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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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过此门。去岁相思见在身，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忆王孙·那年春》
望月镇两大家族联姻，婚事自然办得轰轰烈烈。
望月家美轮美奂的厅堂里聚满了前来道贺的客人，其中甚至不乏从其他忍者村远道而来的忍者。望月和人与苏我梨奈出现时，屋里的喧杂声如退风时的湖波般渐渐消失，一身黑色端庄礼服的望月家主和蝎走到祭祖台前，仪式开始。
千柚坐在贵宾席上，纵使周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一对新人上，她眼里只有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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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点头答应后，千柚就拆佣人带他更换了着装。赶到望月家后立马以“不舍得姐姐”为借口将梨奈带到无人的地方说明此事。期间，千柚说，梨奈低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听，蝎百无聊赖地靠在桃树下默默等待。
为父亲辩解，千柚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最终被梨奈一声轻笑打断，她没有回应半句话，就那样挂着疏离的笑容离开。
呆愣在原地，千柚傻傻盯着姐姐的背影，期待她回过头来对她说一句谢谢，然这份期待终归随着那件如雪的白污垢消失在游廊深处。
不知站了多久，蝎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大手轻轻为女孩拨去青丝上的绛红色花瓣。
千柚抬起头，瞥了身旁的他一眼，只是一眼，便被他勾去了魂魄。
换上一身黑色传统和服，少年身上少了几分逼人的杀气，反增了几丝桃花般温暖的柔情。
“千柚。”
他突然启齿，埋首将目光落她那张还留有未擦净的泪痕的小脸上。
听他在唤自己的名，千柚惊然回神，“啊。”
“你离开过望月么？”
“啊？没有……”说着，又不甘示弱地努了努嘴，“不过再过几年，等我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一定会走遍忍者世界的！”
“哦？”蝎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蹲下身，与她的身高相齐，“志气倒是不错，不过丫头，你了解外面的世界么？”
“为什么要了解？”千柚觉得他这是在嘲笑她，双手往腰上一叉，老气成成地皱眉道，“我只需要变强，强到没有人敢伤害我就足够了。”
从小到大，每当她谈起理想，分家的亲戚们都会赞扬她必成大器，父亲也总会欣慰地抚摸她的发，哪有人敢如此对她泼凉水？
谁知，蝎听完她的一席话非但未转变态度，反而嗤笑一声，道：“强？说得倒容易，你知道什么叫强大么？”
不待她回答，他双眸的光突然锐利一闪，“就是不让珍视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千柚一怔，懦懦重复：“不让珍视的人受……”
“可是你，现在连姐姐的婚礼都要向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求助。”
仿佛一道雷无情地劈中自己的心脏，千柚盯着蝎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睛，整个人一瞬间变得呆滞。
强大……就是不让珍视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她突然想起了正在向各国蔓延的第三次忍界大战，两年前，父亲和母亲热血沸腾地去了奔赴岩隐的战斗队伍参战护国，同年，母亲丧命于与火之国忍者的战斗中，父亲失去了一只手臂，正因此，父亲才离开岩隐村，回到望月，潜心经营家业。
父亲说，连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他早已没有精力再去保卫国家。
和蝎的话相同，父亲说，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而现在，对于她来说，最珍视的人便是父亲和梨奈。可梨奈已经饱受伤害，从未如其她女子一般真心地展颜欢笑过。
沉默良久，千柚终于下定决心，抓住蝎的手臂，“哥哥，你会很厉害的忍术是吗？”
蝎微微一挑眉，表示默认。
“请你教我忍术。”稚嫩的脸上写满认真，“我知道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到望月打仗。”
蝎沉默了半晌，脸上的不懈突然褪去，对上女孩的眼睛，他轻声问道：“你害怕打仗吗？”
“我怕。”千柚诚实地点点头，水灵灵的眸子暗淡下来，“我妈妈就是被火之国的人杀掉的……”
“死于这次忍界大战？”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凝眉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很可恨。”
“可……恨？”千柚脸上浮现出惊愕与疑惑。
“罢了。”蝎欲言又止，最后直接话锋一转，“我可以教你忍术，不过你要替我向你父亲讨一味药。”
“药？”千柚突然松下脸，嘴角勾出一抹自豪的笑，拍了拍胸脯，“我家什么药都有！”
“可不是普通的药。”蝎摸了摸她的脑袋，“叫‘苶荼’。”
＊
苶荼，千柚从未听过这个药名，但她愿意相信蝎，更何况，他还在梨奈的婚礼上帮了大忙。千柚答应了蝎的要求，桃花节过后，整座宅子里除了佣人只剩下她和蝎，如此更加方便了她的忍术学习。连续五日不去忍者学校上课，每当第一抹晨光倾入院内，她便迫不及待地冲向蝎的房间，大声嚷嚷着敲门，每次他开门时都满脸暴躁，却从未见他衣衫不整过。
千柚没有多想，只觉得蝎是个很有调理和原则的人，仿佛从未见过他面带睡意，且借助多日，也不见他向她蹭过一顿饭，千柚随口问起他的饮食，但每次都被他岔开了话题。
事实上，蝎并没有传授她什么特别的忍术，每日不过让她练习运行查克拉，然后试着在脚底聚集查克拉爬树。还未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千柚并不了解，因而每天都异常兴奋，蝎的每一句要求她都拼命力图做好。
五日下来，她已经可以顺利爬到树腰，脚一滑也不用害怕，蝎会及时地用查克拉线接住她。
日子就这样一朝一夕流逝，那段时光，偌大的宅子里永远弥漫着女孩不停歇的笑声，红色的花海中总有少年清雅的微笑。
千柚第一次觉得，欢愉那么长，生命那么短。如果能一直这样，一直一直，该多好。
夜晚钻入被窝里的时候，披着月光，小脑袋里满满的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然后有一天，睡在他的查克拉往上，她终于鼓起勇气——
“蝎哥哥。”
“嗯？肚子饿了？”
“不是~”
“想偷懒？”
“不是……不是不是……”
“那……”
“从今以后，我想保护的人有三个。”
“嗯？”
“父亲，姐姐……还有你。”
正午的阳光穿透桃叶间的缝隙，在女孩柔柔的脸蛋上切下奇形怪状的树影，像儿时的剪纸。被春风惹起的层层叠叠的花浪下，人面桃花相映红。
＊
又一日下午，再次从树腰摔下来，千柚揉揉脏兮兮的小脸，掳掳袖口又准备再冲上去，却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蝎拦住。
千柚以为他又要冷着脸问她父亲何时回来，顺便警告一句他最讨厌等人了，不料这次他却弯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知道你父亲的把珍贵的药放在哪么？”
夕阳的霞光为他清俊的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女孩的心秤然一跳。
“可以带我去么？”看到她痴傻的模样，他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
鬼使神差的，千柚突然想要他抱抱她。然下一秒，突然意识到他这句话的意味。兀的皱起眉，小小的身躯往后缩了一步，“你要走了吗？”
“嗯？”剑眉不解地一皱。
“如果我把药给你，你是不是就要走了？”不容少年回答，女孩冲上前狠狠推了他一下，力道大得毫无防备的他都不由往后一倾，女孩飞快地从腰间拔出一把苦无，“你答应过教我很厉害的忍术的！”
蝎呆愣了片刻，眉眼蓦然阴沉下来，“别闹。”
她咬着唇不说话，他继续开口，“我可没说过一定等你学会才走。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等人。”
心像是被突然掏空了一样，千柚惊愕地瞪着蝎。
此时此刻，桃叶茂盛依然，桃花娇艳妖娆，少年却不再温柔如昔。
他在狡辩。
为了让他留在她身边的时间尽可能增长，她每天都保留那么一点力气，冲到树梢便放松身体，任由身体下坠，等待他用查克拉线牵住她的四肢。
她知道，他能看出她的小伎俩，却从未开口拆穿，她把这当做一种默认的宠溺。
她喜欢这位红发少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或许是梨奈的婚礼上，或许是带他回家的路上，又或许……是一见钟情。
总之，就是那么莫名奇妙的，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放不开了。
“最好别和我耍性子。”他再次开了口，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目光似匕首般锋利，“带我去找苶荼。”
“要是我不答应呢？！”她抬起头，眼角挂着晶莹的液体，
“死。”
紫色的霞光晕染了半片天空，春日的狂风大作，他身后的桃树落英缤纷，少年在一片绛红色的花海中迎风而立，面无表情，狂躁的风浪灌入他宽大的衣袍，将其捣腾得猎猎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千柚快要忘记自己置身何处，久到蝎体内的查克拉已经难耐地飞速流动，久到天边最后一抹光线被黑暗吞噬，肆【】虐的狂风渐渐平息。
女孩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转过身，指向桃树深处。
“穿过前面两个院子，就是父亲的药房。其中……”
“千柚大人，千柚大人！”
一道惊慌的声音突然从穿堂门处传来，蝎和千柚闻声望去，见一个头戴岩隐护额的忍者正急匆匆朝这跑来。
千柚记得，这是望月家的忍者，在梨奈的婚礼上见过。心头蓦地冒出不好的预感。
那忍者来到桃树下时，千柚扭头一瞥，发现蝎已没了踪影。
心已凉如寒冰。她……被利用了？
不，她宁愿相信他不过是等了太久，他说过的啊，他的朋友有病在身。对，他最讨厌等，而自己已经让他等太久了。
找到苶荼以后，就可以治好他朋友的病了吧？然后……还会回来的吧？
——呐，蝎哥哥，你会回来的对吗？
——没关系，千柚会等。
“千柚大人？请您马上随我走一趟！”
忍者的声音蓦地把她拉回现实，女孩视线空洞，机械地抬起头，“啊？”
“您父亲……遇害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