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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三、终章 无意便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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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终章无意便休
展昭死了，确切地说是杨戬走了。
敖寸心也许可以离去了，但丁月华还不能走。
当最小的孩子也成家立业后，已经了无牵挂的丁月华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月华死了，寸心恢复了原貌。她到阎罗殿报道后便可重归西海。
“敖姑娘，你在凡间尽心辅助真君大人数十载，功劳可嘉，本座必将禀明玉帝，望能替姑娘减轻罪行。”
“寸心先谢过阎君！不过，能不能离开西海对寸心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寸心只希望阎君大人可以答应小龙一个小小的要求！”
“姑娘请说，只要本座能办到的一定帮姑娘办到！”
阅尽世间冷暖、沉浮沧桑的阎王确实有点怜惜寸心。哎，原本多么单纯快乐的一个姑娘啊，就因为爱得太深太执着，结果弄得……
“还请阎君赠我一碗孟婆汤！”
一个平静而坚决的声音传来。
“什么，你要孟婆汤！哦，那也好，可以把在凡间的那些琐碎经历忘了。”
尽管有点意外，但阎王还是准备答应寸心的这个要求。
“不，不光是要忘记凡间的经历，还要忘记过去那1000多年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才是寸心真正想要的，该做的都做了，能给的也都给了，剩下的她给不了。她累了，也知足了，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本来么仙界之人到人间去转世投胎在人间过个几十年按天上的算法也就几十天的功夫没什么好忘记的，而且也不用像凡人那样马上又要去转世投胎，因此实在没有喝孟婆汤的必要。所以寸心的这个要求多少令阎王有点意外，但当听到寸心说想把过去1000多年的事也忘记的时候，阎王明白了。三界之内谁都知道敖寸心的偏执任性，但也谁都明白她对杨戬的一片痴情。是啊，当爱到已经无法自拔的时候，忘却确实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好，本座答应你的要求。马面罗刹，你速带敖姑娘去奈何桥边，让孟婆为她备一碗可以忘却千年的孟婆汤。”
“小龙谢过阎君大人！”
寸心跟着马面罗刹来到奈何桥，远远就看见已经恢复战神装束的二郎真君杨戬伫立桥边，一脸的凝重或者说是面无表情。听到脚步声，杨戬转过头来恰好迎上了寸心注视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一搐但表情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看起来依旧是那样冷酷，可是千年两世的朝夕相伴还是让寸心轻易就捕捉到了他那瞬间流露的震惊以及一闪即逝的失落。
“月华是你？”杨戬尽然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是啊，很失望吧！寸心没有把心里的那个回答说出口，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敖姑娘，汤已经准备好了”孟婆苍老而悠远的声音传来。
寸心转过身去。呵，好大一碗啊！那几个凡人喝的都只有浅浅的一小碗，而自己的那份却是满满的一大海碗。都说孟婆汤是用人一生流下的眼泪熬成的，看来那一千年里自己真的是流下了太多太多的泪水，但是不管有多满有多苦自己终究要把它喝完。寸心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端起汤，埋头猛灌起来，希望一口气就可以把它喝完。
杨戬呆呆地凝望着埋头灌汤的寸心，确实他还没有从月华就是寸心的事实中反应过来。没错，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凡间的那位妻子是嫦娥的转世。月华如水，月华是那样的恬淡宁静、柔情似水，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性格激烈、爱吵爱闹的寸心呢？她们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啊！不，等等，好像又有些相同的地方……
“在我心里，你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的。”
“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妻子，唯一的也是永远的。”
“杨戬陪你周游三界，朝游北海暮苍梧。”
“待到他日卸甲归田，展昭陪你寄情山水、采菊东篱。”
“寸心，对不起！”
“月华，对不起！”
……
月华像寸心一样的深爱着自己，一样的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一样的不顾一切地为自己付出全部，而自己也像辜负寸心一样辜负了月华没有履行承诺更没能给她幸福！对了，月华好像说过，她说过……
“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感受到，你怀抱里的温暖了。”
“求求你不要我一发火就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吗？”
“不是！我不是嫦娥，根本不是，从来都不是！”
……
没错，月华应该是寸心的转世，而且她还带着寸心的记忆，那么说来月华根本就是寸心了啊！
震惊、愧疚、感动……终于明白过来的二郎真君此刻心中五味俱全。
为什么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都是你？而我又给了你什么？
是那些没有兑现的空口承诺，还是那段痛苦纠结的千年婚姻，亦或是那个贬为凡龙、永禁西海的无妄之灾。
寸心，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吗？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弥补的机会。”
寸心，如果你不想弥补，你就不会再次选择成为我的妻子，你一定也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的，不是吗？
杨戬从千思万绪中缓过神来，发现寸心还在埋头喝着孟婆汤。她为什么要喝孟婆汤呢？
莫非她想忘了月华的经历。等等，不对！都说孟婆汤是用人一生流下的眼泪熬成的，月华一个凡人短短数十载的年华即使天天以泪洗面也不可能流下这么一大碗眼泪的，难道寸心喝的是……
杨戬冲了上去。
“呯”——被撞落的瓷碗应声而碎，片片青瓷散了一地，却没有一滴浆液溅落，因为寸心已经将孟婆汤喝完了。
“寸心，你？”
“旧天条已废，愿真君大人和嫦娥仙子永结同心。”
平静地说完，又平静地望了杨戬最后一眼，寸心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切都结束了，我终不是你爱的人，祝你和你爱的人幸福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千年两世，我累了也知足了……
孟婆汤很快开始发挥效应，寸心感到头晕目眩，眼看就要晕倒一个宽阔的怀抱及时将她接住。这个怀抱并不是那个曾令她依恋无比的怀抱，而是她二哥西海二太子敖浚的怀抱。敖浚是特地从西海赶来接妹妹回家的，他恰好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发誓今后绝不会再让妹妹见到那个叫“杨戬”的人，誓死不会，要知道这个世上不止只有杨戬一个懂得保护妹妹的二哥！
“保住你司法天神的位子，把你的爱，你的遗憾，都留给大家吧！”
都留给大家，那你呢，我又把什么留给你？
寸心，你真得不愿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吗？
奈何桥边，杨戬凝望着敖浚怀抱寸心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伫立良久。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一脸冷酷的司法天神突然感到自己的脸颊湿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