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烟笼》青之羽

30、第三十話 內憂外患

　　彎曲的小徑，淡淡的野花香味，站在假山後的涼亭中，任清晨的風肆意的在臉上侵略。
　　“山雨欲來風滿樓……”乾貞治低吟道。
　　“你知道些什麼？” 乾貞治不料身後的人腳步如此輕盈，自己竟然全無覺察。是自己的警惕不夠，還是他比自己瞭解的還要厲害？
　　忍足侑士還是笑得無傷大雅，繼續道：“是知道太多了，所以才煩惱？”
　　乾貞治沒有理他，只是嘴角多了一抹笑意。聰明人之間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就足以。
　　“主子，不二公子帶著城主出關了。”來的是乾貞治的心腹。
　　“ 哦？！”乾貞治掩飾不住的興奮，“這真是這些天唯一一個好消息。”
　　急忙的趕往手塚國光的寢宮，並沒有留意忍足侑士那一臉說不出是什麼的神情。忍足侑士輕語的一句“恐怕這些天連一個好消息都沒有。”

　　乾貞治趕到的時候，眾人早已守在那裏。沒有預料之中的喜悅，靜寂的讓人害怕。如此反常，乾貞治當然知道要發生什麼了。
　　手塚國光平躺在那張威嚴十足的檀香木床上，雙眼望著頂，眼神空洞的臉焦距都沒有。
　　那還是他心目中無人可比擬的王者麼？那還是他肯放棄自由的少爺不做也要跟隨的青城城主麼？
　　門外的忍足侑士輕輕歎口氣，走到手塚國光床邊，為手塚國光把起脈來。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手塚的生命是沒有問題了，但是二十載的內力全部消失了。”
　　晴天霹靂，就是這種感覺。
　　對內憂外患的青城而言，這無疑是個毀滅性的打擊。本以為在不二周助和手塚國光出來後，手塚國光就能恢復武 功，主持大局。一切不隨人願，天在捉弄青城麼？
　　“不二呢？” 忍足侑士冷不防的問到，擔心的神色不言而喻。
　　“不二公子，說他累了，英二送他回房去了。” 大石秀一郎回答著。
　　疾步至不二周助處，忍足侑士就看見菊丸英二扶著臉色蒼白的不二周助。
　　心疼的叫道：“不二……”
　　“輕一點，莫讓人聽見。”虛弱的聲音讓忍足侑士更緊張起來。
　　抱著不二周助的腰，溫柔的送到床上，輕輕解開衣衫，胸前因運氣過度而形成的內傷已很明顯的成淤血狀。

　　“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忍足侑士無奈道。
　　“別讓別人知道。” 不二周助握住忍足侑士的手懇求著。
　　“……”
　　“答應我。”
　　忍足侑士輕輕頷首，溫柔道：“別說話，我替你運氣。”
　　半柱香的時間，不二周助臉色已經紅潤部少。在一旁擔心的要死的菊丸英二也安心下來。
　　打來水，為出了一身汗的忍足侑士擦拭眉角。
　　“聖門神功果然非同凡響，怕是我的內力只能暫時溶進去，我明日啟程去六角山弄幾株銀蛛草來。”
　　“……”
　　望著忍足侑士離去的身影，不二周助暗歎道，誰都知他風流多情，好色成性，或許玩世或許不恭，可是又有誰知他確實是真性真情，對朋友兩肋插刀也在所不辭。
　　很少有人被不二周助稱作朋友，而忍足侑士就是其中之一。
　　忍足侑士在離開之前，把手塚國光用來療養的傷藥全留給了不二周助，其實不二周助也知道，忍足侑士這麼做無非給他一個名正言順接近手塚國光的機會。
　　每天煎藥，喂藥在乾貞治的默許下成了不二周助的專職。只是手塚國光卻像沒有意識的人一樣，一句話也沒和不二周助說過，即使是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不二周助心裏的苦何人知道，看到手塚國光這樣，他比誰都難過，有心疼也有內疚。
　　幾日下來，不二周助終於忍無可忍。
　　“你倒是說句話啊，怎麼可以這樣消沉下去。”
　　“……”沒有任何理睬他的意思。
　　“請你不要這個樣子，武功沒了可以再練啊，以你的資質肯定比常人……”
　　“……”仍是不被理睬。
　　“振作起來，你還是我認識的手塚，喜歡的手塚嗎？”
　　雙目散亂的視線集中在一點，終於有了焦點的眼睛，那一刻一絲掙紮的神采，隨即融入在悲哀裏。
　　唇角的肌肉明顯的起伏，不二周助激動的看見手塚國光終於有意識了，可是下一刻。
　　“出……去……”
　　究竟有多冷漠。
　　“手塚……”
　　“我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