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江有水千江月

1、第 1 章

　　男人走进酒吧的时候心情不好。明明说了不会电脑，还是被老板拖去装机装软件，装到后来，所有的零件散成一团，好象还掉了几个螺丝钉，被老板骂个臭头。虽然是来放松，也特意挑了间偏僻点的酒吧，至少收费还承担得起。
　　进去时，酒吧的嘈杂声浪让他站不住脚，心脏跟着音乐共震。台上有人唱得声嘶力竭，底下的人漫不经心地喝酒划拳，眉来眼去。他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空气混浊滞重，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去厕所洗了把脸，抬头的时候看见隔壁间的磨砂玻璃上清楚映着一对交缠身影，压低的闷哼声隐隐透了过来。
　　再出来的时候，总觉得空气里都是□□的味道，粘稠，有微微的厌恶和淡淡的期待。往四周望了望，尽是些歪瓜裂枣，没什么兴趣。
　　女人进来时，他眼睛一亮。衣服很一般，身材不错；化妆很拙劣，手腿洁白，皮肤应该也还行。他走近了她，在她身旁坐下。女人抬头看他，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有些惊惶。他得意：“一起喝杯酒吗？”“哦。谢谢。”女人的脸在变幻的灯光下波光一般荡漾。
　　“我就住在前面的那个小区，水岸聆音。他把房契交给我，我就算把自己卖了。我知道他对我不是认真的，我没办法。他很宠我，但有时对我很冷淡，让我知道我就是一可有可无的摆设，我只有自己靠上去。我家里人都知道了，逼我说分手，他就看着我，让我自己选择。他老婆来找我，说我跟他没关系，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要听话。我很听话的，他每次走我都不拦，他说什么我都照做，他不来我也从来不吵他。我什么都没了，都没了。我都不敢回家，没有朋友，我在房子里天天等他。”女人酒喝多了，眼睛发红，雾蒙蒙的，努力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那个社区打的广告就是：享受生活，从这里开始。情妇的聚集地，整一有钱人的后宫。他从那边走的时候都忍不住骂他妈的，这世界就这么不平衡，连女人的供应都是。这女人估计也是惹不得的。他打起了退堂鼓，但还是有些不甘心。“要出去慢慢说吗？”“不要，我要喝酒，喝酒。”女人抱着酒瓶不撒手。他微微用力，酒水撒到地上，溅了些到他裤子上。他放了手，女人重重坐到了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他看了周围没人注意他，到吧台那坐下了。
　　侍应生在那调着酒，姿势也很傻，看他走近，压低了嗓子：“你对那女人有兴趣？她是个疯子。昨天还跟人说她家很有钱，跟个穷小子跑了，和家里断了关系呢。今天她跟你说什么了？”“疯子？那怎么进这来了？”他吓了跳。“谁知道，反正总有人帮她付钱，老板也说，让她站那，或许还能招揽些生意进来。别说，她还真不挑。象小羊羔一样，牵一牵就跟人出去了。”“不会有病吧？”他想着刚才和她待了半天。“谁知道。她不犯傻的时候还是挺招人的。可惜了。”那人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叹气。他灌着酒，心里发凉。
　　听得那边一阵闹腾，女人赖在地上不肯走，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应生搀了她往外推：“没钱还喝什么？出去出去。”他看见那人的手在女人的胸部掂了掂，扭了头。喝酒喝酒，想什么呢？
　　到底还是喝多了，他在酒吧门口抱着根路灯柱子吐了半天，随手扯了张柱子上的广告来擦弄脏的鞋子，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实在是走不动路了，忍痛招了辆出租车。五光十色的夜从眼前源源不绝的涌来，退却，象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
　　灯柱上贴满了广告，看去就象一个个的伤疤。有些纸张发黄了，卷边了，大半边在风中摇啊摇的。有一张皱成一团蜷在底下，如果展开了看，就可以看见是张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人一脸单纯的笑。

作者有话说

　　强迫说谎症的一女的。最近好迷疯子啊。
枫，，你干脆说我是BT好了。写了一大堆BT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