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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敢问路在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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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过恪和安溪起程,准备回到过恪的家乡——江南。
一路上又是相顾无言的沉默。
安溪不说话,是因为习惯和不习惯:习惯沉默,不习惯这个新的世界。
而过恪,是在想该如何向家人解释自己找了一个没学历的员工,怎样让他在证件全无的状况下生存,如何解决他的食宿问题……
过恪第一次为自己无权无势感到无可奈何。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原本没有帮忙的义务,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觉得安溪是个包袱。
“小溪,你以前,都是怎么活的?”过恪突然问道。他说话时虽然经过思考,但明显忘记了该如何组织语言。
“顺应天命。”
“……”过恪有一种短路的感觉。
“我是指,靠什么赚钱?”
“未及而立之年,未得其道。”
“……”那就是无业游民了?想想也是,他才十九岁,还是学这种老了才受欢迎的专业,想赚钱都难。过恪忘了,自己学的也是这种类型的专业——中医,而自己早已开始看诊了。
过恪重新陷入沉思。
“小溪。”
“何事?”
“你,能不能说白话文?”
“已然白话之至。”
“……”好吧,这个得慢慢来。
“小溪,下火车后,我们去理发如何?剪得,像我这样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敢摧残。”剪成这样,实在是,太……无礼了。
“这个,是为了让你不要太引人注目。”还好他不是卫玠,不然这一路上肯定被看死……
【注:《世说新语》记载:卫玠到建康,人们久闻他的大名(长得美的名),出来看的人围得像一堵墙。卫玠本有虚弱的病,受不了这种劳累,重病而死。当时的人说是看死了卫玠。】
“长发罪乎?”
“……不是。”
“各行其道而已,何必介怀?”
“……”
“小溪,你能不能换成短袖?不热吗?”七月,闷热的车厢中,安溪穿了两件长袖。看得过恪浑身冒汗。
“心静自然凉。”
“这,太引人注目了。还是换了吧。”
“有伤风化。”
“……”
“小溪,我该拿你怎么办?”过恪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随缘。”
“……”
过恪决定,冬天一定不能和安溪待在一起。不然,会冻死的。
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啊?过恪仰天长叹。
到家前,过恪发短信给父母,告诉他们自己捡了一个刚刚家破人亡的可怜的孩子,希望父母这几天不要问他太多,以免造成心理伤害。
收到父母表示同情与乐意帮助的信息后,过恪如释重负。
接下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恪的父母都是中医,他还有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妹妹。过家秉承优良医德,一向坚持仁义之道,常常散家财以救病患,因而至今没有大富大贵。却也因此赚了不少声名。有一位富商就因为昔日贫穷时受过过父帮助,而捐赠了一家小诊所给过家。
过父曾答应过恪,如果他能在大三时考出中医医师资格证书,就让他主管这家小诊所。过恪之前还完全不在意此事——父母的和他的有什么区别?
但他现在发现,自己应该努力了——为了安置安溪。
还有一年时间,自己,应该没问题吧。
中医基础理论专业是五年制,中医临床专业是七年制。多的那两年不过是用于实习。去掉已经过去的大一,过恪只要在一年内学完四年的知识——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自己已经懂的。那么,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要再给他一年时间,他就能养得起安溪了。
这样想着,过恪不禁觉得自己有些父爱泛滥。明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为何自己竟然不觉得这是一份负担?他甚至没想过要让安溪自食其力。
莫非……
莫非是因为自己本质就是天下无敌大好人?
“敢问令尊、令堂生于何时?”安溪适时地掐断了过恪自恋的思绪。
过恪对迷信活动并不感兴趣,但他知道,一个人的职业病发作时,不做事是很难过的。于是还是如实汇报了。只是,对于干支纪年法的问题,过恪还是上网查了好一会儿才确定。
看着安溪别扭地拿着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过恪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自己,果然是在父爱泛滥啊。
不一会儿,安溪便开始核对信息。
“令尊是否外表威仪倜傥,好助人,喜散财,为人豪爽大方、光明磊落,但话多,有时因言失人?”巨门、太阳坐命,应该是这样。
“是。”
“那么,去年五月,是否有过失财之小劫?”大耗小耗星回合,必然丢钱。
“五月?没有。六月倒是有。”
安溪默然。为什么会这样?
“等等,农历五月,就是公历六月……我错了。你是对的。”
安溪随后又说了几条,都符合。
过恪大喜,说道:“既然那么准,你快给自己算算,看我该怎么安排?”
“来到这里,我的命格出现异数,无法算。”
过恪有一种强烈地被欺骗的感觉。
到家后,过恪极其夸张地赞扬了安溪算命的水平——目的是让父母不会认为自己捡了一个麻烦回家。
于是,现在的状况,便成了全家人——除了过恪,热情地围着安溪问这问那。
由于之前过恪已经打过招呼,过家人并未询问安溪的过去。但对于自己的事,就难免感兴趣了。
在安溪把过阿姨的第十七个闺中密友的名字测算过后,过恪终于将他拯救回自己房间。
确定他完好无损后,过恪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靠这个赚钱?”
“祖业也。”
“太好了。”
于是乎,过恪决定:将目前闲置的小诊所改成安溪的工作室。
他把想法告诉安溪后,问道:“有没想过取什么名字?”
“天机阁。”自己是天机、太阴坐命,测的又是天机,叫天机最为恰当。
“天机阁?不错,非常好!”过恪此刻已沉浸在天机阁开张的美妙幻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