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飞甲同人]此去经年（1949背景，主CP良雨，其他待定）》有天遇见海

13、第 13 章

　　十三、湘江夜月
　　继学勇不见了，谭鲁子这一觉睡得踏实，醒来确是已经日薄西山，看见手边摊开并未关上的书本心想，这个癞子这一回肯定是把小孩子也拐走了。谭鲁子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光线一暗，鼻梁前面一对牛似的眼睛盯着他，直接就能从里面看见自己被吓得变了色的脸，谭鲁子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对着趴在床边的马进良喊了一句，
　　“你做什么！”
　　直叫得老阿嬷从里屋走出来对他说，
　　“都是年轻人莫要吵架啊”
　　马进良嘴里说着“这是闹着玩呢”将阿嬷半推半就送回屋子，转过头来问谭鲁子说，
　　“你有没有纸笔啊，我跟你借一点，买也行。”
　　谭鲁子和他隔着张床，像隔着个战壕打守卫战一般，警惕地问，
　　“干吗？”
　　“你那书不是不卖嘛，我就想借你的来抄，抄多少是多少，这样阿文就可以用它来给小通子上课啊，对了我说你们接下来是往哪里走啊说不定是跟我们一个方向呢，那样我们就一起上路嘛不然这两天在长沙我也抄不了多少……”
　　“不知道”
　　谭鲁子打断他，说，
　　“你们往南？往南能去哪？上海？广州？迟早打起来，再往哪里跑？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走啊”
　　“这些我都不懂，但是阿文懂，往哪里走，我听他的”
　　“听你叫的，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
　　谭鲁子嘟哝了一声，穿好身上的大衣，拿起书就要走，马进良着了慌，问他去哪里，
　　“回去，这里又不是我家”
　　“那书呢？”
　　“拿回去帮你抄”
　　走到门口，一股暗香飘来，谭鲁子一手拉开门，见到正是睁着眼睛望着他准备走进来的雨化田，
　　“诶~真巧，你回来了”
　　马进良在谭鲁子身后和雨化田打招呼，雨化田朝他点了点头，谭鲁子抱着怀中书，盯着雨化田一张颇有些倦色的脸，半天，居然都不知道从门边让开。雨化田朝他笑了一下侧过身子准备进屋，一只手被谭鲁子猛地拽住，将他整个人扯在门槛处，表情严肃的凑近看了看他，身后的屋子里，马进良在木柜子里乒乒乓乓的捣鼓想要给雨化田找一个罐头来吃，谭鲁子趁他没在看这边，挨过去与雨化田低语道，
　　“你身上一股水油困脂味，自己不知道？”
　　“我……”
　　雨化田大惊，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知道”
　　谭鲁子皱眉，只说，
　　“你要怕他们多问进屋就先换身衣服”
　　雨化田望着他就要走，一双眼睛被屋子里的灯光刺到有些发痛。方才从曹少钦处回来的时候，他一个人走到湘江畔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坐到露在外面的双手被江风吹得快要麻痹才晓得站起来回家，一路上都是路灯全无的黑暗街道，天上清冷的月落下光辉来，照着他独一个人，拉得很长的影子落在满布沙砾的路面上，还是独一个人。
　　那天，赵通回家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火柴烟草这种小东西，居然还带回来几块钱，马进良问他他就说是和那叫继学勇的和尚一起在路上捡回来的，马进良狐疑看了他两眼，叮嘱他以后不要再到处乱跑，等他给他抄下一整本的《古文观止》来就专心跟着雨化田学书，
　　“你说是不是？”马进良看着雨化田一阵笑，对赵通说，
　　“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我揍你”
　　老阿嬷瞧着赵通撅了嘴，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
　　“少爷吃饭”
　　雨化田手里揪着半个馒头看着他们说，
　　“你们也吃啊”
　　当晚，睡在菜市场大棚的水泥台子上面的谭鲁子又一次在疲惫无力的睡眠中被人搅醒，满腔只是不耐烦的怒火，把那人狠推一把说，
　　“继学勇你信不信我拍死你”
　　一睁眼，却发现是那身上有脂粉香的少年，万籁俱寂的夜色里，雨化田拉着谭鲁子的胳膊，说，
　　“这味道这么淡，你一闻便知道是什么，这件事情你一定可以帮我。”
　　谭鲁子朝他眨了眨眼睛，一时，竟是呆了。

　　“伸手摸姐小鼻针，悠悠烧气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儿，盈盈眼睛笑微微，伸手摸姐……”
　　继学勇哼着小曲儿，从街角趿拉着步子拐出来，突然瞥见身边立着的一个黑影子，一片暗里边一对眼睛闪着寒光，吓得当即就往后蹦了一步叫出来一声
　　“哎呀我的妈！……鲁子你想吓死我啊！”
　　谭鲁子往前跨了一步，抓住继学勇空中挥舞的一只手，说，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来偷书的那一家里边的小哥？”
　　“哪一个啊？”
　　“长得挺秀气的那个！”
　　“哦哦~当然记得，不过比起咱鲁子嘛~还是……好了我说笑鲁子你别打！”
　　“他昨半夜里过来找我，硬生要找我学戏，我骗他说我不会他怎么都不信”
　　“喝，眼光挺准”继学勇摸着下巴说，
　　“不过他也就一个人，知道了又不打紧，你教了？”
　　鲁子不耐烦横了继学勇一眼，说，
　　“你当学戏那么容易，不过三五年的功夫能学到些什么啊。结果他倒好，问走了妆面上的法子就走了。”
　　“哎呀我当什么大事呢，反正你也不吃这行饭问走就问走了呗，不过要我说，当初在山东遇见你你还在学校话剧社的时候，啧，那可真是朵花儿…….哎呀！”
　　“继学勇！！”
　　谭鲁子朝他□□下面狠狠踹了一脚，气得一张脸通红，继学勇龇牙咧嘴喊着疼，本来还想贫上两句嘴，抬头看清谭鲁子一脸却是羞恼里合着焦急的神情，眼里带了点湿意望着他，不似平常傲气十足的样子，晓得他是真的着了急，收起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就听见他说，
　　“我刚把那人给跟丢了！”
　　继学勇看着谭鲁子叹了口气，半晌，问他，
　　“这趟的闲事你是真要管？”
　　谭鲁子答他，
　　“我倒是不想管！他偏生主动找上我，我觉着不对他又不让问，这会跟丢了人我还怎么办！”
　　“知道你就这个窝囊性格”
　　继学勇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把谭鲁子拉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道，
　　“我刀子嘴豆腐心的鲁子哟”
　　那只左脚就又狠狠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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