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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喜乐。 ...

  •   【soway出品】喜乐。By:鲤青

      CP:路星乔×叶晴瑜
      BGM:王菲、陈奕迅-《因为爱情》

      叶晴瑜快毕业的时候有阵子特别讨厌回家。

      那会儿她爸妈和路星乔的家里人已经见过了面,虽说当妈的总是觉得自家孩子好,可也实打实的觉得路星乔这小伙子不错。又碰上她妈眼中只剩下闺女大事的敏感岁数——横看街坊邻里家常,纵观电视报纸宣传,发现社会上的小年轻儿们“宅”成了文化,“剩”成了潮流,更年期的焦躁因此又助长了几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的问题叶晴瑜不是没想过,可每每想来想去,最后却往往变成怀疑她自己是不是三观未成,怀疑自己究竟可以没立场到什么程度。随时都可以因为一个人一件事一句话变身墙头草,自己都摸不透说不出个明白。墙头草自然是受不住旁人的敲敲打打,她妈不停的问,她先是烦,然后又觉出了那么点道理,动了心思,自我说服:当是试探就好。

      结果换来了对方沉闷闷的反应,说是试探,可叶晴瑜心情自然不会好,和路星乔发了一通火儿,回家对着她妈又是一通。她还算是个勇敢的姑娘,直来直去,初入社会尚且充满正面能量。晚上关了门,她自己躺在床上思前想后,直接造成第二天顶着两大坨黑眼圈到医院实习。晃晃悠悠的路过CT室,听见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儿,中午吃饭时候聊天才知道那孩子是有密闭空间恐惧症。

      “那后来呢?”
      “硬给塞进去了呗,还能怎么着。从楼梯上滚下来了,万一脑袋撞着了没给检查出来,谁担得起这责任。”

      叶晴瑜看着对方见怪不怪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做了件她现在想起来也感觉不好意思的事。出食堂就给她妈发了条义正言辞的短信,语气里带着点儿凭空而来的义愤填膺:“你可以不懂别人的恐惧,但要懂得尊重别人的恐惧!”

      二十多岁的叶晴瑜,很习惯的生活在价值观多元的年代,唯独对她妈的想法有点理解困难。

      实习期满叶晴瑜着急转正,职场问题第一次结结实实的落到她眼前:她想留在实习的省级儿童医院,待遇高前景好离家近,百利而无一害。关键也是这百利而无一害,对谁都一样,谁都想留这儿,一排萝卜一个坑。

      她想努力又不知道满身的力气该往哪儿使,怎么个努力法?成绩这个长久以来约束她的衡量标准似乎已经不再适用,托人送礼搞关系又摸不出个门道。偏偏她又是个爱藏的人,真正想不通的事情全塞进心里哪怕是堵得严严实实,自以为周全,其实身边儿的人大概都明白。

      路星乔自然也早就明白,也知道再怎么问她也问不出个屁来。索性不问,背地里就全都给打理好了——他爸爸和省卫生局的一个副局长是朋友,本来就是卖面子卖人情的事,领导一个电话就给办妥了。

      换来的是叶晴瑜的稳定工作,和好一阵子的茫然自失。

      几年后路星乔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有能力稳定下来了,和叶晴瑜把结婚提上了日程。这时候叶晴瑜才突然发现,自从路星乔家里帮她办了转正之后,她妈再也没催过她这件事,思绪万千。好在现在看来路星乔确实还是她心中的那个路星乔,当时的拒绝是为了更好的规划今天。想到这儿她心里滋味不错,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

      再然后一切都算是顺利,买房买车,事业家庭。路星乔的工作正处于上升期,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她在医院资历浅,也是常值急诊的班。俩人少见面,双双在外面的世界里赶急救急,焦头烂额的同时也滋长了内心角落里那份自以为是的强大。偶尔相聚,因疲惫而生的嚣张和各自都不及发现的小人作风,引燃了歇斯底里的家庭乱战。烽火连三月,不需要理由。

      僵持阶段,双方都各自冷静继续回到工作岗位,静待下一次再战。叶晴瑜的正面能量成了负值,无法再忍,倒班回了娘家。

      真是好久没回家,她本想向父母倒苦水,却在饭桌上注意到自己亲眼看了大半辈子的一幕。她和她爸都爱吃辣,偏偏她妈容易过敏,满桌子的菜几乎都有辣椒,她妈先是把菜都端上桌,然后在自己面前放了碗水。夹菜,涮一涮,才吃。她爸看见有点生气:“叫你不要放辣嘛,我们俩像我平时那样弄点辣椒酱就好啦。”她妈反倒笑呵呵:“谁是为了你啊,是我宝贝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第二天路星乔从外地回来,进门就看见叶晴瑜准备好了饭菜在等他,他面色也柔和了些,放好行李开饭。饭桌上谁都没说话,吃完了叶晴瑜站起来收拾碗筷,终于开口:“你先去洗澡吧。”

      “一会儿我刷碗吧,你不是最讨厌刷碗了么。” 路星乔把叶晴瑜手里的活儿接了过来,随即想抱抱她,却被凶了回来。

      “快去洗澡换干净衣服!脏死了!”

      在奔向三张的路上,叶晴瑜进了婚姻的围城,也渐渐摸索出了些必要的道理。结婚结起来的不光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还是两种性格,两个家庭。所谓在一起,比起感情,更重要的是情分。谈恋爱和结连理,前者可说可道,后者却说不尽道不明。

      婚,女人黄昏时所归的地方,是需要自己维护的家。怕的是逃避,打不败的是死磕精神,守得云开见月明。

      人和人一起生活时间长了连相互的性格都会沾染,已过而立之年的叶晴瑜现在也习惯事先计划一下要办的事。去医院接班的时候正是午休时间,同事都在一块聊天。到了开始絮絮叨叨总结生活的年纪,邻居家的遗产房,年轻时的掉书袋,一切见闻和经历都成了谈资。她收拾好东西也坐过去,心里默默的想着下午要做的事。

      主要是看护几个从新【度娘】疆来的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孩,是国家免费救治,本来都是护士该干的事,可是上头发了话,最近那边暴【去死】力【度娘】分【最受】子又要有动作,这是政府缓和的措施,所以还有媒体跟着出不得差错,过两天会有专机送他们去上海做微创。还有就是要记得给同学打个电话,帮忙明天给路星乔的奶奶挂个眼科专家号。年纪大了的人都怕回去,医院就成了最好的安慰和保障。她帮忙一次两次是孝心,八次十次也是应该。可三天两头的让她求人,就算她不说出来,心里也不会再向之前那样顺当。

      这些话她只能偶尔跟她妈念叨念叨,她妈也没有什么别的能说:“唉,人家家里不是帮过咱们嘛,也没法说什么不是。要不你约约那个同学,请人吃个饭,逢年过节的给人送点礼。”

      生活像个园子,人站在里边,难免偶尔失措。几时成了失落的荒园,几时又发现其实花草绿叶都生的灵仙活泼。更多时候只是个园子,在那里呆着,看见那些该看见的、看不见有的不该看见的,以及吃喝拉撒。
      喜鹊筑巢,春近,春近。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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