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驴》雁小驴

7、第七章、奔向有车有房的宋朝怀抱2

　　第七章、奔向有车有房的宋朝怀抱2
　　马明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望着长桌对面并排坐着的一对凶神恶煞――牛头和马面。他们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不过因为是灵魂，所以手心不曾攥出一星半点的汗水。
　　安静，令人压抑的安静。
　　马明明想起了自己初入职场时的第一次面试，不过那时候至少还有“砰砰”的心跳声和她作伴。
　　“哦，我现在已经是个鬼了！”她无比悲伤地想。
　　牛头突然咳嗽了一声。
　　马面和马明明立即紧盯着他看。
　　牛头从西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在脸前照了照，显出一副“没长‘慢杀猪花’你们看个啥”的憨厚表情。
　　马明明忍不住“噗嗤”一笑。
　　牛头的目光略显尴尬，他又咳嗽了一声，开口了。
　　“是这样，我们的工作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失误！”他的声音开始洪亮，但越到后面越小，最后的“失误”两字已是气若游丝。
　　“什么什么？”马明明有点没听清。
　　“亲，我来解释哦！”马面亲热地截断了她的问话，但他随即打了个响鼻，却也嗫嚅起来。
　　马明明被马面的淘宝体恶心到了，但她突然发现：“咦？我想起来了！”
　　对面的牛头和马面一脸如临大敌的警惕。
　　“我在沙滩上刚刚变死鬼升天的时候，是不是你们两个在唱歌？嗯，那个‘哈蕾露娅’的？”
　　“你听出来了？”
　　“亲，你听出来了哦？”
　　牛头马面脸上的表情变得又惊又喜。
　　“是啊是啊，太难听的歌儿和太好听的歌儿一样，都能让人过耳难忘！糟糕，”马明明一捂嘴，抬头看看，对面那两张脸难看得显然能铲下一吨冰渣来。
　　“嘻嘻，我是说你们唱得好听！不过，”她突然觉得不对：“你们不是走阎王殿十八层地狱的路线吗？怎么我死后来这里最初是升天加圣歌呢？那不明明是西方基督教那套？”
　　“这个，亲，”马面诡谲地一笑，“是跟国际接轨哦！”
　　“那，那，可也不是真的升天啊，后来我不是又掉到烂泥里了吗？”
　　“这叫中国特色！”牛头严肃地说。
　　如果身体里还有血，马明明估计自己会一口喷出来。

　　“咳咳！”牛头咳嗽，“这么说吧，我们要你来这儿是要告诉你，你其实阳寿未尽……”
　　“哇！”马明明尖叫，“我能活了，是不是？快让我回去！这么幸运，我要先买彩票，再洗澡，然后把半年奖和彩票奖金花光去西藏……”她连珠炮似地叫嚷。
　　“不过，”牛头说：“有一点点小小的问题！”他面有难色。
　　“亲，就是说，你的身体被损毁了一部分哦，如果依旧回到原来的身体，技术上虽然可以安排，但对亲来说，换一个身体，试一试穿越是不是更合亲这样喜欢看小言的女生口味？而且，现在包邮哦！”马面的脸上露出促销似的微笑。
　　马明明想起了沙滩上自己脸上的轮胎印。那肯定是重度毁容。
　　“您也体谅一下，我们地狱的经费现在很紧张，上面又老卡着不拨款，要是让你原体还阳，医疗费、整容费可是……”牛头正在实话实说地解释，突然他的牛蹄被一只马蹄狠狠地踩了一脚。
　　“那我的父母怎么办？”马明明冷冷地问。
　　“你看一下这个！”牛头从西服的上衣口袋掏出那面小镜子来。
　　镜子在马明明眼前越变越大，镜中显出一副熟悉的图景。

　　“那，好像是我的卧室啊！”马明明暗想。不过，卧室南墙上一副巨大的黑白照片却是她生前所没有的。照片中的马明明微微含笑，带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俯视着曾经睡卧过的地方。
　　“这是亲死后的第三年！”马面的画外音随着镜面右侧一行小小的字幕向下徐徐滚动。
　　“哇，哇――”小儿的啼哭。
　　马明明瞪大了眼睛，只见妈妈横抱着一个小宝宝从外屋慢慢走了进来，她轻轻拍着小儿的臀部，哼唱着……
　　仿佛万吨草泥马从马明明眼前呼啸而过，“妈呀，你唱啥不好，非得那首‘哈蕾露娅’？”
　　老妈果然生了二胎。只见她的脸上添了些许皱纹，却比自己生前显得温柔多了。
　　小儿哼唧了几声，妈妈急忙把双手伸到他的腋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那是一个小眼睛的黑胖男孩，和马明明的遗照出奇地象。
　　“长得这么环保，应该是我弟弟！”马明明暗想。
　　男孩黑豆子般的小眼睛开始乱转，当他看到马明明的遗照时，小嘴突然一扁，冲照片挥动着四肢大哭起来。
　　“不会吧？我长得这么吓人？”马明明承认自己玻璃心了，但妈妈的话很快让她的玻璃心又碎了一地。
　　“老头子！”
　　“哎！”厨房的方向传来爸爸的回答。
　　“赶紧把明明摘下来，看把孩子吓的！”

　　“好，我穿！”看着牛头心满意足地把小镜子塞进口袋，马明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好好好，多种方案供亲选择！选定就拍哦！”马面笑容可掬。

　　“亲，第一个，”马面清了清嗓子，献宝似地宣布：“傅善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