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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进入病房的是约莫三十多岁的一男一女,他们朝美树点点头,走到了两张病床中间。
      那女子看我的眼神并不如夏子的两位哥哥那样温柔疼惜,却也从眉梢眼角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
      美树叫她小春老师。
      这大概就是信一所说的,在我昏迷之时来探望过的小春老师了。

      “按照之前说的,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上忍了。”
      被称为门炎老师的男子缓声说道。
      “既然能够在砂忍的包围中活下来,也证明了你们的实力已经到达上忍的级别了。”
      “养好伤,木叶还有很多需要你们的地方。”

      “是!门炎老师。”
      美树满眼闪烁着兴奋而激动的光芒,目光灼灼地仰头望着他。

      我却一阵错愕。
      上忍。
      之前醒过来的时候信一也说了句——恭喜你成为上忍。
      现在门炎说,活下来就证明了拥有上忍的实力。
      但是夏子并没能活下来,她的魂魄或许已消散或许和我一样飘到了未知的世界。
      实力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丝毫不能含糊。
      也许夏子的实力就不是上忍这个级别的。
      何况是我。
      我对忍者的最初认识始于很多年前的一部动画片《忍者乱太郎》,念书时倒是在历史课上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有关忍者的历史,但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了,更不用说使用忍术执行任务。
      这些天被阿断和信一照顾得太好了,居然忘记了我并不熟知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等伤好了之后,我是不是要回归到夏子原来的生活轨道?
      忍者受雇于人,刀光剑影出生入死,我拿什么去对抗未来的不可预知的对手?

      “夏子。”
      “夏子?”

      头顶有一把女声在叫“夏子”,我从突如其来杂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抬起头只见那女子疑惑而担忧的脸,眸光柔和。
      这般关切,一定也和夏子关系匪浅。
      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看出些端倪。
      “我明白了。”我说。

      她嘴唇动了动,似欲言又止,和门炎相视一眼,才又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
      “忍者的宿命本来就是为国为村而战,幸二和宗助牺牲在战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你无谓太过伤心了。”

      我自然不知道幸二和宗助是谁,但听她的口气,大概是和夏子一起执行任务却没能回来的同伴了。
      对于忍者来说,或许悼念牺牲了的同伴也是多余的?
      这并非不能理解。当年教我日本史的老师就说过,忍者任务至上,被俘时自尽死不留尸。
      这当然和我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和道德准则格格不入。虽然社会学家一直在说,我们的社会变得如何如何冷漠自私,如何如何世态炎凉。可任何长辈都会教导孩子要尊重和爱惜生命。
      但如果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那由不得我不遵守。我也不是从小自蜜糖罐里长大的公主大小姐,认为全世界都理应按照自己的喜好观念来运转。

      “老师也不为他们伤心吗?”
      这么一句话冲口而出,我除了错愕,更多的是震惊。
      身为陌生人的我怎么会说出这种哀伤重重的话。
      是夏子。
      是夏子遗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本能,支配了那一瞬间的语言能力。
      她直至死都记挂着自己的同伴吧。

      面前叫小春的女子被学生这样质问,也不恼怒,反而很心平气和地说:
      “这场战争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还有很多比伤心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们。”
      她的神情认真无比,甚至带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坚持和信仰。
      “我记得我教过你,忍者心得第七十一条,不可因任何事情而放纵自己的情绪。”
      “夏子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应该清楚目前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话字字清晰,一字一顿。
      “此时此刻,所有人,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守护木叶。”

      对我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学会安身立命。
      而对夏子来说,则是在战火中守护好她的家园。
      这场战争,也许和历史上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战争一样,不过由统治者的一句话、一个心思便引发至此。
      但夏子是一名忍者。说的不好听,忍者就是作为统治者工具的存在。
      因为不知道生命会在何时被终止,所以他们是没有权利去奢求未来的人。
      那么我呢,接收了夏子身体的我,是不是也不能够去奢求未来?

      守护木叶。

      如果说要我代替夏子去爱她的村子,爱她的家人和同伴,我做不到。
      这里毕竟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他们也不是与我有着无数快乐或悲伤回忆的人,我无法去爱一个没有归属感的地方。
      但是,如果要我为这个村子而战而牺牲,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会去做的。但凡夏子该做的事情,我都会愿意替她去做。
      况且,无论是夏子还是我,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吧。
      人是不能只为自己,只凭自己而活的。所谓率性而活,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极其优厚的资本,要抵得过可畏的人言和不被理解的孤独。
      在原来的世界里我尚且不能全凭自己的性子来过活,何况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用的还是别人的身份。

      我望着小春,也是很认真地,重复了和刚才一样的话:
      “我明白了。”

      她终于露出一个笑容,眉目像一下子舒展开来,颇有几分英气的样子。
      我这才发现她长得很像以前我看过的一部中国戏剧中,扮演穆桂英的那个女演员。
      或许同是理智刚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也说不定。

      “你可以理解,我就放心了。”她说。

      ***

      自那之后到我可以下床走路,我就再没见过她和门炎,连阿断都很少见。
      从信一和护士的只言片语中倒是得知,这场自今年年初开始的战争,已经越演越烈,参战的国家和忍村也越来越多了。
      窗外阳光明媚,生长至三层楼高的大树叶子苍翠欲滴。
      前线明明战事吃紧,村子里却是平静安宁得有如世外桃源。
      是假象吧。
      战火一起,从来没有哪个国家哪个村子能够置身度外。
      在我学过的历史里,就算中立富饶如瑞士,也有过一段深受战争摧残的雇佣兵时代。

      美树是一个很好的话伴,和她同在一个病房绝对不会有觉得沉闷的时候。
      她说话时喜欢尾音微微向上扬起,带着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特有的生气和俏皮。
      看来忍者的生涯并没有磨灭她的纯真。但这种事情,向来因人而异。即使境遇相同,由此磨练出来的性情也会各有各异。
      不知道夏子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会不会也像美树一样乐观活泼?还是像我如今所表现的那样木讷寡言?
      我十几岁的时候生活简单而平静,有过的烦恼也不过是大考小考前的紧张,和喜欢的男生不表白,表白的男生不喜欢。
      夏子和美树经历的显然要比我残酷得多。战争与死亡,前者曾经离我很遥远,而后者我已经历过父母的逝去和自己的遇难。

      从美树的话语中,我知道她和另外两个已牺牲的同伴是门炎的学生,而夏子和幸二、宗助则是小春的学生。
      火之国,我现在所在的国家叫火之国,和风之国的最近一场战争就是一个月前,夏子那一届的所有中忍作为前锋深入风之国的砂忍村,目的是扰乱对方的阵脚。
      木叶的上级说这也是一场上忍考核测试,能够活着回来的人就晋级为上忍。
      所谓前锋,其实不过是用来扰乱敌人视线的诱饵吧。真正的战斗力应该是后援的那一批上忍。
      我记得初醒来时遇见的那三个人,那个绑着双马尾的女子说:
      “我们是来支援的木叶忍者,我是医忍纲手……”
      夏子、美树和她们的同伴,那些孩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了吧。而他们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大概是从自己、同伴,或者是敌人身上飞溅四射的赤红的鲜血,和一张张熟悉或陌生却不会有机会再见的脸。

      美树靠在床头看书,我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折起了纸鹤。
      十来岁的时候班上的女生突然兴起了一股折纸鹤和幸运星的热潮,我家中的书房里一直留着当年兴致满满折好的一大瓶幸运星。
      医院的窗台空荡荡的,我把纸鹤放在上面,映衬着外头蔚蓝色的天空显得格外渺小和孤零零。
      远方有老鹰一掠而过,这只小小的纸鹤会不会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展翅高飞?

      这样想着,有风拂面而来,窗帘的下摆轻轻扬起,纸鹤真的飞了出去。
      我从窗台探出头去,下面是医院的大门,有人出去有人进来。
      八月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树木枝桠的阴影投落到地上,光影交错。
      那只纸鹤不知飞到了哪里,连踪影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重新坐回病床上,美树已经合上书,好奇地看着我的举动,然后问:
      “要不要下去走走?”

      ***

      这是第一次,我用夏子的眼睛去主动观察这个世界。
      和之前一直以来的被动接受关于夏子的点点滴滴不同,这一次我是完全自由地,用自己的意志,将所见的景色默记于心。
      说是渴望也不然,我只是想好好看清楚身边的一切。

      医院不大,来往的大多是戴着同样护额的忍者。也许是战争初期的缘故,伤员并不多,或者说,还不多。
      整个医院的布局和设施非常现代化,甚至有一些出乎我常识之外的治疗手段。
      比如说查克拉治疗。
      这段日子信一一直用查克拉为我治疗,那是一种淡青色的光团,萦绕在整个手掌周围,和皮肤接触的时候很温暖很柔和,仿佛有股暖流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而我上世所知的关于查克拉的知识,习自我的瑜伽老师,与印度的一种哲学理念有关。
      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无法预知的惊奇。

      下到二楼时美树说要去探望一个同在住院的远亲,我想了想,说道:
      “那我随便走走。”
      她点点头:
      “好,我待会儿去找你。”

      我朝着和她反方向的走廊慢步而行,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应该庆幸,这是活着才有的权利。
      经过一个房间时有护士推门而出,我看见里面坐在医生前面的是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从肩膀延伸至腰间,十分狰狞可怖。
      医生带着责备的语气说:
      “即使是你,也太乱来了。”
      他似乎是笑了笑,突然回头看向门外,唇边浅浅的笑意未褪。
      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五官似被造物主刻画得恰到好处,脸庞轮廓优美分明。
      尤其是,薄唇之下,他的下巴弧度极其好看。

      我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都说薄唇性感,我上一世的好友玲奈却独爱厚嘴唇的男人。但是我想,接吻时沉醉享受与否,在于你爱那个男人有多深,而非他的嘴唇形状是薄是厚。
      楼下的院子里种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瓢虫在茎上一动不动,花坛边缘有蜗牛慢慢蠕动。
      三三两两个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眯着眼睛晒太阳。

      我绕过花坛,走到一棵大树下,头顶有雏鸟“啾啾”在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而至。
      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夏子的身体就率先做出反应。脉络中似有一股能量在源源涌动,身体竟从树干穿过,绕到那人的背后,右手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背部挥掌而出。

      我的,或者说夏子的手掌在半空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挡住。
      那人已转过身,双眼眯了眯,说:
      “灵化术?你是加藤一族的人?”

      我至今仍不知道夏子和阿断姓什么,只好抿唇不语。

      他却笑着放开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以后,可不能随便向同伴出手。”

      我也收回手,还未从这具身体竟能自主地运用忍术的惊讶中缓过神来。
      他的目光平静无澜,看来并不认识夏子。
      想了想,我说:
      “我没遇过偷偷摸摸跟在别人身后的同伴。”

      他愣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摊开在我面前,说:
      “你的纸鹤。”

      我看见刚才飞走的那只纸鹤静静立在他的掌心之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偷偷来更新=0=
    新坑求留爪求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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