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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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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他,是渐行渐远,恐怕不会有交集。
知道了董世钧和宁远交谈的内容之后,其他的三个人都十分生气。
郑仕卓愤愤的说道:“他是不是有病啊,有他这样的吗?”
李亚军只好劝大家,“算了,算了。我看,韩晨早点表白才是正经。”
令众人郁闷的是,在宿舍里和班里,都有点横行无忌的韩晨,一遇到马倩,马上就变成没有嘴的小小羔羊。
大家都恨铁不成钢,可又不能替韩晨表白。
运动会结束之后的第三天,在校园里,董世钧和同屋的四个人正打算去图书馆,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花坛边,马倩正和宁远在一起。
马倩对宁远,的确的有希望交往的意思。
这个有着淡淡忧郁气质的男生,温文儒雅,气质脱俗,在马倩看来,仿佛随时会飞去的仙鹤那样,令她不由的想要伸手去抓住他。
而且,他弹的一手好钢琴,常让马倩听的入迷。
追求宁远的女孩很多,也很主动,但是都被婉转的回绝了,这些,马倩都知道,所以,她现在还没有开口表白,她希望,两个人再熟悉一下,她想,也许时间日久,慢慢会培养出感情,那时,也许宁远会主动开口。
看到马倩和宁远在一起,亲密的样子,还有马倩那眉宇之间的爱慕之意,韩晨皱紧了眉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呼吸急促起来。
董世钧看到了,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宁远说了没有意思,还这样,女孩能不误会么。
董世钧用力拉着韩晨,向那两个人走了过去。
待到走近,韩晨又露出了没嘴小羔羊的表情,让董世钧看了心里着急。
宁远和马倩都看到了走过来的人,宁远露出了略显紧张的表情。
揪着韩晨,董世钧对马倩说道:“这小子,他对你有话说。”
马倩诧异的看了看韩晨,问道:“晨晨,什么事啊?”
看韩晨不发一言,满脸通红,董世钧轻轻踢在他的脚踝处,“你倒是说呀。”
宁远见此情形,对三个人说道:“我还事,我先走一步。”说着转身要走。
一见宁远要走,马倩忙转过头对韩晨说道:“晨晨,要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那下次再说吧。”然后回头叫着宁远,“宁远,等等我。”
韩晨露出如蒙大赦般的表情,连说:“不要紧,不要紧。”
马倩马上追着宁远而去。
等那两个人走远了,董世钧抬起腿,又踢了韩晨一脚,但落下去很轻,嘴里气恨的说道:“别怪我不帮你,真不争气!”
韩晨垂头丧气的进了图书馆。
觉得事情不能这样继续的董世钧,又把宁远约了出来,还在财经学院的学生会办公室里
这一次,宁远显然知道董世钧要说什么,没有等董世钧开口,他就主动说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和马倩只是同学关系,你不要误会,也请转告韩晨同学不要误会。但是,你想要我疏远同学的这种做法,请恕我不能同意。”
“你明明对她没有意思。”
宁远正色道:“这完全是两回事。作为同学,我和马倩相处的很好,我们见面,说的也只是有关于学习的事情。无端要我和相处的不错的同学疏远,我做不到。”
董世钧盯着宁远,不屑的笑,“同学,学习,看她那眉飞色舞、一脸爱慕的样子,学习?谁信?”
宁远淡然的微笑,“别人信不信那是别人的事情。”
“但是你这样对待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误导,她会以为还有机会。”
“难道你认为我对马倩横眉冷对,韩晨就有机会?”
“你!”
宁远起身离去。
明明知道谈话会以这样的结果而结束,但是宁远还是想借此机会,见一见董世钧,因为也只有这样的机会,他才见的到他。
董世钧边生气边纳闷,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谈不出什么结果来,一定是不欢而散,可是,为什么宁远还愿意大老远,从文学院,到财经学院来呢?
回到家,坐在书桌前,宁远伏在自己的手臂上,把脸藏了起来。
董世钧,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他在别人的面前,一向是阳光男孩的形象,笑容满面,人缘一向不错。可是,对着自己,就处处针对,冷言冷语。
明明不是这样,明明不应该是这样……
……
放学的路上,两个小孩手拉手走着。
董军武和宁泊言。
好奇的东张西望,看着街景,董军武提议,“泊言,咱们去听戏吧。”
“我妈不让我去,怕挤着。”
“那,咱们上城外玩去,小河里冰化了。”
“我妈不让我自己出城,说要跟着大人。”
董军武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又提议:“泊言,咱们找小三子他们玩去吧。”
宁泊言依然摇头,“不,我妈说放了学就马上回家。”
董军武不高兴了,可是,他并没有依着自己以往的脾气马上甩开小伙伴的手,而是问他:“你干嘛这么听你妈的?她不让你玩吗?”
“我妈说,让我在家里玩。”
“为什么?”停下了脚步,董军武露出郑重的表情,看着宁泊言,“为什么?”
宁泊言抬起头,怯生生的说道:“我妈说的,我就听,她总是为了我好。”
“那咱们一块玩都不行吗?”
“我不能随便玩。”
“为什么?”
宁泊言低下了头,咬住自己的嘴唇,过了一会,才说道:“因为,我不能跑,我跑的多了,跑的快了,心口会疼。”
董军武睁大了眼睛,然后马上靠近宁泊言,问他:“真的?真的,会疼?”
“嗯,可疼了,有时候,疼的我打滚,还会,疼晕过去。”
一霎时,董军武的脸上,涌起无限怜惜的表情,“啊,泊言……”
含着眼泪,宁泊言看着董军武,拉住他的手,问道:“军武哥,你会跟我玩吗?在青岛的时候,别的小孩,都不愿意跟我玩。”
董军武拉着宁泊言,往家的方向走去,“走,回家,我们回家,我陪着你玩。”
这时,在董家董母和宁母正坐在炕上,一起做着针线活。
看着宁母绣花的样子,董母羡慕的说道:“还是你手巧。”
“哪里。你要是有这样的细活,叫我一声就成。”
聊着天,做着针线,董母说道:“你们家泊言,老看着在屋里,真乖,也不出去玩。哪象我家那个,淘的要命。”
宁母停下了手中的针线,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惊讶的董母,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泊言,他,起小身子就不好,长大点,老嚷心口疼,给大夫一瞧,说他,心口有毛病。”说着,宁母哽咽了。
“啊!”董母吓了一大跳。
宁母扯起衣襟,擦掉眼角的泪,“为了泊言,我们两个操碎了心。开头,大夫说他活不长,看着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又乖,我这心里,越发的舍不行。”
“那,你们,不能再养一个?”董母试探着说道。
宁母摇头,“我们,没那个命,就只有泊言一个孩子。这孩子一天天的,也长起来了,慢慢的,身子也好了一点,但是,就是身体弱,只要一急、一气、一跑,心口就疼,所以,他也不敢淘,只在家呆着,我也不让他上街,不让他出去。”
“那,大夫怎么说的?”
“后来,又去瞧了大夫,大夫说,只要这孩子平心静气的,不发脾气,不发火,不生气,调养着身子,也许,慢慢的就和普通人一样了,绝对不能让他急,不能发脾气。”
董母心里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宁泊言总是那么温顺。
董母安抚宁母:“既然这么着,那你就照大夫说的办,我想,泊言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正说着,董军武和宁泊言进了门。
宁母忙擦掉眼泪。
董军武拉着宁泊言上了炕,然后献宝似的把自己珍藏的玩具都拿了出来。
一个男孩的全部,就装在一个小木盒子里。
几块不同颜色的光滑石子;几个五彩琉璃球;一个铜哨,但是已经吹不响了;还有两个小木碗,两把小木勺;一面像是母亲不要了的有了裂痕的小铜镜;一个掉了耳朵的小瓷猪。
董军武拿着宝贝,一项一项的给宁泊言说着来处,有什么故事。
董母听着儿子的絮絮叨叨,忍不住说道:“就那么点破烂,还显摆个没完。”
宁泊言在一旁,听的很入神。
对孩子来说,这些小玩意,都有故事。
把琉璃球拿了出来,一共有五个,董军武把他交给了宁泊言,“这送你。”
董母在一旁看了,不禁惊讶于儿子的大方,他一向视这点破烂为宝。
家里不是很富裕,买不了什么好东西给孩子,所以,有点什么,孩子都当成宝贝一样的收起来,今天,如此大方。
宁泊言眨着眼睛,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母亲。
“拿着吧。”董军武殷殷的说道,虽然东西他也喜欢,可是,更希望能送给小朋友。
董母在一旁说话了,“他给你,你拿着吧。我们军武,难得大方一回。”
董军武十分的不满:“妈……”
晚上,一家人都躺下了之后,董母把今天从宁母那里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董父。
董父十分的惋惜,“哎呀,真是……泊言,多好的孩子啊……”
“是啊,真是可惜啊……多俊的孩子,又听话又乖。”
叹息一阵之后,两夫妇议论着,都表示以后要格外多疼宁泊言一些。
还没有睡着的董军武,听着父母的话,他虽然不明白宁泊言的病到底有多么严重,但是,对于新认识的很投脾气的小伙伴,董军武心中,涌起更多的怜惜和疼爱之意。
宁泊言已经这样,更加要多多疼爱他、照顾他。
董军武暗暗下定决定,一定不能惹宁泊言生气,一定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一定不对他发脾气,一定不吵架,一定……
邻居的一边,宁泊言也还没有睡着,把小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到摆好的琉璃球,想起董军武看自己时,温柔的眼神,他把他最喜爱的宝贝给了自己,宁泊言露出微笑……
“小远!”
一声呼唤,让宁远猛的抬起身子。
呵……又是……梦。
伸出手来,仔细的看着,琉璃球在手指尖的凉凉滑滑的触感,已经没有了。
“小远。”刘淑贞在房间外叫儿子,“吃晚饭了。”
“来了。”
宁远放下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