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似梦，梦如烟》盛夏阑珊

80、惊天秘闻

　　虽然我和四阿哥已然和好如初，但是他对于年苏瑶的宠爱却丝毫没有减少，我仍旧住在东苑，而年苏瑶仍旧住在静怡园，四阿哥隔一日便要去一次静怡园，有时甚至连着几晚宿在那里，不仅仅如此，对于是年苏瑶将我退下阁楼的传闻，四阿哥也是置若罔闻，不再过问。似乎除了我自己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的迷茫，不知道随着我的死而复生，府中的有些事是依旧如初，还是已经发生了变化，例如恩宠，例如权力，例如地位。

　　晚膳前四阿哥便派苏培盛过来传话，说是要陪我用晚膳。我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凳子上半天没出声。
　　“格格，王爷要过来您怎么瞧着反而不开心呢！”紫玉一边准备膳食一边问道。
　　我又是叹了口气，“有什么可开心的，这晚饭还没吃就气饱了！”
　　“是谁惹我们颜儿不开心了！”四阿哥人未到声先到，话音未落他便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是一脸打趣的神色。
　　我起身白了他一眼，“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他上前揽了我的腰，“哦？我刚刚进门，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我假装生气推开他，答非所问，“你今晚又要去那边是不是！”
　　如今的规律是：如若四阿哥特意在我这里用晚膳，那么他今晚必定是要去年苏瑶那里的，所以每一次他来陪我用晚膳，我都很是不开心。从前的时候他宿在谁那里，他宠爱谁对于我来说似乎并不十分在意，然而如今对于我来说却是非常介意，尤其是年苏瑶。
　　“如今十四弟屡立战功，皇阿玛愈发对他青眼有加，更何况如今他手握兵权，在军中威信极高，而我手上唯有年羹尧这枚棋子方能牵制住他一些……”每次谈起这些事的时候四阿哥的面色总是异常的清冷和凝重。

　　我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关键的时期，对于他而言。
　　“这些我都知道……”我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要生气，尤其是想着你和她每晚缠绵悱恻、卿卿我我的，我就要气炸了！”
　　只要想到他把对我的那些温柔，那些宠爱全都付诸于别的女人身上，我的心就好痛，尤其那个人还是年苏瑶。
　　“颜儿……”四阿哥握着我的手在唇间轻吻了一下，“我是宠苏瑶，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侍奉，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鼻子酸酸的，泪水被我强忍着留在眼眶中摇摇欲坠，我整个人都僵直了。
　　四阿哥食指挑起我的下颚，看着我这幅摸样竟然笑了起来，“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这幅摸样了？我对于苏瑶是宠，但是对于你，是爱。宠和爱是不一样的，宠可以是一时的，但是爱却是一世的，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我可以宠千万个女人，但是却独独只爱你一人。”
　　听着他的话，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胤禛……”我紧紧抱着他，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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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年十月，十四阿哥以军务重大，密奏暂停进剿，得到康熙的赞同。后奉命回京述职。经反复研究磋商，康熙决定争取和平解决准葛尔问题，特致书策旺阿拉布坦，令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选派喇嘛位使，赉书前往招抚。
　　也是在这个时候年苏瑶为四阿哥生下了七阿哥——福惠。这个孩子是年苏瑶所有的孩子中命最长的一个，但是还是逃不过那已经既定的命运。

　　对于年苏瑶的孩子，四阿哥都显得格外珍视，尤其是在失去福宜后紧接着便迎来了这个孩子，这对于四阿哥来说，像是一种失而复得，其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但是，府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大摆宴席，大肆庆祝，而四阿哥近来也经常行走于宫中，忙于公务，在府中的时间屈指可数，偶尔见到也是步履匆匆，眉头深锁的样子。
　　想来，这必然与十四阿哥回京有莫大的关系，如今依然康熙六十年了，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不愿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我知道他想要登上皇位，事实证明，虽然他在位短短十几年，但是他是个好皇帝。

　　十一月，迎来了北京城的第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的白雪将整个京城覆盖。
　　梅花凌寒独自开放，在空气中透着淡淡的幽香。
　　我坐在窗边赏梅，一旁的火盆烧的噼啪作响，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屋中和屋外两个世界，冰火两重天，总能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怎么又开着窗子赏雪？”
　　我一怔，回头望去四阿哥搓着手从外面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一连两个月都没见到他的人影，不仅我这里，连年苏瑶那里也没又怎么去过，私下里听丫鬟们说年苏瑶发了不少牢骚，又是绝食，又是摔东西的。
　　“好不容易今儿个得空就来看看你，怎么不高兴？”四阿哥挑眉佯装不悦。
　　“那要看看除了我这儿，你还去了别的地方没有！”我笑着白他一眼。
　　“她那里我如今是不敢去的，本就烦心，去了还不是惹的一肚子气。”四阿哥坐在我身边揽着我，“对了，今儿个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还提到你，说很想念你，弘历也很想你，让你得空进宫一趟。”

　　按照历史的轨迹，还有一年的时间康熙就会驾崩，这位千古一帝便从此只能活在史书工笔之中了，怎么说都是令人惋惜的事，更何况康熙一直对我疼爱有加，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他离开，我自己也是难过的。
　　“自我死而复生之后还没进宫看过皇阿玛，想来他也一定挂念着我。”
　　“皇阿玛对你真是极好的，当时听说你的死讯，皇阿玛伤心过度，竟连着几天下不了床，李公公还说曾无意间看到皇阿玛落泪。”
　　“真有此事？”我虽知道康熙疼爱我，但没有想过到这种地步。
　　四阿哥点了点头，“我一直觉得奇怪，当初你参加选秀，皇阿玛那么喜爱你，为什么会将你调去当一个宫女，又为什么后来肯将你指给我……”

　　这也是我最不解的地方，但是如今过多的猜测也无太大意义。
　　“或许皇阿玛是当我女儿一样，你莫要想多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对了，有样东西送给你。”
　　“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你先闭上眼睛。”四阿哥故作神秘的道。
　　我乖乖闭上眼睛，感觉四阿哥走出去，又走进来，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他牵着我的手走至桌边，“好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桌上放着一把古琴，通体髹紫漆，多处跦漆修补，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龙均作扁圆形，贴格为一条桐木薄片接口于右侧当中。腹内纳音微隆起，当地沼处复凹下呈圆底沟状，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八个字。

　　“这是……”这一看就是一把名贵之极的古琴。
　　“这是九霄环佩。”
　　“九霄环佩！”我惊呼。
　　对于古琴我一些研究，这九霄环佩以千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材料珍贵无比，是古琴中的精品，为盛唐开元年间四川制琴世家雷氏第一代雷威制作，是唐玄宗的第三个儿子继位大典上用的。它的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被视为“鼎鼎唐物”和“仙品”，属于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市场价已经拍到四千万。

　　“你……”我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
　　“那年一气之下将你的那把古琴摔坏了，一直想着要再送你一把，我便命人找来这‘九霄环佩’，你可喜欢？”
　　“胤禛……”原来他一直都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还有……”他握住我的手，“过些日子我陪你去倚梅园，再画一幅寒梅图给你，免得你坐在窗边着了凉，这也是我欠你的。”
　　要说谁欠谁的，我想这一世，我和他之间是说不清的。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注定的情债。

　　大雪下了整整三天才肯停下来，待雪停之后，我便进宫去看望康熙。
　　雪后初晴，康熙在窗边负手而立。
　　我进去请安，康熙闻声回身望着我许久，甚至有些出神。
　　“皇阿玛……”我轻声唤了一声。
　　康熙回神，“颜丫头，你来了。”康熙一句话似是包涵了太多的情绪，惊喜中带着些许沧桑。
　　“陌颜让皇阿玛挂心了。”

　　“你当真是死而复生了么？”康熙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是。”我点了点头，“颜儿知道这样事听起来很是荒谬……”
　　“不。”康熙打断我，“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朕一点都不觉得荒谬。”
　　“皇阿玛为何这么说……”
　　“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康熙突然敛了神色，眼眸如鹰隼一般。

　　我心猛然一惊，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皇……皇阿玛您是什么……什么意思……”
　　康熙盯着我许久，“你知道朕为何一直如此疼爱你么？”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有种真相大白的感觉。
　　康熙拂袖一扫，一幅画像便映入我的眼帘，画上是一个女子，端庄秀丽，眉目清丽嘴角微微含笑，婉转而多情。再往下看，身上穿的…….居然是皇后的朝服。
　　不算德妃，康熙有三位皇后，但是直觉告诉我，画上的女子只可能是一个人——赫舍里皇后。
　　“这是赫舍里皇后。”
　　果然没错，所有正史、野史皆推断康熙一声的至爱便是结发于少年的赫舍里皇后，看来所言不虚。
　　“从朕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和她很像。”康熙珍视地抚摸着画像，像是在怀念这什么。
　　我心里一边暗暗抱怨着剧情的狗血，一边看向画像，可是无论怎么看，画上的女子从样貌到气韵都不像。

　　“你知道她因为生胤礽难产而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时倒在朕的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么？”康熙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最后一句话……多半是一定要立胤礽为太子，我猜想，但是却没敢这么说，“皇阿玛与皇额娘鹣鲽情深，一定是安慰皇阿玛的话。”

　　“不。她说……”康熙突然转身盯着我，“她说她是来自几百年后的人！”
　　我彻底愣住，眼下的剧情完全失控了！赫舍里皇后也是穿越来的，这穿越当真是这么容易的么，要是真是这样，不如开一家旅行社，专门经营穿越时空之旅！
　　“你弹过曲子，吟过的诗歌都是她曾经只为朕一个人演绎过的，所以第一次见到你时，朕就震惊了，觉得你很有可能是同她来自一个地方，而那次家宴上你唱的那首歌曲，让朕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那首歌根本不是这里的曲风，而且除了我和她更不会有人知道。”

　　家宴上……康熙所说的是那首【落花】吧，怪不得当时他神色大变，匆匆离场，原来是触景生情，再回忆第一次见到康熙的时候，他的神色的确是一脸震惊，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穿越过来的人都是用那么几首歌，那么几首诗的嘛！看来穿越大军的文化素质有待提高啊，不然就会像现在一样发生这种狗血的情况，在现代是撞衫，如今是撞歌，撞诗！

　　我深吸一口气，“不错，我的确是来自几百年后……”
　　康熙望着我，眼眸愈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