨那天的面子,想在杨总管你这,买几坛酒喝。”

      杨总管满口的不敢当,既然是大人您要,何来的买字一说。接着就上道地引着几人去看酒。陆信风手底下的人已经潜进去开始搜索了。陆信风不动声色地打量杨总管,如果案犯真的是她,那她可真够自信镇定的。

      陆信风借口对酒不通,走在左敏之身后。左敏之是个什么话题都能说上几句的人,和杨总管相谈甚欢。

      不一会儿陆荣在外求见,杨总管正在介绍十八年的状元酒,陆信风不想扫兴,就自己走了出去听话。

      陆荣说道:“大人,家里有人来传话了,表小姐到了。”

      陆信风利眼一扫,朝内室说道:“拿下!”

      她手下那些扮作家丁的衙役们鱼贯而入,杨总管显是早有防备,察觉到不对立马要擒了左敏之作人质。齐义忠动手拦了一下,但是没能拦得住,还被杨总管手里的匕首划伤了。

      所以当陆信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杨总管挟持着左敏之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陆信风在人群中找到了齐义忠,正扶着手当头着急着。

      陆信风见她又受了伤,吩咐人把她拉出来。齐义忠还不肯走,两人就拉扯了一下,这一拉扯受伤的手臂就露了出来,那血就已肉眼可见的速率突然这么一下从切面涌了出来。陆信风一看不好,这是伤到大血管,赶紧走过去把齐义忠的伤口压住,吩咐人去请大夫。

      待她再一回头,左敏之已经煞白着一张脸开始翻白眼了,要不是杨总管还拿着把刀抵着她,只怕早已经晕了。

      陆信风觉得有些囧,这么个人居然晕血。陆信风让人把齐义忠扶了出去,好好躺平了不要妄动。

      杨总管挟持着左敏之,让陆信风给她备马,并且要所有人都退到房间外面去。陆信风点头,吩咐陆荣赶紧下去查办,然后还又补了几句要杨总管小心着左二小姐,可千万小心,不要误伤了。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陆信风退出大厅之后又安排了一番,这才又到门前与杨总管喊话。陆信风此时的态度是有些消极怠工的,左敏之死不死和她没什么关系,看着还添堵呢。而且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杨总管是插翅也难逃了。

      这边杨总管也恨左敏之不成器,大女人的,见点血就晕了,害得她现在还要使一份力气还拖住她。

      陆信风这回带出来的人手里,多数是衙役,除了一个齐义忠上过战场,真正能打的其实不多,更何况是这种解救人质的技巧活儿。陆信风的穿越和别人的不一样,窝囊得很,陆信风一没有金手指二没有金舌头,文不成武不就的,就连穿越必惹的桃花债她都没惹上一个。她从前的本职工作也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是真是彰显爱和正义的谈判专家,当然更惨的是,她连tvb都没看过多少,连个样子都学不会。

      陆信风口里在和杨总管说话,心里却真是明白自己不是个大度的人,她忽然发现自己正在幸灾乐祸。

      陆信风扯了旁边一个衙役过来,问道:“长文,这一般出了这样的情况可该如何是好。我刚来刑部,这事还不太清楚。”

      那衙役上前一步,附在陆信风的耳边以正常音量说道:“这狗贼杀人无数,死不足惜,自然是要直取他狗命的。大人要为他备马备食,只怕他出去了之后又要为祸一方,黎民受苦,圣上怪罪。”

      陆信风瞥了她一眼道:“你道是能言善道,只是这左敏之身为丞相独女,丞相一世为国,怎可让她老来失女。到时候丞相心中怨怼,可又让下官如何是好。”

      那衙役又道:“左相教女有方,左小姐协助刑部办案英勇牺牲,造福黎民百姓,实是大功德一件。大人您贵为国戚皇亲,岂可不为陛下着想。我等食君之禄,长恨一颗忠心不能上表天听,如今左家小姐得了这难逢的大好机遇,想必左相也以左小姐为荣的。”

      陆信风和这衙役也是默契。这陆信风装模作样的请教,这衙役就说,杀敌要紧,左敏之就不必顾念了。陆信风说,那她是丞相家的独苗呢!这衙役便说,这你还是皇亲国戚呢,怕她个毛线,能帮着我们捉拿人犯这是她的福气!

      陆信风倒也真没想过要真的不顾念左敏之的性命,虽然她不觉得左敏之的命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就当是日行一善了。她们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杨总管,有本事杀了左敏之吧,反正左敏之的身份在她这儿还不够分量,轻易就能拿左敏之的性命来给她的仕途铺路的。

      陆信风估计这时候会出现两个情况,一是杨总管决定孤注一掷,扔了左敏之这个累赘;二是杨总管决定孤注一掷,杀了左敏之这个累赘。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跟着过来报告了,说在后院的地窖里找到了被关押的几名男子,其中一名正在分娩。陆信风闻言倒是很吃惊,转头看了那衙役一眼,一身的血迹。等到陆信风再回头看左敏之的时候,左敏之已经被那人满身的血迹弄得彻底歇菜了。

      左敏之晕倒了整个人就往下掉,杨总管扶不住她,只能跟着蹲到了地上,刀还在左敏之的脖子上。

      陆信风转头使了个眼色,那衙役又退了出去。陆信风也想出去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是这里的事情,她又走不脱。其实她完全没必要站在这里亲力亲为的,只是她陆信风到底还是做不到本地土著这般的官僚主义罢了。

      左敏之晕倒之后基本上也算是杨总管的累赘了,她不能拖着左敏之逃走,陆信风没有逼急她,她也不能玉石俱焚地一刀宰了左敏之。现在就是陆信风他们行动的好时机。陆荣已经在外面安排好了,要从旁边房间的窗口跳进去,只怕这时人已经进去了。

      陆信风装作被左敏之弄得方寸大乱,转头又继续去催下面那些准备马匹路引的人。杨总管只觉得陆信风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还当是陆信风真忌惮宰相千金,心中一喜,正忘形雀跃之际,忽然后脑一疼,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被压在了地上。

      杨总管只觉得这屋里凭空多了的两个人,就是府里的两人了,陆荣押起了杨总管,另一人扶起左敏之,这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陆信风记挂着人质,便又匆匆奔向后院。后院的解救工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带出来好几名男子,其中一个就有何明华,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未受伤。陆信风让人把何明华单独引到一辆马车里。其他几位公子被关的时间都不一样。分娩的是楚家公子,产了一个死婴,他被关在这个地窖已经一年了,楚家和杨家是姻亲,算来他和当年的杨公子也算是表兄弟了。剩下的两位公子,都不能确定身份,一个是帮着到香山寺探听情况的,算是从犯,也收监了,还有一位,只是失节的良家,想必是自觉污秽,不愿让家族蒙羞所以不说自己到底是谁。

      事情到这也就差不多水落石出了。左敏之这时候也醒了,陆信风差人把她送回家,并且又让人从府上去给她送两盒珍珠,算是送给她压惊了。她倒是不死心地还想跟着审案,被陆信风严词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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