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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风舞黄沙歌舞剑 ...

  •   浩瀚夜空下,星星格外明亮,瑟瑟冷风吹起城外一层层的黄沙走石,呼啸而过。空气中氤氲着浓浓的酒味,沈墨走上前的时候,意涵似乎已经醉了,靠在墙上上,瘦弱的肩膀松松的垮着,带着说不出的无助。
      他嗅了嗅鼻子,不喜的皱起了眉,走到意涵边上,就在刚才他还想指责几句,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喝的烂醉如泥,可话到嘴边,他只是说:“怎么喝酒也不叫上我?”
      意涵还是没睁眼,过了很久才,抬起了手里的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也没开口说话。
      “这几天,忙着少将军后事,都没顾得上你,别怪大哥!”沈墨也不在意她的漠视,自己挑了个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从意涵的手里接过了酒瓶,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不是好东西!少喝点!”
      意涵睁开了眼,转过头,又从沈墨的手里把酒瓶拿了回来,恶狠狠的又灌猛灌了自己一口,酒顺着她嘴角溢了出来,形成一股小溪,湿了一大片衣襟,她用手蹭了蹭嘴角,不同意的反驳道:“这就是好东西!”
      沈墨知道意涵心里难受,只能皱了皱眉头,接口道:“有什么就跟大哥说,别闷在心里。.”
      意涵终于抬眼看着沈墨,半响,才淡淡地问道:“没什么,只不过,沈大哥,匕首还我吧?”
      那把沈墨送给她防身,她曾差点用来自杀的匕首,上战场前,意涵怕危险,特地又交给沈墨保管。
      沈墨愣了愣,嘴角带微笑,惋惜的叹道:“在战场上遗失了,改日大哥再给你弄一把更好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又是一大口。
      这样猛灌,沈墨终于看不下去了,瞪大眼睛,骇然:“你想喝死啊?”
      意涵笑道:“大哥看不出,我在为你庆祝么?”
      沈墨一人挑落回讫五将一战成名,更因为临危不乱指挥得当深的军心,最后他还冒死带回了慕容帅的尸体,可谓重情重义,有勇有谋,荣升左将军,并被慕容涛收为了义子。
      她的酒瓶再次被沈墨一把夺了过去,沈墨沉着脸,不满的说道:“你算是哪门子的庆祝?还是你觉得救了你大哥,了不起了,尥蹶子给脸我看了,雏鸟一个,还学人喝酒了!”
      说完,他不悦的瞪了意涵一眼,拎起手里的酒瓶,也猛灌一大口。
      “噗嗤~~!”没等他喝下,酒的灼烈就让他防不胜防,本能的将口中的烈酒喷出,狼狈看了看手里的酒壶,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娘的,这是什么酒啊?烧肠子的!”
      “哈哈!”一向沉稳的沈墨被一口酒给呛到了,让意涵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可是胡师傅的私藏,你太浪费了!”
      胡老头自制的烧刀子,入口后烈火般的灼烧是意涵喜欢它的原因。从表面看它清如白水,淡香入鼻,可是气势是绝对的霸道,貌似平凡、嗅似无奇、浅尝酣醉、狂饮则是疯狂。可往往当心中有事的时候,越喝越清醒。
      沈墨苦笑道:“我喜欢喝你酿的酒!”
      意涵收起了笑容,才注意到沈墨正凝目瞧着她。
      “谢谢你!”沈墨拍了拍意涵的肩,“小涵!”
      意涵望着他,想说什么,但看着他,勉强的控制住了自己,用力的吸了口气,道:“大哥,你能不这么说话吗?比酒还呛人!“
      “哼~!”沈墨瞪了一眼,狠狠的敲了一下意涵的头,“没大没小!”
      拌嘴嬉闹间,意涵仿佛又回到了丰台镇那间土房,那个时候他们也时常并肩席地而坐,望着前方明月照亮的路。回忆让凉如水的夜晚变得越发得让人伤感,酒也成了唯一能暖心的东西,终于连沈墨都带了三分醉意。
      意涵突然哼起了一支歌,那是她娘在世的时候,没日没夜都在弹的曲子,哀伤寂寞又带着爱恋,她从来不愿意想起这首曲子,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由自主的哼了起来。
      不知是曲子太感人,还是夜色惹人,也或许是沈墨真的喝醉了,他“哗啦”一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鞘被甩在了一边,引吭高歌的一遍一遍的舞着剑,衬着月光冰冷的银辉,剑芒光彩夺目,寒意逼人。
      直到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意涵才听见他嘴里喊着一个字,娘。
      一夜宿醉,醒来的时候,意涵觉得头很疼,还不得不站在主帐前,等着接见,头越发的像要裂开了。
      “进来吧!”
      帐内慕容涛沉雷的声音,让她不容多想,只得深呼吸,硬着头皮掀开帐帘进去。
      里面已经已到了不少人,除了鲁平和沈墨之外,其他人对意涵来说,充其量不过是脸熟,单看衣着,她也知是这些都是将领之辈,不敢妄动,后退了一步,朝着正上方低头看着桌上的羊皮地图的慕容涛,双手抱拳,道:“参见将军!”
      慕容涛的头发变得花白,专注的盯着地形图,听见意涵说话也不抬头,“不必多礼了!”
      “意涵,这次将军特地招你前来!”沈墨来迎,笑道:“想听听你对下来的行动,有什么主意?”
      “正好,给我们说说,把箭射进自己人背上,活活烧死他们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过瘾?很得意?说出来,大家也感受一下,下次学着点!”突然有人出言讥讽,引得众人各异的眼神纷纷投向意涵。
      其实,这样的话,这种人,意涵几乎每天都能碰到很多,听多了,便习惯了。可她目光所到处,每个人都趾高气昂,高人一等的端坐着,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讥讽和蔑视,意涵的心里就有了团火,让她控制不住的愤怒。
      她微笑,笑容如刀般的停留在那个自鸣得意的男人脸上,略带惋惜的叹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请这位大人去亲身体会才是!”
      众人哑然,不合时宜的有一个人笑了出来 ,接着用几声咳嗽声掩盖了起来,那人坐在角落,不易察觉,看到意涵在看他也不回避,还给了一丝善意的微笑,意涵心情大好,回敬的笑了笑。
      慕容涛似乎察觉到空气里流传的异样,抬起头,肃然道:“大敌当前,大事为重。”
      “是啊,小兄弟,找你来可是有重要的事的!”鲁平连忙从一边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将意涵拉到了另外一边,缓和着气氛,压低了声音,朝意涵狡猾的笑道:“看你平时么没话,一说话挺厉害的!”
      慕容涛看了看意涵,似乎不满的质问着鲁平:“鲁平,不是把她调出伙房了,怎么还穿这身?”
      意涵出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透,被慕容涛的话给弄闷了,慕容涛要升她职,调离伙房,别说她不稀罕,单单她的身份便再无保证了。
      “小人是自愿呆在伙房的!”她苦着脸,抢先一步替鲁平解释着。
      “将军!”这时,沈墨叫了一声,走到慕容涛跟前,凑到耳边低语了几句,慕容涛才微微点了点头,眼神略带惋惜的看了一眼意涵,放弃了追问,缓缓道:“那就先如此安排吧!”
      “谢将军!”虽然意涵不知道沈墨说了什么,但貌似慕容涛已不做强求,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种踩着别人尸体往上爬的小人就不该留着!”那口出恶言,死咬意涵不放的年轻男子又出声了,他坐在慕容涛下手位置,显然有一定的地位,只是有点沉不住气。
      意涵也无心争一时的口舌了,而且她也看到了慕容涛的脸色变了,他显得很不满意,沉声说道:“王副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慕容涛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森寒,吓的那个姓王的副将,乖乖坐在位置,一言不吭。
      意涵低下头暗自好笑,沈墨以为她受了惊吓,特地走到意涵面前,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担心,没事!”
      意涵笑了,不是因为沈墨的话,因为她至始至终没担心过。一个心里坦荡的人是不会怕一个正直,行为磊落的人。慕容涛显然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将军,所以她很轻松,轻松到打量起慕容涛身后的一柄弯刀。
      这刀挂在中间很醒目的位置,黝黑的刀鞘镶嵌的红色的宝石,深刻张扬的雕花,交缠交错蜿蜒盘上,隐约闪着淡淡的红,粗犷神秘中透着惊心动魄的美。
      慕容涛察觉到意涵的专注,顺着眼神看去,微微一笑,颇为骄傲的说道:“是不是很漂亮?”
      意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掩饰的惊叹道:“好刀!”
      慕容涛却笑了起来,“它不叫刀!”
      鲁平轻步上前,好心的解释道:“它叫缠刃。前回讫王最心爱之物。”
      据传刃为二把,分别给了前回讫王最心爱的二个孩子,如今的回讫王沐尔扎和沐森格。二十六年前,慕容涛与还是王子的沐尔扎和有过一场大战,缠刃便是那个时候的战利品。
      “是啊,那场战足足斗了二天二夜,最后靠慕容将军力挽狂澜,拿下沐尔扎和,才赶走了回讫贼人!”说到缠刃的来历,一下便热闹起来了。
      “将军,黎国的战神!”有人甚至叫起来口号。
      “只要有将军在,我们何须怕这些回讫的贼人!”
      一时间,小小的帐篷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溜须拍马声。
      意涵凑了凑,盯着弯刀上图腾,痴痴缠缠不分不离,让这份美平添了几分伤感。可杀器一旦用来炫耀胜利,失去了它该有的价值,那它就只是一件精美的装饰品而已了。意涵也没了欣赏的兴趣。
      听惯了奉承的慕容涛丝毫没有半点欣喜,脸反而沉了下来,道:“好了,说正事!”
      他的话果然来的有用,帐篷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意涵想不露痕迹的退后了几步,却被沈墨一句话,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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