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之损友》谦少

16、卓家

　　柯霆打的人，姓卓。

　　国内的房地产业，没人不知道这个姓氏的。

　　相对于北京那些大家族出来的太子党，卓家的长子卓臻，和他们一样的年轻，却丝毫没有依靠祖上福荫，而是把父辈的一个中型公司，发展到成为今天的规模。

　　卓家有两个儿子。

　　长子是卓臻，小的叫卓洛。

　　柯霆打的那个醉鬼，就叫卓洛。现在正躺在博雅医院重症监护室。

　　卓臻已经连夜赶到C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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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家做陶瓷工厂起家，做到现在，也只是一个C市当地的大型企业，主营市内精装的陶瓷用品，家具之类。赚的钱不少，但在卓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却也只是螳臂当车的力量。

　　林岑和柯爸爸聊完之后，还是去看了柯霆。

　　柯霆已经睡着了。

　　林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柯霆的房间，是正常的十九岁男生的房间，有点乱，球衣被到处乱扔着，柯妈妈惯着他，家里装修的时候，他的卧室一端装了个篮球架。以前高中的时候，每到了要开学的时候，林岑都坐在他房间里帮他写作业，他在旁边欢腾地打篮球，打完了，头发湿淋淋地过来，拽着林岑叫：“小岑啊……”

　　这么些年来，不是没有想要绝交，再也不搭理他，自己的演技并不厉害，只是靠一张冷脸撑着，总有一天，会撑不下去的。

　　但总也做不到。

　　暗恋的人都是这样，每次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想离开，最后却只被他一个笑容就完全摧毁。

　　暗恋的人都是这样，明明想要月亮，却只能得到月光。

　　不甘心，却又舍不得。

　　但他毕竟是林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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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之后，是新的一天。

　　但旧的问题，还在那里。

　　林岑起来的时候，柯霆也已经起来了。

　　他正垂头丧气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那个沙发的造型是一个红色的圆球，坐进去就变成了沙发，和柯家的装修风格一点不搭。但是柯霆喜欢，柯家爸妈拿他没办法，也只好买了过来。

　　“阿姨早。”林岑和正在准备早餐的柯妈妈打招呼。

　　柯霆抬起头来，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林岑。

　　林岑没有搭理他。

　　我们身边，总会有一种小孩，顽皮，会来事，总是闯一些不大不小的祸，但是每个大人都只会训斥他们几句，并不会真的讨厌他们，甚至会在他们身上倾注比对听话的小孩更多的注意力。

　　这种小孩，在闯了祸之后，最常用到的，就是一副“我知道我错了你看我很乖”的表情。就像一只咬坏了你的贵重东西的小狗，这样看着你，让你觉得你不仅不该生它的气，还应该摸摸它的头，安慰它一下。

　　柯霆从小就是这种小孩。

　　都说柯爸爸经常揍他，但是真的遇到了这样的大事，却没有一点要让他去负责任的念头，而是一大早就为他出去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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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妈妈也没睡好，保养得宜的眼角，也露出了几丝鱼尾纹。

　　林岑吃完早餐，发现柯霆在阳台上给他女朋友打电话。

　　他站着听了一会儿，没有和柯霆打招呼，也没让柯家的司机送，自己走了。

　　刚走出柯家花园，柯家的车就追了出来。

　　“小岑，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走啊？”柯霆打开车门：“来，快上车。”

　　“不用了。”林岑语气若无其事：“我得回家一趟。”

　　“我送你回去啊……”柯霆一脸热切：“反正我也很久没见过林叔叔了……”

　　“你是白痴吗？”

　　柯霆怔住了。

　　林岑冷冷地看着他。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平静地说出最冷酷的话：“经过昨天的事，我压根就不想再跟你这种人有一点牵扯。你这种人只会闯祸，我以后是要走正路的人，你只会拖累我，我还想要成功，不想为了你这种白痴毁了我自己的前程。”

　　柯霆仍然维持着刚听到林岑的话的表情，那张英俊面孔因为震惊而显得有几分可笑。

　　“可是小岑……”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林岑面上带着寒霜：“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要再来找我，这次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想连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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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岑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请了一上午假，回学校的时候正好是下课的时候。

　　他没有回宿舍，径直去找的祢思。

　　他在家待了一上午，除了和自己的父母说了些事之外，还去爸爸的同事、负责业务的李副厂长家转了转。

　　柯霆的父母思想活，在八十年代，就看到了下海的巨大商机，先是柯妈妈在外面开了个陶瓷作坊，制作的陶瓷制品比国营企业的要时髦得多，许多年轻人结婚都选的是他们家的陶瓷。渐渐做大之后，连柯爸爸也辞职，两夫妻一起开了私营的陶瓷工厂，后来国营企业越来越不景气，职工大批下岗。柯家的陶瓷工厂反而越来越大了，还吸纳了不少国营企业的下岗员工，成为了C城的一个大企业。

　　但是，这几年政府又开始扶持国营企业，又修改了股份所有制，林岑父母呆的这个工厂，总算渐渐活了过来。虽然还是柯家的独占鳌头，但是，论到对国内那些合作企业的了解，国营是强过私营的。

　　林岑从李副厂长那里，把卓臻的生平、性格，还有家世背景都摸了个透。

　　他知道，这个卓臻，和那些真正的太子党，还是有区别的。

　　他的手没有那么脏。

　　虽然，他也像所有一手遮天的太子党一样，在私底下，联系了祢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