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碧落灵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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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珠光照耀下来，已是17岁的燕铁衣静静的坐在书室中，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竹简书卷。
沉静、安详、内敛，却又透着儒雅，一袭紫衫静坐在那里的少年，身上却散发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厚重气息。
白猿站在门口，金色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却是没敢进去，也没敢出声，这里是它唯一能够进来的地方，燕铁衣也不知道，这是它自己坚持的，还是“师尊”规定的。不过，每次燕铁衣看书的时候，白猿若要找他，总是这么站在门口，连它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燕铁衣，它就是不敢靠近，总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和平时与它一起后山“玩耍”、对招、甚至烧烤的时候都是不同的。
“老白，怎么了？你是又惹到那群泼猢狲了？”燕铁衣忽然抬头，静静看着它，无奈的轻柔笑道。
白猿和那群猴子已经几年下来斗过几场了，依旧双方乐此不疲，让燕铁衣头疼不已，最后告诫它，若是再去招惹，莫要再来找自己，他可不想再被一群泼猴追的满山乱窜，拜它们所赐，自己的轻功是急起直追，此时已经完全视山崖险涧如无物，堪称如履平地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燕铁衣再次看向白猿，终于还是忍不住放下竹简，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回原处，这才悠哉的走到它面前，摸了摸它腹部的毛以作安抚的道：“怎么了？”
白猿看着他，半晌才“呜呜”叫着比划着，让燕铁衣跟它走。
燕铁衣笑笑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相信白猿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他，而且看样子，似乎不像是闯了什么祸事，倒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随着白猿一路纵掠向后山深处，绕过了那群猴子的地盘，依旧向里深入，让燕铁衣忽然很是好奇，因为他知道，白猿从来都不深入这山谷之后的，仿佛有什么忌讳般，可这次，明显违背了它平日的作风，它，要带自己去哪？
心下好奇，可他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着。到达地头的时候，燕铁衣忽然发现了他从未见过的奇景，那是一座奇异的小湖，之所以说是奇异，是因为，这面湖……太过平静了，静的好似只是画卷里的画般，水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若说没有风，也许是暂时的，可是湖岸边的树上枝叶随风轻摆，湖面却纹丝不动，就有些太奇怪了。
真正让他感到奇异的是，这奇怪的小湖中央，却是独独的“长”出一棵小树，甚至可以隐约见到水下那细如发丝的树根，小树仅只三尺高，树身也不过婴儿手臂粗细，有枝桠，却无叶，顶部此时竟是长着一枚拳大的和湖色一般的碧绿果实，这果实也是奇异，泛着碧绿的幽光，仿似在它的那几乎透明的果皮下，包裹的是一汪碧水一般，潋滟无比。
燕铁衣从没见过如此长在水面的树，将水当土壤吗？好奇怪的树，看了看白猿，发现它紧紧盯着那棵树上的那枚奇异的果实，好像很紧张，因为它的爪子，已经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身体也仿佛剑拔弩张了。
老白似乎在警惕着什么。燕铁衣依旧轻笑着，看上去很闲适，实际上却调动全部的感官去感觉，他相信白猿。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似这种一看就是天材地宝的珍贵存在，一般总会有灵物在一旁守护，看白猿的样子，它已不止一次到过这里，怕是和守护的家伙对过几场了，看起来，竟是白猿屈居下风，这让他忽然有些好奇了起来，这异果到底什么宝物，竟让得老白如此惦记，多次与对方交锋，即便是占不到任何优势也不放弃，甚至今日不惜找自己来帮衬？
很快，他听到了轻的若有若无，却又很沉的呼吸声，对方很善于隐匿，可是这对于练武的他来说，还不足以隐瞒的过他。
将内力运行全身，与白猿同样的警戒着，心中隐隐与背在背后的“太阿”、隐挂于左胸的“照日”连系起来，感觉到它们轻微的只有自己知道的震动，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这是燕铁衣早已发现的奇妙之事，也许是从他身体里出现的原因，双剑与他之间存在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关系，他曾试过，哪怕是他和双剑离开肢体的接触，一定的距离之内，他只要在心中轻念双剑的名字，双剑就会神奇的回到他的手中，屡试不爽。
这样的奇妙关系，也导致他的冥天大九式更加的精妙，只因他运用双剑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也使得他原本使用双剑的速度比之前世更加的快速，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以前他的剑就快到让旁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可他自己却是知道，这只是他技艺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做到的，但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只要他意动的刹那，剑就会随之而动，好像剑已经成为了他的思想一般……
这样意之所指，剑之所至的状态，让燕铁衣对未来充满了自信，即便是现在的他仅仅是五转之境。
心思一转间，树上的果子忽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而且转瞬间就开始浓烈了起来，燕铁衣看到，那奇异的果实变的更加碧若琉璃，青翠欲滴，似乎即将成熟。
白猿更加的焦躁，忍不住回头对燕铁衣急切的“呜呜”两声。就在它回头的瞬间，燕铁衣目光一闪，看到一旁的丛林中，一道庞大的黑影以让人始料不及的速度袭向白猿的后脑。
燕铁衣笑意不减，他早就注意着了，岂会让它得逞。更快的，紫影轻闪，直接迎向黑影，与他同出的，还有三道灿然若虹的剑芒。
“老白，去收异果，这家伙交给我。”剑芒刚刚闪现，燕铁衣淡然的声音传来，轻柔而坚定，却透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燕铁衣没有小看敌人的习惯，哪怕对方是野兽，他很明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上去就是一式《天凌地》，剑芒电光火石间迎上了黑影，直接将黑影撞得倒飞了回去的同时，鲜血迸溅，同时，震耳欲聋的吼叫响起。
与燕铁衣默契配合多年的白猿，在燕铁衣迎上去的同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还很担心，但是听到燕铁衣的话，立即下意识的听从，纵身向异果扑去。
“嗷~”黑影落地，燕铁衣才看清，那竟是一只异常巨大的黑熊，人立起来的时候，比白猿还要高一些，身体壮硕，一身黑色毛中隐隐加杂着一些暗红色的毛，凶厉残狠的目光残暴的盯着燕铁衣，小小的眼睛竟是血红的，在它的前肢和胸腹间，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在汩汩的冒着鲜血。
燕铁衣的“太阿”握于右手，微微斜指地面，依旧镇定如恒的微笑面对着它，完全不去看白猿是否得手。
发现白猿的动作，黑熊顿时怒不可歇，咆哮着再次想要扑向白猿，燕铁衣却没有动，只是笑的有些越发童稚盎然，右手中的“太阿”剑身微微偏斜，阳光映照下，宽大的剑身上，映射出如流水般的光彩，迷蒙中炫丽而又梦幻。
“嗷~”黑熊却忽然再次痛苦的一声嚎叫，准备扑出的动作一滞。燕铁衣匹练一般的剑芒猛击而至，却是不知为什么，它竟然视若无睹，只是暴躁的用爪子揉向眼睛。
结果可想而知。“呜嗷~”一声惨痛的吼声传出，黑熊更是被燕铁衣的剑再次捣飞出去，离小湖更远，不，是离异果更远。同时它的两条后腿也鲜血直冒，被燕铁衣的剑贴着股间的部位瞬间各穿透了四次，一时之间再也无法站起来。
站不起来的黑熊“嗷嗷”叫着趴在那里，四肢哆嗦着，身下血流如注，暗红的小眼睛仇恨的盯着燕铁衣和白猿。
燕铁衣的剑却早已归鞘，他甚至不曾动用“照日”。其实，并非说黑熊很差，相反，燕铁衣常与白猿喂招，自是知道白猿的身手，在这种情况下，白猿竟都不是它的对手，由此可见，它必然不是那般好收拾的，燕铁衣岂会小瞧了它？
所以，向来谨慎，胆大心细的燕铁衣就开始算计了，从一开始，它就没有在意燕铁衣，燕铁衣笃定它必然最先提防的是白猿这个老对手，因而注意力就不会在自己这里，他只要紧盯着白猿的每一个动作，不难判断和把握黑熊出手的时机，一个有心一个无觉的情况下，再是狡诈也终究不过是野兽的黑熊，便这般失了先招。
野兽都有一个特性，见血即会激发骨子里的凶性，尤其是它们自己，疼痛和鲜血，更是会让它们轻易陷入疯狂，可是这黑熊却很是狡诈，所以燕铁衣便一计接着一计，有意出声让白猿去取异果，逼得黑熊不得不急躁的同时，再次被转移了注意力。
燕铁衣曾听社里的一个祖籍东北的兄弟说起过，他们那里将黑熊称之为：熊瞎子，是因为熊的视力非常差，所以，他就看准这个弱点，利用阳光对剑刃的反光折射，在它视线被白猿转移的瞬间，暂时耀瞎了它的眼睛，这才轻易收拾了它。
燕铁衣面对它仇恨的目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枭霸会怕一个畜生的报复岂非笑话。虽然心下有些歉意，可却并不会对伤它取果有过多的内疚之感，他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今日若是没有他，白猿怕是没机会取走这枚灵果，反而会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过，白猿既是有自己相助，那也只能怪它时运不济，平白守护多年了。
回头看到白猿抓着异果，兴奋的回到他的身边，燕铁衣有些无奈和宠溺的一笑，对它轻道：“老白，既然你得到果子了，我们就走吧，至于它，还是放过吧，毕竟它守护了这么久，咱们今日取了它的成果，又伤害了它已是不该，再杀它就未免太过了。”燕铁衣秉持着自己一贯的习性，依旧是放过了黑熊，带着兴高采烈的白猿转身在黑熊怨怒仇恨的目光中离开了。
燕铁衣却不知道，前世白猿的死，罪魁祸首正是这黑熊，可此生却又因为他的缘故，反倒等于救了它一命。只可惜，燕铁衣没有杀它，终究还是放过了它的性命，却正是他的疏忽，为白猿惹来了杀身之祸，命运的轨迹，在他这一念之间，再次重合。
回到洞府的一人一兽看着这枚奇异的碧果，却是有些好奇了起来，燕铁衣之前被奇景所吸引，并未在意，此时看来，却忽然有些眼熟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果子在哪里见到过。
“老白，你这么在意这果子，可知道它是什么来历？”燕铁衣微微皱眉看着碧果道。
忽然他又抬头看了看白猿，抬手轻拍了下额头，摇头叹笑道：“我怎么问起你来了，别说你不一定知道，就是知道，我也听不懂啊。”
也许就是这么轻拍了下，他倏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原来是在那里见过吗？”轻喃了一句，他转身走向书室。白猿挠了挠头，拿起果子跟了过去，却竟奇怪的没有了当初那般得到果子的迫切。
快速来到书室，燕铁衣疾步走到书架前，顺着记忆从上面抽出一卷竹简。
这里都是“师尊”穷其一生搜罗或撰写的奇珍异录，为了保存方便，使用的都是特别的竹简刻录的，就和他身上的衣物一般。无论是从选的材质，到能起到奇效的各种奇异珍贵药材的数次浸泡，经过繁杂的工序，才会达到如今这般的经久耐用，每一卷竹简不仅仅柔韧性极佳、耐保存，阅读的时候，还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令人极易忽略的淡雅奇香，这种香气可以让人不由自主凝心定神，无论阅读多久都不会有疲劳之感的奇异功效，当然，这些方法和配方在这些书简中也是有所记录和注解的。
只可惜，不说工艺的繁复程度，就是所需之材亦极为珍贵，多种材料也早已绝迹了，所以，对于燕铁衣来说，无论是曾经不在意的衣物还是这些竹简，都成为了他最需要珍视的东西，只因在这天下间，这些“师尊”所遗留下来的宝物，已经不可复制，绝对称得上独一无二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份纪念意义。
燕铁衣轻轻在一旁的石桌上细细摊开竹简，仔细的查询着，前世因他不喜读书，以至于这里基本没怎么看过，今世酷爱流连此间的他，每每如获至宝，孜孜不倦的阅览，这书架上的书籍早已被他阅遍，只是他依旧每日喜欢来此乐此不疲的享受那份宁心静志的感觉，因为他享受这份沉淀下来的感觉，会让他从心灵到身体上都得到真正完全的洗涤和休憩。
柔和清澈的目光和指尖忽然在竹简上同时停滞，童稚般的笑容扬起，就像找到了新奇事物的好奇孩童。燕铁衣轻轻而满意的笑道：“找到了，碧落灵果。”
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意指苍天，这碧落灵果，亦是指此果为天地奇果，乃天地灵气孕育而生，至纯至净，实不应人间所有的圣物，传说中服之可成仙。
当然，在燕铁衣看来，却是夸大了，他也只当传奇来看，至多起到脱胎换骨伐毛洗髓之功效，常人服用或可延年益寿，百病皆消，习武之人服之则能增长几年功力，强身健智罢了。
他却不知，这碧落灵果或者却被传闻夸大，但是若白猿服之可开灵窍，而对于他来说，却是未来踏入九转之境的至关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碧落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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