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结局》棠迦酒荼

20、洪荒之月（上）

　　天地未开之时，一切混沌，然而有个生命在里面成长，然后他伸出手掌。
　　劈开这混沌。
　　黑暗骤然有了颜色。清而轻的升腾起，形成天空，浊而重的落下，变成大地。
　　为了不让这天与地再度合拢，这个名叫盘古的大神独自支撑这世界十万八千年，最终他倒了下去，身化万物。
　　他嘴里呼出的气变成了四季飘动的云；声音变成了天空的雷霆；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
　　不过这都不是我们的重点。
　　在世界还是混沌的时候，曾有一个异界的访客到达这里，不过他很好运，也很悲剧的……
　　遇上开天辟地。

　　楚穗还记得自己最初的记忆里，盘古曾被人形容为“若非身化万物他绝对是第一圣人”。
　　穿越到洪荒世界，或许努努力再加上RP值够好抱紧圣人大腿便可以活下去；但是撞上唯一一次的开天辟地，楚穗真的只有欲哭无泪了。
　　身体在盘古大神的神力下被毁的一个渣都不剩，楚穗用尽全力将皇来琴和双剑包裹在灵魂里，然后在主神急迫的呼声中竟是一头撞进盘古的右眼。
　　——他真的是无意的！
　　困在右眼里的空间【不愧是大神！】怎么也出不去，找不到原因的楚穗恨得想要咬死主神，可是主神再丢下一句【在你离开这个世界前，我不能再和你联系】这句话后便再无消息。楚穗每天心惊胆战就怕一不小心化为烟尘。
　　好苦逼有木有！
　　唯一万幸的是盘古大神无视了楚穗，一心一意做好撑天这份工作。楚穗也不管对方到底是宽容还是觉得不过一只小蝼蚁不用在乎，长舒了口气之后便开始掐着时间算盘古的死期——或许到那时候他就能出去了？

　　十万余年说起来简简单单四个字，可当楚穗真到那时候，却骤然沉默下来。
　　盘古劈开了混沌，一人撑起天地，死后还身化万物，妆点了这个单调的世界。
　　这个世界因为他而多姿，然而这个世界会有多少人感恩？
　　虽然至死盘古都未和这个右眼的借住者说过一句话，然而，然而，楚穗却在这万年间，通过这位大神学习到了最基本的修炼之法。
　　要是没有他大约楚穗还很茫然的在人类这条路上停留。
　　况且……依着这位大神的作为，楚穗也无法不对他说一声敬佩。
　　楚穗自问自己没有他那般舍己为人的心思，也感激这位大神这么多年来没有对自己赶尽杀绝。若不是他的庇护，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就算走了这么多世界仍还是个人类的楚穗，早就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仰望，感激，混杂在心里，最后成了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沉淀。
　　楚穗想，自己大约永远都忘不掉，那个混沌间巍峨的背影。
　　是他给了这个世界开始。
　　好似永恒伫立的身影终还是倒下，那颗右眼，化作星辰高挂，散发着浅浅的，银灰光芒。

　　即使盘古死去，楚穗也依然离不开太阴星里的空间。
　　不过也无所谓了，楚穗明白这个世界可是强人一把抓的地方，若是没有足够实力，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修炼，唯一不间断的便是用灵魂与法力温养淬炼双剑与皇来琴，它们虽不是凡品可搁在这个世界几乎可以无视，楚穗又舍不得丢下，只有期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会是至理名言。
　　而后在不知某某年的时候，楚穗迎来了一位“同伴”——说是女儿更合适一点？
　　盘古陨落右眼化作太阴星的时候，楚穗便感到太阴星里的精气一点点凝聚。原本还不太在意，不过在发现精气与他之间有种联系后便果断跑去围观……
　　这一围数万年。
　　直到某天精气化形，楚穗才惊悚的想起，在这坑爹的洪荒里，就算是一朵云【参照红云】，都能修炼成人。
　　面容秀美的小姑娘，一身银裳，神情清冷好似皎月，看到楚穗时一抿唇拽住男人的衣袖，仰着脸双眼清亮澄净。
　　“大哥！”
　　——楚穗不出意外被萌杀了。
　　他摸着小姑娘银灰色长发，将这个虽然有十二岁外貌却懵懵懂懂的小孩抱起，小姑娘搂住他的脖子，软软的说自己叫常羲。
　　楚穗叹了口气。
　　常羲……月之女神啊。
　　“乖孩子，我是楚穗。”

　　也不知是不是楚穗在太阴星还是右眼时便在里面窝着的缘故，这些年来，楚穗感觉这个空间与自己的神识有了丝丝联系。而这点联系主要体现在楚穗对空间内部的改变上。
　　只是心念一动，山河随意变动。
　　所以这漫长的时光才不会那么难熬，再加上后来多了个小姑娘，楚穗的日子越发惬意。
　　不过常羲到底不是个真真正正的十二岁小姑娘，每日修炼从不断绝。还经常闭关一闭就是多年，楚穗这个死宅本来还随意的很，不过在常羲“大哥我修炼去了你来吗”这种真挚的邀请下，楚穗苦着脸，只有放下皇来琴乖乖修炼去了。
　　——常羲妹子你这样下去要成修炼狂了！
　　楚穗哪里能懂，这些土生土长的洪荒生灵对修炼的执着，对于他们而言，修炼最高不过，哪里是楚穗这个为了打发时间而修炼的家伙能比的？
　　不过在常羲这样的勤勉下，不良兄长也被带动，修为高速上涨。他虽不像常羲乃太□□气所化，却与太阴星相依成长，又经历开天这种既是危险又是机缘的时代，自是得天独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楚穗，也算是月神。
　　常羲对此满意无比，她性子冷，虽然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却也隐约可以察觉外界。她不知道兄长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只当这人懒到极致不肯挪窝。然而她自己内心有着踏出这个空间，在兄长的陪伴下游历洪荒这样的想法，所以自是不希望唯一重视的兄长实力不如人。
　　这个，实力至上的洪荒啊……

　　虽然空间在楚穗的操纵下变得多姿多彩，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宅。
　　褪去年幼的外表，常羲已是少女的外貌说不出的风华绝代。不过在楚穗眼里她还是那个会拽着他的袖子叫大哥的小姑娘，即使她自小独立到现在更是颇有主见。
　　她对楚穗表达了自己想要游历洪荒的想法，还是和楚穗一起。少女神态恬静天生的清丽无双，那双眸里有着向往——楚穗停止拨弦，叹了一声算是默认。
　　他并不想把这个女孩拘在身边，可是这个该死的空间……
　　银裳的少女不知道兄长的疑虑，很高兴的准备离开——她伸出手，指尖银光浮现，随着空气中泛出点点波纹，下一秒，她消失在兄长的眼中。
　　出、出去了？！
　　楚穗惊喜万分，自己也试了一下，结果郁闷的发现，原来被关禁闭的，只有自己一人……
　　还是出不去。
　　常羲焦急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似乎是跨越了空间，而有些模模糊糊。
　　“大哥！我……进不去……你能出来吗？”
　　楚穗苦笑，明白常羲是进不来了，然而自己也出不去。他只有安慰妹子自己出不去你便先走吧——以常羲的实力，应该不会遇上大麻烦。
　　可是小姑娘回话时声音好像要哭出来。
　　“大哥不走……常羲，常羲怎么可以……一个人去？”
　　楚穗手足无措，不明白小姑娘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之前不还是很好的么？
　　不过细想来也是。常羲自一出生便和楚穗在一起，楚穗于她，是亦父亦兄一样的存在，理所当然是分依恋。而如今却是无法见面，骤然离别，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心里怎么会好？
　　怎么都进不去，而兄长也出不来，隔着空间，唯有记忆，一遍遍勾画那个青衣男人。

　　常羲到底还是没有离开。
　　或许是楚穗在另一个空间的缘故，常羲想要和兄长通话，唯有呆在身为空间出口的太阴星上，本就无法进去和兄长见面，唯有停留在太阴星上，听着兄长的琴音让焦躁的心思安定。
　　为什么会分离，为什么不能见面？他和她，出于一源，本该是从生到死，一直在一起的啊……
　　第三十个年头，一座宫殿初具规模。
　　楚穗在空间里遥控自家妹子建窝，他的大部分学识来自盘古，结合自身早已融会贯通，而常羲自身本领也不差，百年后，这座名为月宫的宫殿终于可以入住。
　　而这时楚穗开始频繁闭关。
　　早在发现自己可以随意改变空间内部结构时就有了灵感，而现在，楚穗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认为既然他的神识和空间之的些许联系可以改变空间内部，那么当这联系变得更大的时候，他可否出去？
　　……就好像，炼化了这个空间一样。
　　两兄妹都开始闭关修炼，不过一个为了打发时间而且天性如此；另一个则是早日结束禁闭生涯去见自家可爱的妹子。偶尔通讯聊聊天安抚一下情绪，日子，便就这么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穗越发肯定自己当年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修为比之当初不知高了多少，如今更是隐约触摸到空间的本源，顺着摸去，却也是太阴星的本源。楚穗不得不惊悚的猜测，或许最后，自己炼化的不止一个空间？
　　不过那也只有到炼化成功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这头楚穗还在刻苦奋斗，那厢的常羲日子有趣多了。在搬进月宫的第七百年遇到太阳星精气所化的羲和，类似的出身又同为女性让常羲与她亲近不少。再加上羲和又是个开朗的性子，和冷清的常羲正好互补，两人很快便结为好友。而后羲和又带来了帝俊太一两兄弟，温柔厚重的大哥帝俊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而实力强横的太一虽然性子冷淡，却也和常羲相处愉快。
　　有了这么三个人，常羲的日子不似以往那么枯燥，偶尔互串门子请教修行上的问题，楚穗对此乐见其成——这样的话，常羲便不会那么孤僻了吧？
　　所以在某日常羲犹豫的告诉楚穗，羲和还有帝俊太一邀请她一起去洪荒走走的时候，楚穗干脆利落答应下来，还催自家妹子赶紧去走走体验大自然美感……咳，这样有助于提高心境。
　　常羲应下了邀请，和羲和他们离开了，楚穗感应着那个自出生便一直陪伴在身侧的孩子离开太阴星，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
　　这次，连主神都不在了。
　　……啊啊他在想什么啊？想念主神？
　　脑子进水了吗？
　　那个坑爹的家伙，最好一辈子都死的远远的才好。

　　常羲离开了三十载，而后归来。似乎是因为看到了世间百态，她的性情成熟不少，也冷情不少。
　　——不过和楚穗聊天的时候还是原本的样子，被兄长戳到还会炸毛。
　　羲和依然频频造访，这个女性的性情一如她的出身那般，活泼热情的很，拉着常羲聊天说八卦谈世事俨然大姐头的样子。常羲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示，不过言语间常和楚穗谈到她，楚穗也觉得这个女性很有趣，事实上，他觉得羲和跟安雅很像……
　　那个桂花树上傲气的小丫头，最后嫁给了彭格列初代，性子同样热情好似阳光，执拗而有主见。
　　眼神暗了暗，楚穗捂着脸调整情绪，也幸好常羲在外头，看不见楚穗的表情。
　　然后他用着轻松的语调询问自家妹子最近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妹子卡壳了。
　　突兀的沉默让楚穗感到一丝莫名的焦躁，然而他追问时常羲却遮掩过去，明摆着不想说。感叹着妹子长大了有心思了，楚穗只有闭上嘴不再多问。
　　——反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左思右想觉得没什么会让常羲不愿说的事，楚穗只当自己多心了。然而不久后的未来，他却多次为这次的忽略而捶胸顿足，只恨当时没多长个心眼。
　　不过现在，他还是无视过去，依着妹子的请求抚琴，奏一曲也好平复内心的奇怪预感。
　　……真的是多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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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的洪荒，感觉好难写，因为时间跨越太大了......
常羲是萌妹子，来，和我一起说。
唔，有人能猜到萌妹子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