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人面桃花相映红》哈尼雅

38、第三十八回

　　桃花岛依旧如往常这般的美好，冯子衡所居住的屋内原本摆放在案牍上的一张宣纸已被一袭青衣表情淡然的人拿起。那上面的字迹已干很久，稚嫩的字迹认真的笔画，看得出来写的人当时很认真。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君相伴。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君心所属。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首原本是西汉刘向所著的《越人歌》，歌颂了恋情的诗歌。只是这冯子衡在其中稍作修改了一下，原本该是‘得与王子同舟’，她改成了‘得与君相伴’，‘得知王子’改成了‘得君心所属’。

　　明明改得乱七八糟了，可黄药师只是将手中的宣纸捏在了手心里。这里充斥着冯子衡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即便她人已经不再了。

　　哑仆来报说冯子衡离开了，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是将自己带走了。

　　闭上眼，黄药师将手中已经捏皱掉的宣纸摊平放回了原处。他在想关于冯子衡的事情，从最初的偶见到现在，原来一晃而过已是数月。

　　明明是个活泼的姑娘却偏偏在面对自己时变得格外安静，原本以为是她怕自己才会如此乖巧安分，现在想来全部都错了，她从未害怕过自己，从来就没有。

　　她只是在面对自己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她才会如此安静。

　　推开屋门，来到外面，黄药师飞步就往冯氏埋香之冢这边去了。来到了冯衡的墓前，黄药师将墓碑向左推了三峡，又向右推了三峡，然后用力向前扳动，只听‘喀拉~’的声音，墓碑缓缓移开，露出了一套石砌的地道。

　　走入地道，他转了三个弯，又开了机括，打开一道石门，进入了墓室中的圹室，用手中的火折点亮了冯衡灵前的琉璃灯后，黄药师来到了冯衡的玉棺前眼里尽是柔情。“阿衡，对不起……我最终还是对不起了你。”

　　轻轻地浅浅的声音似乎在叹息，又或者是在怀念，黄药师对着冯衡絮絮叨叨的讲了很多很多，好像把他一辈子的话都讲了。最终那清冷的声音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喟叹之声。“阿衡，我会永远都在这里陪你的。”

　　他对冯子衡会有感情？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堂堂痴情于亡妻十几年都不变视天下女子为无物的桃花岛岛主竟然在短短数月心里对其他女子有了一丝感觉？这话谁讲出去都会笑掉一地的大牙。

　　这世上有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这个云淡风轻，总是冷冷清清的人恋上？除了冯衡这样风华绝代，冰雪聪明的女子还有谁配得上他——桃花岛岛主黄药师？

　　可是偏偏这样的人却对一个从遇见到相识不过数月的女子心中产生了一丝原本不会出现了恋。

　　那天她说她爱他的时候，他心中其实非常的震惊，也许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冯子衡对自己竟然会是爱？因为爱上了自己，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替自己挨了欧阳锋的那一掌。

　　她用和阿衡一摸一样的脸淡然的对自己说了很多话，明明是在笑，可是她的样子比哭还难看。他知道她的心中肯定很痛，可是自己无法去回应，因为他不能。

　　当年的他已经害得阿衡不在了，他不能在害另外一个。这一生他的心中除了阿衡不应该再有其他人了，他必须断了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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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子衡坐在完颜兀术还给自己准备的女眷闺房内，默不做声的看向了窗外。这几天里完颜兀术并未来见过自己，而她也整天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想着那个人。

　　每每思及他，她的心就痛一分。不知他现在是不是依旧和往常一样站在冯衡的墓前，吹奏着那首碧海潮生曲思念着冯衡。

　　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她的前世是换了多少次的回眸，才换得这短短数月的相伴？

　　这世上有神吗？以前的自己绝对是无神论者，她不信神，不信佛，因为那些都是假的。这世上如果真的有神，那又如何？人必须自己救自己，因为这世上人太多了，神只有一个，它哪有空去救那么多人呢？也许它自己还忙不过来呢。

　　这样想着的她竟然穿越了？来到这个存在于书和历史之间的世界。

　　遇上那么多人，形形色色的都有，明明打定主意这一生她只做个旁观者，可偏偏她已是局中者。恋上局中人的她怎么在做一个旁观者？那人总是青衣冷颜，那人只对自己的女儿露出淡淡的宠溺笑容，那人的柔情只对自己的亡妻，那人……

　　那人永远也不会自己陷得到底有多深，也不会恋上自己这样普普通通的人。

　　缘是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窗前点滴到天明。缘是无尽的思念……而我只能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它缘起缘灭，缘聚缘散。

　　因为这一切皆是天意。

　　天意有的时候真是蛋疼的令人纠结。

　　不知不觉泪已悄悄滑落，一滴滴的滴落在窗沿边，麻木的擦掉面颊上滑落的泪痕，冯子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复杂的心情。

　　关上窗门，冯子衡走向了锦绣床，拿起安静的躺在枕边的杂书野史，冯子衡将自己所有的思绪全都放在了这本书上，她不能在想了，否则自己会抑郁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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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阿依玛开心的替冯子衡拿了饭菜进来，望着依旧在看书的冯子衡，阿依玛笑道：“冯姑娘怎么还在看书啊，快来用膳吧。”

　　这几日的相处，冯子衡总算是了解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天真烂漫的十四岁，活泼开朗又带了点刁蛮在里面。她的脸上总是有很多的表情，只是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假，冯子衡便不知了。

　　走到红木桌前，冯子衡淡淡笑道：“怎么这么高兴啊？”

　　“嘻，冯姑娘还不知道吧？七日后小王爷便迎娶冯姑娘为侧妃呢。”

　　阿依玛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冯子衡愣在原地眼睛睁的大大的。“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小王爷决定七日后迎娶姑娘为侧妃呢！那可是无上的荣耀，虽然不是正妃，不过你可是小王爷第一个要迎娶的女子，而且姑娘还是宋人，所以这正妃是没办法了，不过你啊放心小王爷从未对姑娘以外的人那么上心过。”阿依玛备着饭菜，一脸的喜庆。

　　这些天的相处她也发现冯子衡是个不错的好姑娘，也明白为什么她家的小王爷会如此执着于这名女子了。

　　立马从红木桌前站起来，冯子衡的脸上尽是从未有过的冰冷。“阿依玛，带我去见小王爷。”

　　“诶？”看着眼前的冯子衡，阿依玛不解为什么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依言带着冯子衡去了完颜兀术的卧房。

　　来到门外，这一次除了那名黑衣男子靳乐外，守在门口的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摩柯，那二人见冯子衡来也没有稍加阻拦就让她进去了。

　　进入屋子，看着坐在案牍前好整以暇的完颜兀术，冯子衡面色冰冷。“完颜兀术你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完颜兀术那好看的眉微微上挑了一下。

　　“七日后的侧妃之礼？我从未答应过你嫁于你为侧妃？”

　　“本王既然想那就会去做。”

　　“你完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本王知你不会同意，那还征求来干什么？”他是小王爷，想要的娶一个女人自然不会去征求他人的意见，包括要娶的女人。

　　“你！！！”气得脸色铁青，冯子衡第一次发现其实姓完颜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这个完颜兀术。

　　“爱妃还是乖乖回去呆着等七日后的过门吧。”

　　这人笑得如此自信真当她冯子衡是死人是吧？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可就逃过婚了，在逃一次又何妨。

　　似乎知道冯子衡心中的打算，完颜兀术笑了笑。“不要打着逃跑的打算，这几日王府的守备会增加，尤其是对爱妃你这边。还有别妄想寻死，不然穆念慈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他口中的穆念慈三字让冯子衡脸色突然苍白。“你……你怎么会？”

　　“我要打听的东西没有探不到的，一个断腿的武功再强怎会是我千人精兵的对手，到最后还不是栽在我的手里，不过你放心，这断腿的和你的宝贝妹妹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他们会过得比现在更好。”完颜兀术的话就是一个警告，警告冯子衡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贝齿紧紧咬紧下唇，冯子衡现在能做什么？除了乖乖的嫁给他，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要我乖乖嫁给你做你的侧妃，你就放了念慈他们。”

　　“自然。”

　　“好，七日后我会风风光光的嫁给你。”丢下这句话，冯子衡便离开了完颜兀术的卧房，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完颜兀术嘴角的那抹笑更加深。

　　他要得到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即便是这个心里有的别人的冯子衡又怎样，到最后还不是乖乖得嫁给他。

　　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只要人是他的，这心到最后还不是他的。

　　终究赢的人会是他完颜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