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阳》桃子酱peach

18、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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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飞每次在校门口见到郑岭晟，心里都要反感一阵。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都看到他像幽灵一样跟在楚琪依后面，他不满地瞪过他，郑岭晟也毫不畏惧回敬。学校里他们两个在交往的流言一直在传，陈飞问卓媛，卓媛告诉他不用在意，琪依不会和他交往的，你放心。那句“你放心”让他脸微微发红，窘迫的同时也又带点喜悦。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她，”卓媛笑着说，“真的。”
　　陈飞心情顿时如明媚的阳光，然后在那个晚上，离晚自修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提早溜了出去，郑岭晟果然在那里。他们后来打了一架，那个晚自修楚琪依和卓媛身后没有少年尾随，两个人都轻松无比。
　　如果以为陈飞只是个书呆子就大错特错了，他有一个当警察的父亲，强身健体可没落下。加上父亲习惯用拳头说话的缘故，十几年来，从最先的只会被挨打成长为到较量一番的地步。郑岭晟虽然也是打架能手，但此次孤家寡人，技术也不如陈飞的专业，于是落下败阵。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陈飞说。
　　被打败的郑岭晟看上去很狼狈，跌坐在地，但还是不改傲气，哼道：“别自作多情，我又不是来看你的！”
　　“嘴贱。”陈飞用鄙视的神情看着他，“你是变态跟踪狂吗？不准再骚扰琪依。”
　　“为什么？难道你也喜欢他？呵，得了吧！”话未说完，陈飞就上前狠狠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见你一次就打一次！”陈飞威胁道。
　　“想不到书呆子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开了眼界啊。”郑岭晟道，“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下次叫一帮人来，你喜欢挨揍，我就让你挨个痛快！你狠，我只会比你更狠！”
　　陈飞看着他那副痞子的模样，眼睛里恨不得射出刀子。
　　“我有的是兄弟，什么时候你也叫上一帮，我们分个高低！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你呢，别忘了兼顾学业啊，优等生。”
　　“你……”陈飞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这个可恶的家伙！
　　他真恨自己没有所谓的兄弟了，不然一定要好好打一架，好挫挫郑岭晟的锐气。只可惜，他的交友圈里没有那样类型的，所以孤家寡人现在成了他的形容词。
　　生活圈里唯一很会打架的角色是他的父亲，不过若是找他帮忙，估计他会直接站在对方那边，把自己这个“不好好读书只会学坏的不孝子”揍个半死不活。
　　“你好自为之！”陈飞愤愤道，“我不想再再你这种人渣上浪费时间。”
　　郑岭晟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第二天，陈飞果然看到那该死的郑岭晟又出现在校门口，少年的脸上还带着轻微的伤痕，他微笑着对喜欢的女生的背影说句“再见”，触到陈飞的目光时挑衅性地挑眉。
　　陈飞费了好大劲才忍住自己揍他一顿的冲动，对着远处的人伸出了中指，郑岭晟也以那个姿势回应。晚自修后他们又打了一架，郑岭晟受了上次的教训，变得更加狡猾和毫不留情，他耍了诈，从双肩包里掏出铁棍作为帮凶。
　　“你真是可悲。”陈飞这次输了，他一脸怜悯表情地对他说，“你这样恶劣的人喜欢琪依，想想都恶心。”
　　郑岭晟盛气凌人的表情顿时一僵，为了维护面子又装作更凶恶的样子，他把铁棍往地上一扔，声音异常刺耳。“等你伤好了再打！”他说。
　　陈飞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你不配。”随后他站起身来，捡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走远。
　　郑岭晟气得几乎要咬牙切齿。
　　次日早上他依旧送楚琪依来学校，依旧能感受到远处陈飞的目光，也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挑战一样对上。
　　陈飞心里哼了一声后移开视线，他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每痛一下都像在提醒他那个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对手，于是也就安下心来，懒得再去理会。

　　楚琪依今天没来上课，打电话发短信也没有回复，郑岭晟在小巷口没有等到她，去她班级找也没有看到她的人影。犹豫许久后他问了卓媛，卓媛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许生病了吧。”卓媛说，“不用担心。”
　　是习惯性的安慰行为，在郑岭晟看来却成了表示友好的信号。原来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呀，男生心想，于是微笑：“谢谢你。”那个笑容很温暖，让卓媛对他的看法在那片刻也有了微妙的转变。
　　聂晶晶这段时间一直很安静，她的好朋友也纳闷她怎么那么反常，难道真的放弃了郑岭晟，并且祝他和女朋友一生幸福？当然不会，她只是没有想到办法，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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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琪依像木偶一样机械地下了火车，坐在车站外的长椅上发呆。傍晚的时候天刮起了大风，乌云也翻滚而来，如果再来场暴雨，就能将她的悲剧色彩烘托得更加强烈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回家吗？还是去找卓媛？她不敢开机，怕上面有母亲未接来电提示和短信，又怕没有。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难怪妈妈对她说“我恨你”。难怪她会对林正强说“孩子会长大的没有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可以”。
　　肚子好饿。
　　要以怎样的表情回家呢？
　　早上的时候偷拿了钱，一定会被责备的吧。
　　相比被责备，明显还有更恐惧的事情。
　　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她。
　　坐了很久后在附近乱逛，天慢慢黑了也凉了。最后还是选择了开机，给卓媛打了电话。
　　“怎么今天没来上课？”卓媛跑到洗手间接了电话，问。
　　“和妈妈吵架了，一整天坐着公交车在城里乱晃。”楚琪依说。
　　“你呀，”卓媛笑了，“还想离家出走不成？”
　　楚琪依笑笑。如果可以，真的很想这样。
　　“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卓媛说。
　　“那个……今天晚上，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家？”她问。
　　“哪天不和你一起了嘛。”
　　“不是，我的意思是，能送我到家里吗？”顿了顿后，道，“我还不知道怎么和我妈妈说，今天早上，我偷偷从她钱包里拿了钱……”
　　“好的，我会帮你说话的，好孩子偶尔也有做错事的时候嘛，向阿姨道个歉吧。”
　　“嗯。谢谢。”
　　“不客气。”
　　挂下电话，楚琪依才觉得轻松了些。

　　晚自修结束后她们一起回去，在巷口遇到了似乎在那里等了很久的郑岭晟，依旧不去理会。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心跳到了嗓子眼，推门进去，见到了面无表情的母亲。
　　“阿姨，我来玩了。”卓媛欢笑着，尽量让气氛活跃一些。
　　“是你呀，快请进。”楚母这才有了神情，淡淡笑着招呼道。
　　卓媛轻轻推了好友一下，楚琪依才鼓足勇气上前，她垂下头，发出的声音很轻：“对不起。”至今为止所有的事情，对不起。
　　“没事。”她的语气不怎么好，但好歹原谅了她。
　　楚琪依用了很大的劲才把眼泪逼回去。
　　知道真相后觉得在家里呆着也不自然，两个女生在房间内写着作业，楚妈妈在客厅里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共处一室，更没有面对面，可是浑身的不自然。比呆在别人家里还要拘束。
　　“你怎么了？”卓媛问她，“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楚琪依摇了摇头：“怎么说呢……有点怕……但又说不出在怕什么。”
　　“想太多。”卓媛用笔敲了下她的脑袋。
　　“卓媛，”她怯怯开口，“今天晚上能住在我家吗？我还是有点……”
　　“唔……”卓媛想了会，笑着点了点头，“好的。”
　　“谢谢。”楚琪依说。能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