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式的回忆独白》安筱泠

2、雪褪无声

　　我已不记得，多少次用文字描述过她，散文亦或杂乱无章的小说。我记得我有说过我是喜好文字的女子，只是不擅长讲述故事，就像不擅长铭记和遗忘。
　　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的本子，上最初的记忆。我写，“在冥冥之中看到另一个自己，或者自己的另一面，惊慌失措是不免的。而对于我们，不知晓比知晓真实的自我要好得多。”那是在2004年12月22日，她的十六岁生日，我的十五岁生日的前一晚。那场雪下得铺天盖地，淡薄的路灯光下我一边发抖一边打电话给她，两条平行的生命线就此交织在一起。电话那头她有笑，声音温和，给我雪一般的安定。她小声哼歌给我听，我轻轻阖上眼睛，可以想像她飞扬清澈的表情，温暖得像童话仙境。
　　从此以后，看她周旋于各式各样的女子之间，微微蹙眉，眼神忧郁，习惯了她心情好的时候彻夜不眠听电话，或者突如其来的冷漠和疏离。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彼此伤害，却又在纠结中无法逃离。
　　高考之后，我来到这所她欢喜的学校，赢了赌注，却输了自己。又是半年的杳无音讯和形同陌路，在收到她久违的短信的那一刻，仍旧禁不住泪流满面。我可以说“我已经不再爱你”，然而又怎能欺骗自己的心。
　　已是三年多，2008年冬季又下了很大的雪，冰雪封路。我戴了毛绒绒的帽子和手套，一如当初那个不谙世事更不懂的什么是爱的孩子。十字路口，她转身紧紧抱住我，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她的呼吸淡淡洒在我的脖颈。一瞬间仿佛拥有了永恒的含义。
　　时光流转，她仍是那个将我一眼看穿的女子，她说，“於，你是这样寂寞的小孩，总是让我好心疼，我只想要你幸福。请让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