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机器人男友》莫衣

8、第 8 章

　　陆臻的饭菜并不可口，家务活也马马虎虎，来来去去，也只会做那几个菜，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的，顿顿饭后必吃自备的营养素。

　　“好吃吗？”陆静好放下筷子问他。

　　他点头，很真诚。

　　“好吧，也许真的很好吃。”陆静好没辙，起身离开。也不知他依的是谁的口味，一脸那么自信的模样。

　　饭毕，陆静好看电视，黄太太抱着多美来窜门。

　　“你们何时结婚？”接过陆臻递的饮料，黄太太甜丝丝地看着他笑。她对陆臻很有好感。大约是因为多美喜欢亲近他，黄太太反比较相信动物的直觉。

　　他愕然，“我没想过和别的女人结婚。”

　　陆静好吓了一跳，见黄太太一脸惑色，赶紧解释，“他的意思是说，除了我以外，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

　　黄太太哦了一声，恍然地说，“看我问的。反正定好日子，我一定是会到场的。”

　　陆静好瞪了他一眼，才对黄太太笑，“当然。”

　　陆臻知她不悦，便抱着多美去房间，还关上了门。

　　“他和我先生一样，来了人总会把客厅让给我。不过我先生又不喜欢玩电脑，看书又嫌累，多数是在睡觉。陆先生做什么工作？”

　　“噢，他是电脑工程师。”陆静好不免有些抱怨，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做饭打扫家务陪她说话外，他尽在书房操作电脑，真不知道那些呆板的程序怎叫他那样用功。

　　这时听到洗碗机器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无规律地嘟嘟嘟起来，陆静好起身叫，“陆臻，机器坏了。”

　　陆臻便端了台小电脑出来，多美欢快跟在他身后摇尾巴。

　　黄太太惊讶，“这种事陆先生也能做？”

　　“当然。只要是电脑控制的东西，他都能修。而且非常乐意。”

　　黄太太也抱怨起来，“我去年图新鲜，硬要买套智能厨房助手一体机，结果不到三日便出故障，厂商说免费修理，我和523一起扛了过去，结果回来不到一日又坏了，后来干脆就摆在家当玩具，被丈夫大骂一顿，说我是机器痴，不知要在机器上投多少钱。”她喋喋不休，“他只对523赞不绝口，说任何机器也比不过机器人的。把我气死。”

　　陆静好被逗得笑起来，黄太太确实是机器痴。看到新鲜事物便要尝试，黄先生为满足她，不知多累。难怪早早秃头。

　　两人去厨房看陆臻，多美乖乖蹲在他身边。

　　陆臻说，“水槽有些生锈，杂质进入机器，影响了程序进行。”

　　黄太太笑得打跌，“看它，似要将盘子剥掉一层皮来。”

　　陆臻解开袖扣，挽起了袖子，示意她们退开，先是强迫停止机器运作，又开箱泄了水，便将后盖打开，只听得滴滴滴，他目不转睛拿着小电脑操作起来。

　　“你要干什么？这机器还能用吗？”

　　黄太太说，“已没人用这种机器，我都让523洗。她洗得又快又好。”

　　“我试试。”只见他眉头一皱，“竟用这种回路，不知他在哪里学的技术。”

　　机器连接几声删除的警告音，他眉心才松开些，十指在键盘如飞，不过几分钟，竟是将程序彻底编写。再次启动，机器手顺滑而利落，放盘接盘速度不知快了几倍，像马戏团耍盘子的一样，送入消毒柜，机器提前完成预定目标。

　　“总算没有烦人的嗓音。”陆静好松了口气。

　　黄太太吓了一跳，对着机器左右端详，百思不得其解，“这款机器早被淘汰，我当时也不知多烦他。没想到竟是这样好用。”

　　之后陆臻便被请到黄太太家修理她那台厨房帮手，回到家已是十一点。陆静好撑不住便回来睡觉，到半夜竟是肚饿起来。

　　她敲开书房的门，陆臻也正准备要睡觉，她不由得抱怨，“523做饭那么好吃，你却只会做虾仁和薯条。连青菜都炒不好。”

　　他意外，“你不喜欢吃？”

　　她生起气来，“谁要吃那种东西，几顿便厌了。”

　　他低头沉思起来，似想不明白。

　　“算了，以后由我来做。”她愤愤转过身去，摸着肚子去厨房。

　　他赶紧跟了上来，“我还会做一道菜。”

　　她头也没回，“信你我肚子会不答应的。”

　　他解释，“是我爱吃的。”

　　陆静好想，如果他还给她端上来虾子，她会恨不得掐死他算了。花这么多钱买他回来，自己还要受罪。可是又习惯了有他的存在，她觉得很不甘心。

　　陆臻做的是瓷杯蒸蛋，又嫩又滑，色泽金黄，可爱极了。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酒香，一点都不腻，陆静好一口气吃到底，在底部还是发现了一只蜷缩的新鲜虾身，她又恼又想笑。

　　“必须要放的，否则会不鲜。”

　　“提鲜的方法有很多种。”她还是咬了下去，入了蛋香的虾仁很爽脆又鲜，她满足地放下勺子。

　　“是你爱吃的，为什么不做？”她问他。

　　“应该以你的口味为先。”

　　“你了解我吗？”

　　他摇头。

　　陆静好无奈。

　　之后，陆静好便放弃了坐享其成的日子，她重操旧业，忙碌于厨房，陆臻则继续忙他的电脑大计。当然家里有任何东西出了问题，都不需要叫人□□。水管，电灯，电视 ，冰箱，洗衣机，只要是电脑控制，全在他的范围内。

　　陆臻并不像第一次相遇时那么冷酷，他只是有些不善言辞。

　　这夜来了例假，肚子疼得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疼，他便来看她，她语气不善，狠瞪他，“出去。”

　　他便乖乖带门出去，一夜没进来。

　　陆静好有时恨他牙痒痒，可是一想，没他在，她连个生气的人都没有。

　　有他，还是好些。

　　陆臻不会生气，也从不会对她说不。噢，就有一次。她跟黄太太说，他不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没想到一个机器人也挺有操守，并不卖身。

　　不过那晚她真希望他别走，至少留下来让她靠靠，拥抱她一下也好。但转念一想，她去向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索要温暖，多么不智和卑鄙，便作罢。

　　“你每天都在上面干什么？”陆静好指指电脑。

　　“系统需要随时升级，每日还要及时修改调整，才能配合得上你的节奏。”

　　她便又开心了，觉得自己至少还是很重要的。虽然这只是系统的指令。

　　“陪我看电视。”

　　两人一同看搞笑节目，她笑得在沙发上打滚，忙扯着他衣袖，喘息不止地问他，“是不是很好玩，哈哈！”

　　“嗯。”他回。

　　“那你怎么不笑？”

　　他便一脸尴尬，似乎觉得现在笑又太迟了，满脸纠结。

　　陆静好反被他的模样逗得捧腹不止，指着他说，“这个回答，你肯定修改过了！”

　　他便默认，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坐起身，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修改还不完美……你应该……”见他认真听话，低头默记又赶紧说，“不不，别修改了，就这样就好。我不要你对我说假话，我还分辨不出。”

　　“说真话你会不高兴。”他说。

　　她强调，“就这样就好。不准你再动了。”

　　见他不语，她叹息一声，“是不是觉得人类很复杂，说真话让人不快，说假话，自己又很勉强。”

　　“不会，你刚才笑了。”

　　她心里一暖，依偎到他怀里，他便搂住她的肩膀。

　　她安心地靠了一会，尽管只是一个机器人的臂膀，但仍然让她觉得稳若泰山。

　　“会不会觉得我很自欺欺人。我当然知道，用钱买不来真心。可还是向往。毕竟在这儿，我只有你了。”

　　“你要对我负责，你知道吗？”她幽幽地说，“因为你说我可怜的。可怜不是光说说就算了。”

　　她吸吸鼻子，往他怀里钻了钻，“抱紧我，陆臻。”

　　她轻捶他的胸膛，“为什么你也会有心跳，为什么也这么温暖，为什么……”为什么他身上就是有一种让她安定的气息。

　　也许这就是她为什么宁愿欠债也要买下他的原因吧。

　　机器人虽然不会有真心，但也没有假意。

　　“那天为什么说自己不会与别的女人结婚。”她发现她心里其实挺介意他说那句话的。

　　他不晌，她又问，“是我，也不可以吗？”

　　“你要和我结婚吗？”他一脸尴尬。

　　她便推开他，撅着嘴说，“怎么可能。你是机器人诶！”

　　“谢谢。”他松了口气，非常礼貌而真诚地说。

　　她跳开身去，“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买你回来。你什么都做不好，还老惹我生气。523都强过你。我还为你欠很多债，你知道吗？”她结结巴巴，又逞强。憋红着脸逃回房间。

　　气了会，又觉得自己气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没有想过和他结婚的，他说不，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