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凝泪》Starail

4、迷幻之神境(1)

　　“她，就是丢失的力量？”
　　“不错。”
　　“一个普通而孱弱的人类少女，你忍心为一己私念推她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是她的责任。”
　　“身为族长，你应该清楚欺骗所需付出的代价。现在，你还确信吗？”
　　“我确信。”
　　“那好，希望你不会后悔！”
　　白衣少女拂袖而去，黑衣青年静默地望着熟睡中的紫月，嘴角扬起一弯好看的弧线。

　　“这里是哪里？我到底是在哪儿？”紫月近乎绝望地重复询问，“拜托你们告诉我一声行不行？”从清醒到现在，已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可紫月却依旧全身不能动弹地躺着，立在她身边的几个少女只是很恭敬地看着她，对她提出的问题却置之不理。更可恨的是，紫月清楚的知道，她们听得懂她的话，因为每当她提出如喝水之类的要求时，她们都会迅速以行动回应，可就是没人讲过一句话。难道都是哑巴？不会吧，怎么看都不像啊。那么清丽绝俗的容貌，如果是哑巴岂不太可惜了，不过，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啊……
　　“属下，梅（兰、竹、菊），叩见族长。”四个清脆的嗓音打断了紫月的胡乱猜想，原来她们不是哑巴啊。呃，族长？紫月越发糊涂了。动弹不得的她只能感到身旁的人似乎都跪了下去，而且，有一个身影好像正一步步靠近。
　　“你醒了！”纤弱娇媚的少女之声，紫月虽是女子。却也酥在这声音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每一寸肌肤都是如此的晶莹剔透，每一处五官都搭配得那么天衣无缝，天哪，这样的完美足以令天下所有少女为之妒狂，苍生万物也定为之倾倒。想到自己脸上那难以示人的斑迹，紫月不禁暗叹上天不公。
　　“如果你醒了，那么请跟我来。”被称为族长的少女素手一挥，紫月就感到方才的僵硬无力瞬间消失，浑身仿佛又有了先前的活力。但是那命令似的口吻还是让紫月不由产生了反感，从小她就最讨厌别人趾高气昂地发号施令，即使是美女族长也无法消弥这种厌恶，印象分直线下降。不管了，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少女回过身后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丝毫没有停下等待紫月的意思，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尾随其后。难道她就那么有把握？紫月不禁心中疑惑，却也马上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确一步不差地跟了上去且没有停下或半路开溜的打算，而且她对这少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两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道不明的感受如哽在喉般促使紫月去一探究竟。
　　梦境般地走过一座座恢弘的殿堂，紫月如同误入仙境的无知孩童，被上眼前的一切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老天，这里倒底是哪啊？再有钱也造不出这么壮观的建筑吧！而一路上见到的人，更是个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穿着打扮有些复古却不失精美华丽，什么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今天才算有了最真切的感受。
　　又是一幢异常华丽的圣殿，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建成的，通体闪耀着不知名的光辉，隐隐透着巨大的威力。紫月抬头注目，不由心神一动。
　　“这里就是你以后的行宫。”少女头也不回地说道，径直步入殿内。
　　行宫？我的？“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紫月快步跟上。
　　“属下，素月（分辉、明河、共影），叩见族长，恭迎颂月长老回宫。”两男两女齐刷刷拜倒在自己眼前，着实吓了紫月一跳，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颂月长老？你们不会是说我吧？”紫月用食指指着自己，哑然失笑。
　　“颂月长老，他们是你的四大护法。自上一任长老离开已经有18年了，他们也已等你很久了。好了，我先走了。对了，明天就是你的继任大典，注意事项他们会告诉你的，祝你好运。”温和的笑颜，却让紫月感到一阵沁入骨髓的寒冷，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素月，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用完晚膳，紫月挑了个看上去最和善的护法询问。
　　“禀长老，这里是颂轩宫，也就是您的行宫。”
　　“这我知道，我是问这一带到底处于地球的哪个方位，你们又是什么人？”
　　素月怔了一下，诧异地看了看紫月，略微沉思了会儿，似是在考虑如何措辞，终于“您刚从人界回来，想必很多都不清楚。这里是和您原来所处的世界相重叠的一个空间，属于神界。而我们是现存的两大神族之一的月族，刚送您来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至高无上的月族长，她拥有族中最强的神力。不过，这也难说，因为夜族长从不动手，没人了解他的神力是否在月族长之上，”
　　“夜族长？”
　　“对，他是另一个族长。据神史记载，月族历来只有一位族长，可上任族长为了御防日后日族的侵犯，破例选出了一男一女两位继承人，分别赐予‘夜’、‘月’的称号，并于九年前传位于两人。但不知什么原因，夜族长已经三天没出现了，族中也已开始议论纷纷，什么猜测都有。但我一直觉得夜族长是个深藏不露汽人，不太可能会出事，就连日族，怕也只有一人能与他匹敌。”
　　“日族就是另一个神族？”
　　“嗯，日族原本也是个和平的族系，但18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兴兵攻打星族，致使星族覆灭，但其本身也受到重创，不得不重选旅长。由于其特殊规定，这次新旧交替为我们争取了18年的平静，使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迎战。不过，现在日族新任旅长已然接位，很快，18年的历史恐怕又将重演，到时又将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这，或许也就是他们急于把您从人界找回的原因吧。”
　　素月缄口不再言语，沉默充塞了整个空间。

　　次日，不，应该称次夜更恰当，月族的作息时间与人界完全相反，皓月当空的夜晚才是他们最晴朗的早晨。好在紫月适应能力很强，倒也没有太多的不适应。倒是下面无数灼灼的目光，让站在楼台上的紫月很不自在。就在刚刚的瞬间，原本空旷寂静的广场上，突然出现了成千上万美得不像人的月族族人，这样的奇观，让紫月不得不相信他们的确是神族，只是，如果他们能不要这样一个劲儿好奇地打量她，是不是更正常些呢？
　　“她真的就是颂月长老的继承人吗？”
　　“族长说是应该不会有错吧。”
　　“可她怎么看都不像啊！她连月族最起码的美貌都没有啊。”
　　“我也不清楚，据说上任颂月长老早在六年前消弭了，死无对证嘛。”
　　“可族长找到她总得有些凭据吧。”
　　“管它呢，反正过会儿有月神检验典礼，真假一目了然嘛。”
　　“说得也是。”
　　人群的窃窃私语令紫月更为不安。莫名其妙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又要莫名其妙地继任什么颂月长老，还要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指指点点，越想越莫名其妙。紫月略带恼怒地扯了扯身上繁复的礼服，想让自己呼吸顺畅些，不知怎的，总觉得有种让人窒息的压力萦绕周围。
　　素月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好心地帮她理了理衣服，眼神中有股担忧的意味。素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六年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万一……她不敢往下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