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黑子的篮球]青鸟》云悉葵

8、Chapter.8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一问一答，也可以被称之为泽熙单方面的吐槽。她是不打算上下午的音乐课了，直接背书包往校门口走。而黄濑，他的字典里没有「好好学习」几个字。
　　“总之，还是去医院检查下比较好啊。”黄濑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前方的泽熙忽然促步，黄濑差点撞上她的后背。
　　“给你一句忠告，少接近我。”她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无血色的唇瓣抿成僵硬的直线。“这里不是帝光，你我都清楚自己的位置——我们在学校里扮演的角色。就算是为了你自身考虑，不要和「不幸体」有太多接触，否则吃亏的是你。”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琥珀色地瞳孔猛地一缩，黄濑没有来地有些愠怒。
　　这家伙很清楚别人是怎么样在背后偷偷议论她的。每日听着那些快让耳朵生老茧的不堪入耳的字句仿佛变成了习惯。
　　“可你从来没反抗过！哪怕偶尔配合一下耶会让你好过很多……你太我行我素了。”他顿了顿，“还有，为什么说‘从楼梯上摔下来’？难道不是——”
　　“二十八的人比一，你认为谁能辩得过谁？”泽熙冷哼，“还有，这是我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之后，无论黄濑再在她背后苦口婆心地教导，泽熙也不理他了。他口中的那些大道理，80%以上是他自己都听不懂的。

　　校门口近在眼前，她没停下，黄濑也没住口的意思。
　　……
　　“我帮你改变！”
　　这一声惊起藏在大树间的鸟儿。麻雀们扑闪着翅膀逃走。站在安静空阔的校园里传来少年的回音。

　　泽熙不解地回头，心想这小子又打算玩什么花样。
　　“说什么傻话，黄濑凉太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喂，速水泽熙，我们来打赌吧！”他第一次敢直视她，语气更是不容置疑，甚至第一次呼喊出她的全名。
　　少年一时冲动下的决心似乎传达到了泽熙那里。她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等待黄濑把话说完。

　　“以100天为期限，在这之后我会让你发自内心地说出「我很幸福」！”
　　他受够了，自己不得不做点什么。他必须用这微薄的力量改变，或是挽救这个少女。这简直就是一种使命。
　　泽熙微微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节。她承认，自己刚才被黄濑一番话吓到了。
　　“……你脑抽了吧，黄濑凉太。”她毫不客气地叫着黄濑的全名，对他小儿科的想法嗤之以鼻。
　　“我没有。”他鼓着腮帮子，略有不高兴。泽熙总把他当成不谙事理的小孩。

　　“我明白了，大明星黄濑的人生太无聊，所以想找点乐子。”泽熙一点情面也不留，无礼地猜测黄濑的真实想法。
　　骗人吧，正常女生听到他的誓言，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好吧，他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泽熙。
　　“并、并不是的！”黄濑慌张地摆手摇头。
　　“那就是看在我们有共同朋友的面子上。”
　　“别随便把人想的这么势利啊！”不好意思，泽熙从不随便给予信任。

　　最后，大概是被黄濑缠得不耐烦了。走出校门口后泽熙蓦地转身，要做个了断。
　　“硬要这么去做的话，随你便。”
　　这个赌约，谁能坚持下去还说不定。恐怕黄濑还没撑到一个星期就自愿放弃。
　　见她走远了，站在校门口发呆的黄濑急忙将手放在嘴边补上一句——
　　“我一定会努力的！”

　　“啧，要是能把你的一半热情投入到学习中该多好。”背对黄濑的泽熙自然是听到了。她轻哼一声，低垂着头自言自语。

　　**

　　不要小看少年的耐力哟，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整天不正经（= =）的超人气帅哥黄濑凉太也会有认真的一面。
　　翌日，也就是「100天」的第一天，他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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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熙一直都是第一个进教室的人，作为优等生，除了为维持家计四处奔波，学习也很重要。
　　「学习好=考上好大学=好工作=好多钱=葛朗台二世目标达成」每当别人问起来，泽熙总会淡定地说明这个定理，没等对方愣愣地问“葛朗台”是谁后便继续低头以三分钟一页的速度写着练习题。

　　咳，不好意思偏题了。那么今天——刚进教室后的泽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她推推没什么度数的眼镜扫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自己的座位旁……的那个一脸傻笑甚至向她招手的黄濑。
　　“走错了。”
　　泽熙沉默了下，第一反应是「我在做梦」，继而走出教室想看看这里是不是二年A班。
　　——黄濑凉太这个每次踩着铃声进教室的吊车尾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勤快？不科学！

　　然而，反复确认几遍后泽熙只能认命，无奈地踏进教室走到座位上。面对着的是黄濑那标准的八颗牙完美微笑，整个人沐浴在绚烂的阳光之中，全身散发光芒。
　　“我……想抽你。”泽熙她垂下的右手“咯吱咯吱”发出响声。她阴沉的脸和他摆在一块儿简直比红配绿还要突兀诡异，绝度能让人产生「你们俩不是一个次元不是一个画风！其中一个走错片场了吧！」的错觉。

　　这不能怪黄濑，他为了克服自身将面临的最大恐惧（也就是泽熙），晚上对镜子练了半个小时直到面部抽搐。此刻他脸上展现的是自认为能够迷倒一大片下至小baby上至八旬老人的灿烂微笑以及电眼。
　　尽管泽熙不吃这一套。
　　“今天是赌约开始的第一天！”他摇摇一根手指。
　　“是单向的赌约，我可没答应。”泽熙加重语气。她以为黄濑一夜之后就会把赌约抛到九霄云外……啧啧，看来他还是讲点信用的。

　　一个上午，黄濑花了一个上午侧头盯着泽熙观察，拖着下巴做沉思状。聪明的他总能在对方要回头时即使转移视线，不让她抓住把柄。
　　他果然不怎么怕阴沉女了——即使是害怕的事物，日复一日面对她的脸也会渐渐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虽然总是一副“你欠我钱”的表情，但无论如何，他认定了泽熙是“无害”的。一旦确定了这点，黄濑便会大胆许多。
　　「恢复力可真快！完全看不出鼻子歪了。」黄濑在心里感叹，不仅感觉不到疼痛，连体质都和开挂的小强有一拼……
　　“啧，这家伙。”泽熙虽能穿他的小动作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小声抱怨。

　　“黄濑同学，请你读下这一段。”
　　太入神的结果就是，黄濑走神了，连老师正黑着脸叫他名字都没听到，耳朵自动过滤。
　　「居然真的提出赌约了……这挑战也太有难度了吧我一定是疯了！更何况对方还是毒舌妇泽熙！可恶，万一输了的话不是很没面子？」
　　“黄濑同学？”隔壁的同学扭头朝他悄悄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集中精神。无奈黄濑死毫不领情，继续天外游神中。
　　“白痴。”
　　泽熙撇撇嘴，用铅笔的尖端“不小心”捅了下黄濑，他顿时清醒不少。
　　“干、干嘛捅我！？”他无辜地抱着手臂小声抗议。
　　“老师。”

　　“黄濑同学！”见黄濑半天不给反应，老师不耐烦地提高嗓音。
　　“嗨？嗨！”黄濑蓦地从椅子上站起，力道之大差点没把椅子推翻。
　　“读一下39页第三段。”
　　“哦——”黄濑一瞄课本，居然还停留在35页！他迅速翻到正确的页数，“1868年，倒幕实力取得胜利，宣告王政复古，‘双重统治‘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总是第一个抱着饭盒跑出去的黄濑今日一反常态，等学生差不多走光后仍不急不慢地在座位上等待。
　　“你干嘛？”泽熙斜斜望着他。她一般都是独自待在教室吃饭的，只有在人多的时候会跑出去。
　　“带你换个地方吃饭！”黄濑指着教室门，“偶尔也出去透透气吧！”
　　“不需要。”
　　“好啦快去。”
　　和昨天那样，黄濑拉着她的袖子（……）兴冲冲往外跑。他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拉袖子力道出奇的大，让泽熙想甩也甩不开。

　　“等等！”
　　泽熙讶异于黄濑一日之间的变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连拖带啦一路狂奔。教学楼外的阳光灿烂而刺目，她下意识地低下头。
　　虽然路过的同学没认出泽熙，带路的黄濑却是海常大众脸。在一群女生的惊呼声中，他迈开长腿向体育馆的方向小跑。
　　对他来说是“小跑”，对泽熙而言简直比跑800米还累。

　　“到了！”
　　泽熙扶着墙壁喘气粗气，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瞪穿黄濑。
　　“虽然不怕疼痛，却还是能体会到‘累’的感觉吗？”运动细胞极好的少年靠在门边，风轻云淡。
　　“……哼。”
　　“好啦，要进去了。”

　　在体育馆里等候的是几个三年级的前辈。那帮人的视线不经意扫到黄濑身后的女生身上，纷纷张口结舌。
　　“她不是——唔唔！”早川刚想说什么，被森山捂嘴。
　　“你带了什么不相关人员进来啊！”身为队长的笠松幸男觉得有必要管教下这个不听话的后辈。是男生就算了，可是女生……笠松有女性恐惧症的事人人皆知！

　　“我看我还是走吧。”甚至自己不受欢迎的泽熙知趣地退后一步，打算离开。
　　“别！”黄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说好了要改变的！第一步当然是主动交朋友了！”
　　——去你的主动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