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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暗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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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晚了,王妃要去往何处?”韩总管拦住我,问道。
眉头微扬,冷声道:“怎么,本王妃去往何处还要同你禀报不成。”
韩总管一愣,显然不料我会如此问话:“小人自无权过问王妃之事,只是王爷有令,往府上下皆得守护王妃安全。天已暗,王妃要去何处,小人自是不敢放心的。”
冷笑了笑:“你是打算将本王妃软禁于此吗?你好大的胆呀,果真于此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了呢,我这王妃之名当真是有名无实来着呢,连一个小小的总管也可以管我了。”
“小人不敢。”他低下头,跪了下去,“小人只是谨尊王爷之嘱托而已。”
“嘱托?”踏步于前,冷声道,“好吧,我便也不难为于你了,你可以派几人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危。还有,你也可以向那恭亲王禀报,就说我去了一趟相府。”
踏出王府,向门外的马车行去。我并未贴上人皮面具,这倒也将一干王府中人给吓了一跳,错愕不已的看着我,久久不能回神。
“王妃。”马车旁的两人见我行来,恭谨的施礼道,一抬头见我此方模样,皆呆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前先的表情。当真不愧为恭亲王贴身的两大侍从呢,凡尘、穆琅。
绿儿搀扶着我踏上了马车,而后便也跟了进来。
“起程吧。”冷声下令,无一丝情感。
马车启动了,夜空中便也有一个黑影迅速的于马车后消失了。
许久方听得帘外的穆琅开口恭敬道:“王妃,相府到了。”
神情恍惚了下,轻语到:“是吗?还真快呢。”
绿儿揭开幕帘,轻扶着我,向马车外踏下。相府朱门敞开着,却不见守卫。门梁之上的灯笼于风中摇曳着,似乎在等待着何人的归来。
“你们先且回去吧。”我轻声对着身后的几人幽幽的说道。
“王妃……”身后三人齐声道。
“一个时辰之后再来接我。”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他们。
“是!”三人虽不解我此意为何,但皆不再多加询问了。恭谨的退下,驾车绝尘而去。
许是他们听到了外边的马蹄声,一行人从府内走了出来。
“馨韵——”满口的诧异。
含笑的看着来人,兄长那眼中的惊喜不由得让我心安了起来。但心中也泛起阵阵酸楚之味,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兄长。”回以一礼,低声道。
“馨……”而后赶来的刘丞相见是我,满脸的震惊,痴然的看着我。
此时便也传来了另一个妇人的声音:“香儿,慢行些,慢行些……”紧接着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于我眼前显现了开来,满心的欢喜便是于见到我的那一刹那而僵住了。
“见过顺亲王妃。”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回之于礼。
“你是馨韵姐姐?”香韵疑惑的看着我,轻声唤道。
“馨韵?”赶来的刘夫人一见我,诧异不已,竟有些惊恐了起来。
嘴唇微微向上翘着,冷眼的看着这些人,只是淡然的一一给以一礼。真是弄不懂,我来此地做什么,见到这些人,带来的只是那些我忘却不了的哀伤罢了。
“在等顺亲王么?”淡然地问道。
“馨韵姐姐怎知我已嫁于顺亲王了呢?”香韵这方僵着唇问道。
笑了笑,不以回复,只是淡然地问道:“怎么,你们好象不大欢迎我呢。这地方,终究是不属于我的,似乎我来错地方了呢。”
兄长见我再度如此刻薄了起来,只得无奈的笑道:“怎会不欢迎呢,这里永远是妹妹的家呀,只是未料到你会此时而来。进去吧。”他走了过来,伸手扶着我的肩,要领我进府内。
其他人见此,便退于两旁,不解的看着我,那刘夫人便是满眼的防备,只是不知她到底是在防备着什么。心中冷然一笑,越过其旁,走向其前。
眼中竟是进进出出的人群,端茶送水。我还以为我永远享受不到他们如此的待遇呢。
“如此晚矣,他当真放心任你独自一人到此?”兄长缓声问道。
抬起头,见到便也是那刘丞相一脸的担忧之色,心下便也一冷,当真虚伪的令人深恶痛绝,若非是你,我又怎会到如此境地呢。我本该如那长安街上行走的少女一般无忧无虑的,抑或如他人一般的待于家中,相夫教子。可如今呢,只因为你贪慕权势,停妻再娶,将母亲与我逼上萧寒之途;只因你的贪慕权势,将我推入江中,弄得我走至此步。心中的恨意越发的浓烈了起来,怎能消逝,又当如何消逝呀。
“馨韵姐姐未曾离开京都吗?那为何不同我们联系呢?”香韵一如既往,便是嫁于那阴晴不定之人,依旧不改以往的纯真,“若姐姐有何难处,直接同妹妹讲便是了,我定会倾力而为的,虽然不一定帮的上什么……”她的声音不由得低落了下来。
是呀,一个空有其名的王妃,又能使多大的力呢。只是她是如此的纯明,不为世间浊气所染,如一株□□的傲连般。如此难得之宝,李馨怎不珍惜来着呢,可惜了呀。
浅浅一笑,开口道:“谢王妃了。”心中多少有些感动,毕竟不曾接触呀,这个姐姐便是第二次同她相见了。
不解为何那刘夫人依旧如此的防备于我,我并不会做出对她不利之举不是吗,虽说我心中极为仇视她的夫君,但我也决然不会危及他的生命的,因为现在尚非时日。
“可否单独让我同兄长一叙吗?”淡然语道,垂着脸,不再看向他们。
他们看了看兄长,见其颔首以应,便也点了应了,皆退出了厅堂,只留下了我同兄长。
“发生什么事了呀?这么晚了……”他走向我,柔声问道。
无须太多的言语,只需他这一声轻语,我即使泪涌了出来。
他大惊,忙伸手用他的衣袖帮我轻拭着泪水,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呀?”
摇着头,不语,只是伸过手,紧紧地抱着兄长的身躯,想从其身上汲取一丝温暖。忘掉近日所发什么的一切之事。
“到底发什么事了呀,馨韵?”他轻抚着我的发丝,担忧地问道。
我还是流泪嘤嘤的哭着,良久方抬头道:“兄长可以帮我的是吧?”
“要我怎么帮呢?”他看着我的眼,柔声问着。
含着泪,嘴角微翘,开口幽幽道:“兄长可否帮我查清恭亲王同那德妃之间的关系呢?”
“为什么,很重要么?”他问道,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了。
紧抿着唇,眼光黯然,点头以应:“若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便能对症下药了。”
“到底发生何事了呀,你不会如此无缘无故便要如此而为的,不是吗?”他担忧了起来。
“不要问我为什么好么?若是你不答应,那我再找别人便是了。”低头轻声道。因为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即便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我猜想一般,我也不知我会如何对此下药了。或许,我可以安然的以此退出这是非之地,回到我曾经梦想的地方。抑或是我将以此威胁其,助我握住权势,踏上母亲的心愿之路。
他看着我,便也是点头说道:“那我当尽力就是了。”也不再多加询问为何了,永远是如此无怨的付出,支持着我。
“多谢兄长。那您要多加小心,我等着你的消息。”抬头看着他,浅浅回以一笑,而后问道,“香韵今日为何仍在府中呢?”我自知她向来不会离开王府过久的。
兄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她一早便突然一人回府,似曾哭过,可无论如何相问,她皆是不作于答,只是回以一笑,自说无事。再问,便直道自己想家罢了。”
心中冷然一笑,看来那顺亲王府似乎发生有重要之事了呢,会同那女子有关吗?若真如此的话,那就有趣了,或许这中间便也可以做做文章来着呢。
“兄长也不必太过为香韵担忧了。”温和对兄长的说道。
兄长却是轻轻的摇着头,轻叹一声:“我只是担忧你呀,如此一来……”
忙打断他的要接下来的话语,轻声道:“兄长放心,我定也会加以小心的。”
……
踏出厅堂之门,却见刘丞相孑立于园中,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袖,那白须便也随风而动着。高昂着头,迈步从他身旁经过,也不看他一眼。
“馨韵——”苍老而颤抖的声音于我身后响起。
“丞相有何事么?”依旧昂头看着前方,冷声回道。
“你当真不再原谅我是么?我知道我……”他颤声的说道,竟有着许多深深的自责。
不只为何,我竟有些心痛了起来,连打断他接下来的自责之语,冷声道:“要我原谅你?可以,但你相应的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那你说吧,无论是何代价,我一定会……”他惊喜不已了起来。
冷冷笑道,回视着那苍老的面容:“话不要太满了,丞相大人。若我要你亲手绝束你的生命,你会怎样呢?”
“若如此当真可以的话,我愿意,我愿意。”说完便拔下头上的金簪,白发散落了下来,于黑夜发着黯淡的光芒,挥手便将金簪用力往勃颈处刺去。
“慢着——”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却不知自己为何要阻止他,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我不想他死得如此轻易。
他的手僵了一下,不解的看着我。
冷眼看着他,说道:“你的命,我先且暂留着,待至用时,我便会取去。记住了,这是你自己答应得,已不得反悔,便也休的怨我了。”转过头,继续迈步向外庭院的朱门行去。余光中,当见兄长伫立于门槛,静静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不解他为何不过来干预此事呢,若那金簪当真刺了下去,他便也称得上是间接杀害了他的父亲吧。
远远就听到那马车之声,一个时辰已到,他们果真守时呢。看着朱门口翘首以待,极为欣喜的两人——香韵、刘夫人,看来她们似乎一直守在这儿等待着顺亲王府的马车呢。
马车声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冷冷的旁观着这两人脸色的变化,那欣喜便也于马车的接近而顿时化为一脸解不开的落寞与哀愁。
淡然地看着穆琅从车上下来,稳步向我行来,便也嘴角微微一翘,缓步走下石阶,头也不回的对身后之人说道:“王妃不必如此忧心,明日便是清明了,祭祖之时,又怎能少了王妃呢。顺亲王府不久便会迎接王妃归府的。”
踏着穆琅之躯,进入马车之内,看着凡尘缓缓放落幕帘。一声马嘶,马车掉转头,飞速离去了。未久,便也听到另一辆马车同我搓身而过,向那相府而去,看来应是那顺亲王府前去迎接香韵了。如此之晚放去迎接,看来那府中当真发生什么事了呢。
“王爷可曾回府?”隔着幕帘,淡然地问着帘外二人。
“未曾。”漠然的声音从外透了进来。
听此,便也是淡然一笑,在问出此话时,便也猜测到那人今定也不回回府了。这样也好,如此,我便也可以行动起来了,或许那刘丞相可助我一臂之力呢。从今开始,命运之轮便也将从新开启了,顺着我议定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