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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

  •   (五)
      张年把上课的小本给了部门的两个同事,说好轮着去听课,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坚持让张年也上几次,张年不感兴趣,只敷衍了一下,没在理会。
      后来,第一个去了回来没什么表示,没说好也没说坏,张年也懒得问。接着第二个也去,回来后彻底爆发了。女人承受力差些,明显更崩溃,说:那个上课的老师是人吗?
      第一个终于忍不住插进话来:长得跟人妖似的,我说,张年,你给我们报了个什么班啊。前台小姑娘看我课卡还好像给了我多大恩惠,那一屋子女的,弄的跟邪教淫窝一样。
      第二个说不了这么损,只是点头,说:我是不上了,太吓人了,恨不得跟他学完我就能入美国籍了,我没那志向,也没有那审美需求。
      张年看着被废弃在桌上的听课卡,决定再去一次,要不然那两位还以为自己算计他们呢。
      来到教室,大家都已经坐好了,张年还是坐在上次的位置上。钟重阳进教室看见他,面无表情,一转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完全不认识他一样。张年有些尴尬。
      今天的材料是说气候的,钟重阳说第一段难,他来读。张年突然发现他低半格念英文的声音非常好听,平滑柔顺,略带清冷,每句间他都稍作停顿让大家都跟上,读到生词的时候都要放缓一下,节奏也不快不慢。张年不得不承认听他念东西的感觉真好,他能轻易的把你带入到文章里。
      整节课钟重阳都没有和张年有任何交流,到最后讨论环节,他突然转过头笑笑的问张年:北半球的气候是否影响动物的生育能力。张年的英语应付日常工作还行,再深入也有困难。说得不清楚。钟重阳干脆和他对起话来,越说越快,张年开始跟不上,有些冒汗。旁边听的人已经傻了。直到张年说结巴了,钟重阳突然停下来,轻哼一声,转头说下课。
      张年愣在那里,很难受。但又不想去找他,觉得没意思,索性离开了教室。
      晚上,边爬在晓东腿上让抓白头发,边说白天这些事儿。
      晓东猴子一样认真的扒拉着他的头发,边说:钟重阳这种人是聪明过头又长得漂亮,人格难免不健全。
      张年问:跟你说这么多,他又漂亮,你也不怕我外心。
      晓东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说:他呀,不会的。
      张年问:为什么?
      晓东笑道:首先你们两个不搭,完全没感。再说谁能天天把糖当饭吃,不怕腻死。跟这种人在一起得死多少个脑细胞。你仔细想想,钟重阳身边那些人有多少是不图他漂亮的。
      张年无话,突然觉得有些内疚,说:我还是继续去上课吧。他肯定是恨我耍他。
      晓东的精力完全在头发上,说:想去就去呗,记着米饭还在家等你就行。
      张年突然抬起头碰到晓东的下巴,也不顾他抱怨,笑着抱住他。

      (六)
      年后,晓东爸爸住了一次院,晓东回家频繁些。晓东的妈妈去世早,家里只有爸爸和他。晓东在外面住,家里有个阿姨照顾着。张年大学时就经常和晓东回来吃饭,和晓东的爸爸很熟。
      晚饭后,晓东去隔壁屋收拾文件,留下张年和晓东爸爸喝茶聊天。晓东爸爸问了些张年工作上的事情,自然说起晓东,道:这几年看着你们长大,就好像我有两个儿子。
      这话说到张年的暗角,接不上话,问道:王叔叔,你的身体怎么样?
      晓东爸爸说:这次病,就知道自己老了,希望能活着看到你们娶妻生子。
      张年眼睛往天花板上看,想着他和晓东相互娶娶没什么问题,但是生子这件事情就太难了,等奇迹发生吧。
      晚上回来的路上,张年学给晓东说。晓东开着车,哼一声,说:早着呢。呵呵,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张年往座位上缩缩,没准备抵抗,只低声骂了一句:混蛋。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从晓东家回来,他下意识里感觉不好,是不是晓东爸爸不同往常的话,还是这夜色把时间过早往前拉,但见晓东还是这么没心肺的样子,心里又踏实些。也许都是错觉吧。
      过了两个星期,晓东高兴的告诉他,自己开始分管销售部,当初他老爸可是说要让他在客服好好练几年再说呢,现在却要他客服销售一起抓,可见他老爸有点儿想让他接班了。张年听着,看晓东高高兴兴的,却怎么也跟不上他高兴的脚步,心里还是不安。
      张年的英语课还在上着,钟重阳自后真再没跟他说话。张年暗自想钟重阳的性格也太极端了,这样的人谁会和他好好相处。晓东公司的一个项目需要找人做个英文的音频广告,做了几个都不合适。张年跟晓东说起钟重阳,看来今天无论如何得去跟他说话。
      钟重阳拿了杯水靠着玻璃窗看外面深蓝的天色。张年注意到他中指上带着一枚很细的戒指,上面有一只鸟。钟重阳看见张年过来并没有动。张年看这样背景下的钟重阳,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外套,安静地靠在玻璃窗边上有点儿单薄。张年清咳一声,去搭话,说:那个,上次对不起,没跟你说。钟重阳转过头来,斜着撇他一眼,没说话。
      突然用手指住他,说:你有事儿求我。哼哼。。
      张年顿时更加尴尬,支着脸站在那里,吸口气说:好,好,算了,算了。转身就走。
      钟重阳追过来一把揪住,歪头打量他,问:什么事?
      张年跟钟重阳说了广告的事,钟重阳心不在焉的听着,手里面边玩儿折纸,边问:你朋友的公司?
      张年点点头。
      钟重阳突然坏笑着说:你男人吧。
      张年皱眉啧了一下,说:文明点儿。
      钟重阳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说:呵呵,行了。
      张年把钟重阳介绍给晓东后,才发现这是个错误。原来两个人见过面但都没看上对方。这次钟重阳给晓东录音有了过场,没过几天就混熟了。很多次回到家就会看见他们两人霸占着他的电视玩超级玛丽。原来喂养王晓东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冰箱总是空的。张年气不过会讽刺一下钟重阳,你看你这么精致的人吃的跟猪似的。晓东却接上话来,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猪。钟重阳只是不屑的歪歪嘴。
      只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晓东会八卦钟重阳,说他有个德国的男朋友,两个人异国恋很长时间。张年想起了那枚戒指,叹口气。
      钟重阳给晓东录音的事情,张年没再过问。培训结束后,他们还会在一起吃吃饭。
      偶尔张年起八卦心,也会问钟重阳他男朋友的事情。但这好像并不是一个让大家高兴的话题,钟重阳表情有些无耐和讽刺,说自己那个时候年纪小被骗上船,现在想下船也找不到岸,就这么拖着,等死。

      (七)
      6月份,房东说他准备移民去加拿大,要卖房子,让他早些找房子租。这是03年的房子,张年很喜欢,琢磨着那里能弄些钱来,自己再贷些款就够了。晓东提出拿首付,张年拒绝,他从心里并不想和晓东有过多钱上的来往,也许是对自己这份感情过于专注。
      那就还有一个人,他妈妈。张年的妈妈乃传奇女性,前半生可以说一直在玩闹,无奈她有个富爸爸。张年的富姥爷,因为他妈妈未婚生下张年,父女断绝关系近10年,但经济上却没断过。张年上初中时,姥爷去世。他妈妈瞬间长大,迅速长成职业女性,到现在已经把姥爷留下的一摊子事弄得顺顺利利。
      张年和妈妈的隔阂就在爸爸这件事情上,他们争执过也吵过,可结果竟然是张年输。张年的妈妈对关于爸爸的解释很简单:虽然不能结婚,但你张年也是有爸有妈的人,你爸没错,你妈也没错,只要你愿意,我们两个还能养你到死,别的孩子有的你都有,除了爸妈不能同时出现。这个观点简直顶天立地了,让张年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有时候,张年真有一种错觉,他想要个正常的家庭是错误的。
      张年跟妈妈说了要买房子的事情,很快钱就打过来,结果还招来个不该来的。赵叔提出为张年付剩余的部分,张年非常礼貌的拒绝了。告诉他不想欠他太多,看着对方鼻子上面的汗珠,心里有些疼的快意。
      晓东听了,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够他忙得,回来就剩下睡觉了。
      房子归到自己名下的那一天是7月14日,张年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这个地方就算自己那天一分钱没有,也能回去,甚至可以死在里面。剩下的事情就是努力工作,早早还完贷款。晓东执意要装修一下,买些家具。张年一摊手放了权,就50多平米的小房子,折腾去吧。
      长城培训的课程结束后张年偶尔还会去蹭课,凭良心讲钟重阳虽然神经病一点,但跟着他的确能学点儿东西。星期五的晚上课间休息时,张年端杯咖啡和其他学员站在休息区外面看热闹。钟重阳主要折磨的那女孩儿雅思考了6.5,她妈妈来谢谢他,正对着他不停的说着。
      钟重阳人正好冲着张年他们,所以能清楚的看到其不耐烦快死的脸,大家都憋着不笑。偶尔也说那孩子要是碰不到钟重阳的确很难考好。家里惯得很懒散,第一次雅思居然考了个4这样如此神奇的分数。要不是钟重阳连骂带摔的教她,现在还不知道那飘呢。
      感谢会终于结束,钟重阳飞快闪进旁边的一间教室。母女两个往外走,正好路过张年,听到那个妈妈低声跟她女儿说:你们老师怎么长这样。张年正喝一口咖啡差点儿吐出来,连忙咬住杯子低头接住。正当口,突然后背被人猛地一拍,喊:干什么呢!张年好容易含住的咖啡“噗”一声全吐出来,顺着下巴全洒在自己灰色的衬衫上,连前台的小姑娘都傻了。只有肇事者在那里哈哈的笑。张年捏着咖啡杯,用手背摸净下巴,抬眼看他,一抬肩膀甩掉他的手,转身往洗手间走。钟重阳干笑了两声,看看周围,发现有点儿过,把手插兜里,跟过去。
      张年在洗手间里,洗脸洗手,再拿纸巾擦衬衫上的咖啡,面积很大估摸着是没救了。衬衫是晓东前年的圣诞礼物。
      钟重阳站在他旁边看他擦,有点儿尴尬,但还嘴硬,说:我没用劲儿,就轻轻一拍。
      张年停下手,盯着他,说:轻轻一拍就把我给拍吐了?说完继续擦衣服,忍着没把剩下的咖啡泼他身上。
      钟重阳理亏,没去占嘴上的便宜,说:对不起。
      张年没说话,不再擦衣服,继续回教室上课。
      不欢而散。
      回到家,晓东正在电脑前改文件,一回头看见张年的衣服,睁眼喊道:天啊,你的下巴漏了?张年没好气,说:钟重阳拍的。说完坐到晓东身边,靠着他喝他杯子里的水。晓东的眼睛又回到电脑上,手伸到张年脖子后面摸摸。
      张年看晓东的文件,皱皱眉,说:你写什么呢?
      晓东说:我要提个项目,公司下一步可以往房地产发展发展。
      张年迟疑的说:可是你们一直在做旅游啊。不是很好吗?
      晓东连连摇头,说:那有房地产赚钱快,你看看现在多少人都去炒地皮。
      张年哼了一声,说:还赔钱快呢,你还是干点儿自己熟悉的东西比较好。
      晓东挥手打断他,说:烦你,一点儿没有进取心,保守派,跟我爸似的。
      张年没有争论下去,这是晓东的事情,再不成还有他爸爸呢。的确跟他没什么关系。于是,丢下晓东,去做饭。

      (八)
      秋天,张年被通知升职为部门主管,有点儿惊讶。
      他们公司做调整,每个部门要升个主管。张年是部门的新人,按理要从那两位里面挑。结果居然是张年。
      这几天,张年快被他们两个烦死。女的怀孕了知道自己没份,也乐得说说风凉话,挑拨挑拨。男的当然是夹枪带棒,很有攻击性。对这一切,张年权当没看见,没听见,只干活。他心里明白,他们都被利用了。女的要修产假,后面公司会有调整。男的,经理早就不想要了,但这年头没有开除这一说,就是用新的压旧的,办法老点儿但屡用屡爽。张年本来是想找个机会把自己调到销售或广告部去,结果却被升成主管。
      张年利用余光打量着他们经理,比起自己身边这两个小鬼,他更讨厌这个阴谋家,几次来回,不仅可以排除异己还困住了他。他还得谢谢他,真没劲。
      11月份的时候,男的果真辞职不干了。经理大人乐呵呵的招新,还亮堂堂的嘱咐张年招个自己用着顺手的。趁乱,还多招了一个,扩大一下自己的势力。
      冬天,晓东闹情绪,他的提案没有通过,恨的两天没上班。张年不想跟他说这些事情,因为晓东执着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英语培训结束后,钟重阳回美国办事。
      晓东的情绪因为后来升职好了许多。张年也很忙。旧人走新人来,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把手里面的活均分开,打定主意这一次谁都别闲着,人闲事多。
      虽然和赵叔没了银钱交易,但老人家还是定期拜访。这次他提出让张年买些股票。张年很奇怪,听说不是跌着嘛,买了不赔钱?可赵叔的意思是,低才买,等都反应过来再买就晚了。他告诉张年一只股票,通讯类的。虽然,张年对此人有怨言,但人话还听的进去。他用几个晚上看这家公司近5年的报表业绩股东大会什么,能看的都看了,觉得靠谱。虽然都在跌,这只也好不那去,但是公司的高层都没有乱,他乱什么。
      他和晓东有一个账户,每月两个人都往里面打点儿钱,存下来数目正好够开一个户。跟晓东打个招呼,找天下午,张年到交易所开了个户,把钱全部买了这只股票。晓东对张年买股票的事只是笑笑,觉得好玩儿,并没有上心。
      晓东爸爸又住院了。这让张年原来的担心浮出水面。晓东爸爸的身体一直很好。从年初开始,越来越严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抓紧时间培养晓东,为晓东铺路。张年来到医院,晓东爸爸正靠在床上看一份报告。看到他来忙向他招手。
      阳光照进中午的病房,张年走过去,每一步踏进回忆里,大学时见到晓东爸爸,他带着他和晓东去爬山,吃红鳟鱼,像对待儿子一样对待自己。人还没坐下来,眼泪瞬间流下,连忙用手擦去。倒是把晓东的爸爸逗笑了,拍拍他。
      两人聊聊家常,说说公司里的事情。晓东爸爸犹豫一下,说:小年,晓东耳根子软,思想简单,处理事情没有你冷静,以后你要多帮我照顾他。拜托了。
      张年的心突然被揪紧,胸口闷的慌,眼泪又流下来。只顾着擦眼睛,晓东的爸爸看他这样反倒呵呵笑起来。
      没办法,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总不够坚强。

      (九)
      那一年,我试着想你的点点滴滴。那一年,我试着想我们的小小庭院。我试着让时间喝醉,把秋天留在你身边。(R)
      这个冬天让张年冷的够呛,两个人靠在医院的椅子上,晓东在发抖。晓东爸爸进到手术室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期间,钟重阳打过一个电话,他刚下飞机。张年简单说一下他们在医院就挂了电话。公司里的两个高层也陪着他们等在门外。
      23点多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张年正端着两杯水往晓东那里走。看见医生跟晓东说着什么,晓东面无表情缓缓的坐到凳子上。站在他对面的两个人拍着他的肩膀说着什么。张年端着水,走过去。看着前面的景象,手脚冰凉。突然,后面有胳膊拦住他肩膀,抬头看,竟然是钟重阳。钟重阳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手里还提着旅行箱,围巾因为走得快也乱了,喘着气略显疲惫的看着他,轻声问“怎么样?”
      张年突然大大的喘口气,说:走了。
      钟重阳一怔,没说什么。推他一把,往晓东那走。
      幸好来了钟重阳,他把医院的一些手续办完,跑上跑下。这样,张年就能专心照顾晓东,他很担心晓东一直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让签字就签字,让喝水就喝水。忙到凌晨,钟重阳把他们两个送回家,自己才提着箱子离开。
      张年想起来从昨天中午晓东就一直没吃饭,给他做点儿面。在厨房听到卧室里有压抑的哭声。张年走过去,看见晓东跪趴在床边,头埋在床单里,不停的抽搐。他把晓东缓缓抱住,揽在自己怀里。晓东压抑的说着:爸爸走了,丢下我一个人,一个人。
      张年的眼泪流下来,摇摇头,安慰他:晓东,你还有我。
      清晨,两人都累得睡着了,张年抱着晓东,梦到以前的冬天,他们从晓东家出来,沿着晓东家外面的河堤散步,相互打闹,看隔岸的灯火人家。
      钟重阳后又来了两次,给他们送些吃的东西,没多说什么就走了。晓东又是公司又是葬礼又是亲戚朋友,被搞的焦头烂额。张年帮他分担了些,发现晓东真是任重道远。
      间中,和妈妈吃了顿饭。张年妈妈听到这些事情,叹了口气,说:理顺这些可不容易,让他慢慢来吧。
      张年问:要是理不顺呢?
      妈妈笑笑,说:那就等等,什么决定都先别做,什么人的话都先别听。多出去转转,看看,想清楚了再说,再做。
      张年认真看看他妈妈,突然看到这些年他没有发现的白发,拿起茶给妈妈倒满。临走,张年的妈妈给了他一张名片,让晓东有事情可以找她。
      年末,晓东终于抽出时间,请钟重阳过来吃饭。三个人没吃什么东西,光喝酒。晓东喝的猛,过早的就醉了,躺在那里睡。剩下张年两个。钟重阳把几瓶酒倒来倒去调着玩儿,好喝的一口喝干,不好喝倒掉。张年看着笑,说就我们两个,玩儿点儿真的。这一说,钟重阳来了情绪,拍拍手等着。张年从柜子里面拿出一瓶国窖1573,这还是去年晓东偷他爸爸的。在钟重阳面前晃晃。钟重阳也笑了,说:白的。这么喝会死人的。
      两个人拿出小杯倒满,互相看看,一碰一口,辛辣微甜的感觉瞬间呛的两人都流泪,钟重阳完全没想到,吐出半口来。
      张年问他:不是说就走一个月吗?
      钟重阳笑笑,玩着杯子,说:去了趟德国。
      张年看着他。钟重阳被酒带进空虚里,拿起刀边削苹果边说:去看看他。省着他总想跑过来。
      张年问:你为什么不去德国和他一起过。
      钟重阳摇摇头,没说话。呆了一会儿,把苹果削完,又开始切块,说:我去德国上学的时候还小,没钱脾气又坏,吃了不少亏,幸亏碰见他。钟重阳垂着眼睛微笑着,似乎把精力都放在苹果上,拿刀子一点点的切,说:他救过我的命,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像这果子一样,早就四分五裂了。呵呵。
      张年伸手拿一块苹果吃到嘴里,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钟重阳认真的说: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恩情,而是合适不合适。再说,我们也没算分开,就是工作地点不一样罢了。
      张年想着钟重阳的话,没说什么,抬眼看晓东睡在那里,走过去把被子盖在晓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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