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烟尽》云湖七月

7、第 7 章

　　“艾马尔！”
　　“到！”
　　“德科！”
　　“到！”
　　“华金！”
　　“到！”
　　“托雷斯！”
　　“到！”
　　“迭戈•弗兰！”
　　……
　　“迭戈•弗兰！”
　　……
　　莫伦特斯挥挥手中的名单。
　　“谁是迭戈•弗兰？”
　　艾马尔扯扯尤自在发呆的里克尔梅，可惜对方就象石雕一般毫无反应。他只好自己站出来。
　　“报告，迭戈•弗兰生病了，在船舱里！”
　　“哦，什么病？”莫伦皱眉。
　　“晕……晕船！”艾马尔垂下头，上帝，原谅他的谎言吧。四周响起了一片窃笑声。莫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里克尔梅！”
　　……
　　“里克尔梅！”
　　所有人都听出来这个好脾气的长官也有点生气了。艾马尔狠狠捏了一下罗米的胳膊，终于让魂飞天外的某人还了魂。
　　“到！”
　　“你就是被称为魔术师的里克尔梅？”
　　莫伦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是的！”
　　“你的脸色不太好！”
　　他关心的问。
　　“谢谢长官，我没事！”
　　“不会也晕船了吧？”有人在旁边起哄，顿时一片哄堂大笑。连莫伦也忍俊不禁。
　　“好了，大家不要开玩笑了。下一个……”

　　“迭戈，我知道是我错了，其实我和艾马尔只是好朋友而已，我们真得没什么，我……其实我很喜欢你……”
　　别怀疑，这段吞吞吐吐的告白出自一向害羞的阿根廷人口中，地点是在弗兰的房门口。可惜他鼓足勇气才说出的话似乎没有感动里面的人。房间里空荡荡，让人怀疑里面是否有人。
　　“迭戈，你在吗？……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还是鸦雀无声。里克尔梅站在门口真是无计可施。难道他就那么讨厌他吗？连一句话也不肯和他说了吗？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罗米，怎么了？”看站在外面的人石雕般站了好久，艾马尔实在是忍不住了。
　　“艾马尔，他……他不肯原谅我……”
　　不会吧？艾马尔可不相信，那个乌拉圭小伙子明明很在乎罗米的样子啊。
　　“你先别着急，让我看看……”
　　他试着推了推门，门居然应声而开。
　　“你看……他不是不肯原谅你，他只是不在而已……”
　　刚刚松了口气的里克尔梅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可是……他一大早会去哪里呢？”
　　“你看……”艾马尔眼尖地发现桌上的纸条。“罗米，是给你的！”
　　里克尔梅脸上的表情越看越绝望，最终他茫然地面对艾马尔。
　　“他……走了……”

　　“糟糕！”
　　一觉醒来，弗兰发现自己的小船不是朝着预定的港口方向前进，而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此刻四周已经是一片茫茫大海，他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
　　早知道就不该那么冲动了。金发男孩懊恼地想，但随即又生起气来，这都怪里克尔梅那个家伙。若不是他，他才不会这么惨呢！
　　怎么办呢？
　　他衡量了一下四周的局势，看来首先得找个岛屿落脚，否则万一海上起风暴，他这么小的船一定会被吞没的。

　　“殿下，殿下，前方有来自英格兰的船只！”一个黑发的小男孩跑进来报告。
　　劳尔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离这里多远！”
　　“大概还有两天的路程！”
　　“太好了。莫伦，命令下去我们过去接他们！”
　　莫伦和古蒂互看一眼。
　　“劳尔。”古蒂道，“这边是西班牙海岸线，一贯不太平静，而对方身份又还没有确认。我看这样吧，我带一只队伍先过去接他们，好吗？”
　　劳尔犹豫了一会，他虽然急着见大卫，可是古蒂说得在情在理，他不能无动于衷。
　　“好吧，莫伦，你认识大卫，你也和古蒂一起去！”
　　莫伦深深得看了他一眼，才答应。
　　“我也要去！”
　　卡西早就对这个英格兰王子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了，现在，他简直迫不及待要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劳尔并不知道他的想法，轻轻把眼一瞪。
　　“我知道这几天把你给闷坏了，如果这次不让你去，你又要磨人了。好吧，莫伦，你可要看好他，别出事。”
　　“是！”

　　“爵爷，西班牙国王亲自过来接人，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吧！”范尼小心翼翼地说。
　　弗格森的眼神很阴霾。“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照旧行动。”
　　“可是……”
　　“别给我说什么可是，贝克汉姆，一定要给我抓回来！”弗格森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记住，要抓活的！”
　　看着老头子消失的身影，范尼觉得虽然跟了他那么久，仍然不知道这红头发的老头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卫……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风暴？
　　弗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会好到这种程度。
　　看着摇摇欲坠的小舟，以他的经验，过不了半个小时船一定会被风暴淹没，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救他啊？
　　他看着四周无边无际的海域，心里只剩下绝望。
　　他真得死了的话，一定要怪那么里克尔梅。他恨恨地想。
　　那个人，现在一定和艾马尔在一起吧？
　　如果知道他现在有危险的话，他会来救他吗？
　　一定不会的。他又不是艾马尔。
　　他酸酸地想。
　　风雨无情地罩下来，他全身都湿透了。
　　该死的，为什么到现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着他啊？
　　风雨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算了，人毕竟不能跟大自然抗争。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是……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张憨厚的脸。
　　他好想再见他一面……
　　风暴声中，好象搀入了一个特别的声音。
　　他勉强睁开眼睛。
　　不远处，有个影影措错的庞大影子。
　　船？

　　“谢谢你们救了我！”
　　穿着干净的衣服，喝着温暖的咖啡，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庞，弗兰觉得自己是从地狱走到了天堂。
　　“没什么。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漂浮在海上？”
　　柔软的嗓音，温和的笑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纯洁象天使的人啊？弗兰这么想。
　　“我偷偷到海上玩，结果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海港。”
　　“海港？”对面金发男孩的眼前一亮，“这么说这里离西班牙很近了？”
　　“当然！”弗兰诧异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已经是西班牙海域了吗？”
　　“哦，亚历，太好了！你听到了吗？我们到西班牙了！”
　　欢呼雀跃的自然是英格兰王子，此刻他欢乐的象个小鸟。自从托马森走了之后，他们又行船两天才到了这里，现在听说西班牙近在咫尺，怎么能不激动呢？
　　内斯塔也会心的微笑。
　　“你们要去西班牙？”弗兰有一点点警惕的问。直觉让他觉得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哦，我们是去找一个人。”内斯塔简单地道。“你可以坐我们的船去海港。”
　　“那，实在谢谢你们了！”
　　弗兰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这么温和的人怎么会有问题呢？
　　“我叫亚历桑德罗，你可以叫我桑德罗，这是大卫！”
　　“我的名字是迭戈弗兰！”
　　“弗兰！！！！！！”
　　内斯塔失声惊呼。弗兰吓了一跳。
　　“怎么……？”
　　内斯塔摇摇头。
　　“不……没什么！”他转过头，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啊。
　　弗兰莫名其妙的看向贝克汉姆，想从他那里寻找答案。但是那个金发的男孩只是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会叫这个名字呢？”

　　弗兰，弗兰，弗兰……
　　这个名字象一道飓风将内斯塔整颗心都刮碎了。本来一直以为已经渐渐遗忘的东西，现在竟因为一个名字而重新在心头崛起，而且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无法不回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