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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楚风(上) ...

  •   北云芷以寒冰掌闻名。沧海曾笑,一个心都冷的人,才使那么变态的武功。
      而定雪旋的剑法精进迅猛,有了高手指点,加上上好的内功心法紫家剑招,想不一鸣惊人都很难。
      然,还是极其出乎意料地,她只一剑就穿了北云芷的胸口,在北云芷与六掌门对持了十天以后。
      这一剑,刺得飞快也匪夷所思得很。
      无为颇得意地走到定雪旋身侧,道:“幸好,来得及时,雪旋。”又转向锦塌,孟浪正扶着受伤的北云芷。她面色发白,外伤内伤一并发作,唇微颤着,目光却炯炯地望着定雪旋的脸。无为笑着走过去,伸手:“解药,紫金流月,一样不许少。”

      北云芷捂着胸口,一股热流淌过白皙的手指。突然有个绮想,想叫沧海过来看看,看看,其实,她的心并不是全然冷的——
      孟浪点了她胸口的穴道,血止。她摊开手,手心上淡淡的一层霜,融化,薄薄的烟升起,红雾柔和了她清冷的眼,她缓缓开口:“定雪旋,我不是输给你的剑,我是输给你的脸。”
      叹气。
      面对和沧海一模一样的脸,她始终无法一掌击过去。

      定雪旋握着剑,有些难堪,孟浪朝她若有所思望了眼,道:“你怎么……”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从窗外冲进来刺了那剑,这种手法跟暗杀有什么区别?

      定雪旋淡淡地,扫过周遭面色发青的掌门:“我在洞外看到了小师妹绎然的尸体。北云芷,不管出于什么缘故,你滥杀无辜!甚至,都不放过自己的教众。这剑,是替我同门师妹刺的。”

      北云芷扬起笑,推开了孟浪:“我还不至于残害自己的教众,那些人,都是死在你们这些所谓正义人士的刀下……定雪旋,我让你一次,看在沧海的面子上。”话落,她自袖中拿出一个紫色小瓶。身边的几个人连忙紧张了起来。她倒出一粒金黄色的药丸,指甲大小,递给定雪旋:“这是解药,进了洞的人都会闻到我的‘媚眼如波’,一个月后失心疯而亡。”

      定雪旋疑惑着,无为一把拉过她的肩膀,猝不及防地夺过她手里的药丸,囫囵一口咽下。北云芷不禁大笑着朝后倒进孟浪的怀中。孟浪干笑:“北教主,怎么没见你给我解药?”北云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吃了我的万年大补丹,别说这小毒,就算喝两坛鹤顶红都毒不死你!”孟浪这才想起当日沧海要他喝下的珍珠羹。

      孟浪正要聊表感激,北云芷不失时宜地补充道:“各位掌门,这个人就是本教主花了十几年心血的成果的受惠者,简而言之,可以当药人,解百毒……大家别客气,呵呵。”

      气氛一下子肃静,孟浪抬眼,发觉周遭一片血红的眼。

      艳歌行。京师最大最豪华的妓院。
      沧海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身边的老鸨容姨说得口水涟涟,猩红色指甲的手上捧着厚厚的一打银票。沧海不为所动。她干急着推了她,推了又推,最后,破口大骂:“来这里的哪里有一辈子做清倌的?!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沧海悠悠地旋过身,清丽的脸上唇色浓艳,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把妓院当客栈住的吗?”
      容姨则愤愤不平地回道:“当初你来是那么讲的没错!老娘以为你开玩笑的!哪有这种人,做了婊子还在妓院里立牌坊!”
      沧海笑,手上卷曲的剑划过她胸前,嘶的一声露出她鲜绿色的肚兜,上面锈着两只戏水的鸳鸯。她忍不住笑出声:“春心荡漾啊你!”
      容姨见剑光冷冽,不由朝后退了步:“本来我也无意刁难你的……毕竟来妓院还倒贴钱的姑娘还是头次见……只是,今天的客人来头太大……非要处子……我一时又没好的货色……”

      沧海别过头,懒得理会她。

      孟浪,我在你以往最喜欢去的地方,你能找到吗?哈哈……

      眼角的余光瞥见楼下步入二人。白天如此招摇地踏进妓院,她不由垂眼,目光霍然停格在一袭黑衣——七夜无痕。
      天,怎么个惊字了得!她立即转过头,对着容姨:“你的客人什么时候到?”
      容姨一喜:“应该到了吧!”想想,她又道:“他们应该是谈事为主,上头要我找两个清秀干净的去陪酒,未必就过夜的。”
      沧海说,手指指楼下:“方才那个,黑衣服的,相貌清俊的,是不是?”
      容姨愣,随即频点头:“应该是应该是!王大人吩咐好生招待的,就是这副模样的公子。”
      沧海抿着唇,徐徐道:“好,我去陪酒。”

      走下楼梯的时候,容姨给她套了身半透明的红纱,眉间画了一点朱砂,手腕、脚踝上挂着金色的小铃。她抬眼处,楼里的姑娘纷纷投以嫉恨的目光。笑笑,手沿着暗红的扶梯,垂下微卷的发,脑海里忽然浮现某人风情万种的姿态……北云芷,我始终被你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尊贵的客人被安排在华贵的云英榭。
      沧海踏进去,只听得一个男子朗声笑道:“楚侍卫肯卖在下这个面子再好不过了!”
      楚侍卫?她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柳叶姑娘摇摆着走到她面前,肩口的薄纱披落在手肘,柔媚无骨的身体“一不小心”掉进了七夜无痕怀里。沧海正要出声,方才的男子先她一步,拔剑,霎时血光一道,柳叶柔软的身子没有生气地滚落在地,朱红色的地板染上星点的血渍。沧海走过去,七夜无痕的手里捧杯,目光冷漠。
      男子冷声道:“搞什么,说了要干净的货色!”
      容姨探过头,见到地上,浑身一抖,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挤开了沧海。沧海一个踉跄也跟着跌落七夜身上。容姨管不了那么多,跟男子低声下气地陪不是,男子收起剑,她赶紧小心翼翼地拖走了地上未曾瞑目的柳叶。

      七夜无痕低头浅抿了一口。沧海抬头,自己还躺在他胸口,瞥见他下巴光洁,她伸手去摸,笑:“还是喜欢原来那种感觉。”边上的男子闻言,露出微讶的神色:“你们早就认识?”七夜摇头,拿掉了沧海的手:“王濂,姑娘们这些个把戏还需要我和你解释吗?”

      唤作王濂的男子附和地笑着,起身替他斟酒:“原来楚侍卫也深谐风花雪月。”七夜无痕将沧海挪正。沧海则大大咧咧地坐他膝盖上,凑近小脸低声地道:“你别告诉我你也有个孪生兄弟,七夜无痕!”感觉腰际被人环紧,沧海被迫将脸迎向了王濂,嘴角牵笑:“王大人。”王濂端望她许久,终而点了记头:“容姨这个丫头收得还有点水准,你叫什么名字?”

      “沧海。”她幽幽地笑弯了眼,截过七夜手中的小杯,贴上了自己的唇,轻抚上杯沿,留下一排勾人的红印。王濂看得失神。七夜无痕漠视着沧海展露风情,淡漠地开口道:“王濂,我可以替你去抓盗玉玺的那人,但是我不回宫。”

      王濂道:“怎么可以?皇上听到你没死的消息可激动呢!”七夜无痕勉强喝下沧海硬递过来的酒,深吸口气,轻推她。沧海不理,嚣张地笑着摆弄他腰间的修罗剑。七夜望向王濂,道:“这一年是非太多,我也无意和朝廷或者江湖任何一方有何牵扯,王濂你是知道的,我早就想辞官了。”王濂说:“圣上如此器重你,楚侍卫,你这样做我怕触怒龙威。”七夜无痕轻笑,道:“我在外,他在上,能奈我何?”

      王濂叹气着,给自己斟满酒:“罢了,回头肯定又拿我出气……楚侍卫,我很好奇,你消失了那么久,究竟做什么去了?”七夜抬眸,沧海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同样等着他的回答。随即,他徐徐开口道:“我被人偷袭,伤了头部,一时之间失去了部分在宫里办事的记忆。后来,回到点苍派丘己师父这边,忘记了楚风这个名字,沿用了小时候师父起的名字七夜无痕。”王濂大惊:“谁那么大本事能够偷袭到你?”七夜摇头,沧海盯着他看了半天,忽道:“你是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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