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军归园》调戏

13、选择

　　季容将小皇子放在他睡觉的床上，自己则呆呆地坐在床边。
　　赵睿将母狼绑在仓库里，招呼一声就赶紧回家了。
　　四周很安静很安静，季容草草吃了点东西，依然坐回床边。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雪来，扑簌簌的声音很好听。
　　他的妹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妹妹，很懂事，温柔可爱，明明胆小得连一只兔子都不敢抓，却可以为了他，为了两个孩子送死。
　　小皇子哭闹起来，哭得声嘶力竭。
　　季容用带着些许茧子的手轻轻触碰他的小脸，小皇子很快就不哭了，伸出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往嘴里塞。他太饥饿了，带过小孩的季容在回家的路上就发现小皇子已经许久不曾进食。
　　小皇子使劲儿吮吸季容的手指，湿漉漉的触感让季容像被烫到脚的猫一样赶紧抽回手，转头一掀帘子进了里屋。
　　他的卧室背后还有个小小的房间，放着些他从镇上买的书和平时散散写的写手记。正西墙下摆着一个供奉的香案，立着一个檀木灵位；灵位后面是一幅女子的画像，笔法写意粗放，神态却细腻动人。
　　季容神色平静，走到香案前的蒲团上坐下来，双手合十，默默道：“妹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画像上明妍的女子只是温柔地、专注地含笑望他。

　　季容纠结片刻，忽然听见外面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又有婴儿带着些嘶哑的哭声。季容未及多想，赶忙起身到卧房查看。
　　小皇子从床上摔下来，正趴在地上哭。
　　季容连忙将他抱起来，轻轻捏过他的骨头，并未受伤，他放下提着的心，好笑道：“慌什么，真是坐不住，和你爹一样——”
　　说到这，季容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不过不管怎样，季容做不出杀害一个无辜稚子或者见死不救的事，到底带着小皇子去喝了狼乳，又洗了个热水澡，哄着睡了。
　　季容在妹妹灵前想了一夜，也没想好拿这孩子怎么办。到第二天早上双眼通红的，赵睿见了好一阵担心。
　　不过赵睿以为是小孩子半夜哭闹搅得季容没睡好，因此只带着点关心道：“你独身一个男子，怎么方便照顾小孩？不如放在我家，免得打扰你。”
　　“我——我没事，昨晚是别的事情想多了。这孩子很乖的，也就是饿的时候哭一嗓子，你逗他，他还会笑呢！”季容道，“让你娘带多不好，你娘现在紧张你还紧张不过来。”
　　赵睿得意洋洋地昂着脑袋说：“那是她老人家不知道有你！”
　　赵睿就是有这样一种活力，能感染接触他的人，让人不自觉地想接触他，季容笑道：“少贫了！南山，走吧！”

　　季容出门时还是将小皇子交给赵大婶看着，以免发生意外。
　　赵大婶子对季容家这个小娃娃的来历满腹怀疑，还怀有点担心季容这个小傻瓜会不会带孩子，赵睿倒是看出季容极喜欢孩子，帮他说了好多好话，赵大婶子又的的确确没那个时间精力再抚养一个，所以姑且听了赵睿，随他去。
　　二人照例往南山去狩猎，季容教了赵睿一些更深的技巧，二人一边行，季容又教了他一篇兵法让他背熟。
　　赵睿听过三遍，就能磕磕绊绊地诵读下来，他入了兵法的门，理解起来自然快。
　　季容十分欣慰，道：“照你这个进度，大考时一定能进甲等。素日没看出来你资质如此好。”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教的！”赵睿得意地炫耀自己今天的猎物。
　　“往日也没见你这样能说会道，只会油嘴滑舌！”季容笑了一句，又问：“有件事我得先问清楚，你是想进北大营，还是想进御林军和禁卫？”
　　赵睿稍稍思考一会儿，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有。以前因为山北大片平原被北狄把持，大华没有马源，所以以前北大营的骑兵非常少，总共不过六个骑兵阵。如今山北平原尽数为圣上收入囊中，战马充裕，我估计最近几年里至少会扩编到五十四个骑兵阵，说不定其他先锋营、辎重营、补给营也会扩充骑兵斥候的数量。如此大规模的扩充，必然导致骑兵成为军官最缺乏的兵营，升迁速度一定相当快。轻骑兵、斥候兵、重骑兵……大华的骑兵有十六种，均要求骑术上佳、精于驭马之人。历来大举，因大华本身不产良马，导致骑兵阵无法扩大，多数士兵是由父传子、子传孙这样世世代代生长在马背上的骑兵传家之人组成的，很少对外招收人员，所以骑兵向来被考官和举子忽视。如果你想进北大营，骑兵无疑是竞争人数最少、要求最高的种类。若你骑术精湛，加之武艺优秀，长于布阵，你脱颖而出、受到赏识的机会就越大。如今你武艺、兵法均进步神速，我对这些倒不是很担忧，但若你要进北大营，优秀的骑术无疑会给你很高的加分。”

　　季容将自己的推测和他解释清楚，赵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季容又道：“禁卫军就不同了。禁卫军和御林军对骑术并不看中，这些都是进宫之后会由专人教授的，过得去就可以。大凡禁卫军，原本就是从武举中选拔，或是从各大军营中挑选，能力自然都是上乘。能力达标后，首重的事忠心秉性和出身，其次是容貌和体格。秉性需得纯良不移，面对金钱美色利诱绝不动摇，忠心耿耿以帝王为天，出身不一定要高贵，但必须世代为大华子民，无作奸犯科、无交往敌国。容颜端正，体格精悍。这几条你倒是都符合，我们这从军之人极多，素有民风彪悍，乃是西北营补充兵源的首选之地，考官自然放心。若你要进禁卫军或御林军，如何表忠心，如何应对朝中教头的试探，才是最重要的。每年报名禁卫军的人，十之八、九是被禁卫长等人的试探刷下的。”
　　赵睿明显陷入犹豫之中，季容道：“如今时间尚有几月，你倒不必急着回答，先想好未来，再定现在的出路。”
　　赵睿道：“不能都学吗？”
　　季容转身，似笑非笑地将他打量个遍，道：“会很辛苦，你要都学么？你学骑术的马我可以买了借你，以后租金要还我，在你考试之前，马儿的草料钱也由你负责。不论考不考得上，都算你的。怎么样？”
　　赵睿笑道：“大哥对我的栽培，不亚于师父授徒了，莫说租金草料，本该是我交束脩的。大哥好性子，不嫌我愚钝，既然如此，自然都要学！我要出得深宫，上得沙场！”
　　季容本是带着八分笑意的，赵睿最后一句却触动了他的心事。季容不由得稍微一顿，不过一瞬便从情绪中抽出来，道：“既然如此，过几日我和你一起去县城买马。这几天除了兵书，我再教你一套驭马、相马的技巧。晚上你到我家来，我再教你怎样迎合禁卫军的那些人。不过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你为何想进禁卫军和御林军呢？”
　　赵睿正要回答，季容打断了他，道：“先仔细想想，不忙回答。你得想清楚，禁卫军和御林军，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样。”
　　“不是一般人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季容没有回答，怎么说他都觉得痛苦。私心里他还是希望赵睿选择北大营。禁卫军的水太深，即使天子盛宠，高官庇护，进去的人依然会变个样才出来……

作者有话说

　　禁军和御林军混着用了哈……懒得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