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暖阳》舟*

18、迷雾重重

　　迷雾重重

　　温格莉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回过头去看。
　　而那声音却一直没有再传来，甚至，她也没有听到有任何人接近她然后发出来的脚步声。
　　她四周的西西里的居民们，仍然穿行在街道上，一副安然无事的模样。
　　就这么愣了一会之后，她终于提心吊胆般的缓缓回过头向后看去。
　　似乎是因为害怕，让她的动作变得僵硬无比，连回过头去这么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仿佛过了一年一般。
　　可是，就在温格莉这么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生怕会有什么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时，却看见，她的身后仍然是来时的那条小巷子，而巷子中，仍然只有那些在喝酒划拳的醉鬼们。
　　她并没有看见，那个令她熟悉无比的声音的主人——费丽莎。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吓得要命了。
　　她很难去想象，如果当她回过头的时候，真的看到了费丽莎的话，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敢去试着联想。

　　——是幻听吗……应该……是这样的吧……

　　温格莉站在街道之中，四周的人没有停止过步伐，就这么向前行走着。
　　行人们不断有人离开，又有人来到这个街上，唯一不变的，就只有温格莉一人。
　　她站在那里，就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苍白着一张脸，几乎无法在作出任何表情般的僵硬着，视线也是如同直视前方般的游移。

　　——她真的……就像是个怪物啊！

　　温格莉看着四周不断变化的人群，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看见自己，就算她曾经在西西里干过再怎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最后也始终会被抹消。
　　其实说来，像她这样的存在，其实是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的。
　　只是她自己一直没有去细想，就这么浑浑噩噩般的度过了数百年的时光——直到遇见彭格列，直到遇见……Giotto。
　　按理说，这个世界自身的规则，是根本就不可能让她这么呆在世上的。
　　虽然不合常理的东西有那么多，但那毕竟也只是死物，而她不同，是个曾经拥有过生命，而现在却是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怪物。
　　所以说，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啊！

　　温格莉蹲下身，抱住了头。
　　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细想过的她，今天就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
　　所有的情感，明明都已被时光而消磨掉了的她，现在竟然……觉得很难过。
　　明明她，已经是个连人都不算的怪物了，凭什么还能拥有这样的理智呢，这真让她觉得可笑啊。

　　她抱着头，低声的呜咽着。
　　即使是感到悲伤，她也只能发出这种类似哭泣的声音，而根本不能，流出眼泪。
　　阳光正好，照耀在温格莉的身上。
　　这种无比光明的事物，此时与温格莉对比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一旁的暗巷中，一位红衣女子默默的盯着温格莉的所在的方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温格莉。
　　她这么注视着一会之后，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一只手还摇晃着只剩下半瓶酒的酒瓶，从背影看上去，就像是个喝醉了的疯女人。

　　之后，与G一同去了西蒙家族的Giotto，回来的时候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而温格莉经历了出去时的那一遭，原本没有被她细想过得事情，现在就像是把利刃般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
　　如果时光能倒流，或者她不会选择这么做。
　　温格莉试着这么想，但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在逃避现实，反而愈来愈消沉了下来。
　　Giotto他们虽然也有察觉到温格莉的变化，但那时战事正紧，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们去关心这件事。
　　所以等所有事都完了之后，温格莉这边也早已经尘埃落定了一般。
　　她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继续度过着每一天。
　　可是她副样子，就像是在等待着自己消失的那一天了。
　　心如死灰。

　　而彭格列这边与杰罗尼莫的战争，在西蒙家族的帮助下，也顺利的取得了胜利。
　　至于原本作为杰罗尼莫家族的靠山的美第奇家族，也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似得，一夕之间变得无比安静。
　　就像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也根本就和杰罗尼莫家族没什么关系一样。
　　美第奇家族甚至是派出了使者，向着彭格列宣布了想要结交的意愿。
　　没错，就是宣布，一种上位者面对他人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自然是惹火了彭格列中的不少人，就连一向平稳的G，也对于美第奇家族这样的厚脸皮感到了难以忍受。
　　而对于这些，Giotto也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
　　他也像是不知道美第奇家族介入了这一系列相关的事件一般，用着谦敬的态度去面对那位远道而来的使者。
　　毕竟，彭格列现在也还太过于弱小了，并不拥有，和美第奇那样的家族发生冲突。
　　如果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话，那时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在他们进入房间独自谈了几个钟头后，那位使者便一脸高兴的离开了彭格列。
　　等到G他们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才知道Giotto已经和那位使者签下了一份条约。

　　条约中的许多概念都很模糊，甚至有些方面对于彭格列而言极为不利。
　　那位使者回去的时候如此高兴，或许是庆幸于Giotto并没有怎么跟他讨价还价，让他可以顺利交差吧。
　　不过，这样也就可以看出，美第奇家族派来的使者，在他们家族之中，或许只是个毫不重要的人物吧。
　　这位使者如此青涩的表现，简直让人都不忍心戳穿了。
　　可是，仅仅是这样，也就让他们感到了心寒，以及对于自己的弱小感到了懊恼。
　　还不够，也都还不够，他们还需要，变得更加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去保护一切他们想要保护的。

　　之后，G等人对于Giotto签订了这么一份条约都感到了震惊不已。
　　而Giotto就像是干了一件很寻常的事一般，就像是这件事无关于彭格列一般，他很是随意的将卷起的纸张扔给了G，然后就离开了。
　　G握着那份薄薄的纸，却感觉它沉重无比。
　　而Giotto他，也终于开始变得处事圆滑了。
　　他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再也不会燃气怒火了，反而能够理智的去处理，将这件事从最好的方向考虑，最终在决定下来。
　　对于他的这种变化，也许对于彭格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但对于G他们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

　　关于美第奇家族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这件事，彭格列其实也有好好地进行了一番的调查。
　　可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虽然他们旁敲侧击也探听到了不少的消息，可这样的消息也太过于片面了，无法让他们将事情的真相了解。
　　根据他们所得到的情报来讲，就是美第奇家族中的一个上层人物，主张了改变对待彭格列的态度，所以，美第奇家族才会这么做。
　　可是，这么一来，也太过于蹊跷了吧。
　　彭格列不过是一介小小家族，现在也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够让他们赏识的地方。
　　在加上，美第奇家族之前那种敌视的态度，跟现在一比较，也未免差距太大了吧。
　　这根本就是让他们无法相信，这场如同虚与委蛇般的交易。

　　至于温格莉，虽然对于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略有耳闻，但并不清楚。
　　自从她被那么吓了一跳之后，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因为不用进食，所以她也没有什么不吃会饿死的问题。
　　所以最近的一段时间，她都一直呆在G为她专门安排的一个较为偏僻的房间之中，经常就是窝在里面一天也不出来。
　　刚开始G等人也又担心过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后来想到温格莉身为幽灵这件事，也就放心了下来，不再做多想。
　　所以，她也算是和Giotto他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对于彭格列最近发生的事，也不过是听到从她房前路过的G等人议论而得知的。
　　不过，就算是发生什么事，她现在也没什么精力去搭理了。

　　那天她所听到的那个声音，温格莉可以很确定的说，那并不是她的幻听！
　　可是为什么当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却什么人也没看到呢。
　　会不会是，费丽莎躲了起来。毕竟那样的小巷子，想要躲藏也并不是不行。
　　可是这么一来，就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了——
　　为什么，费丽莎能够看到她。

　　这就像是个死循环，把温格莉死死困在了当中。
　　对于这件事，她并没有向Giotto他们提起。
　　最初是因为她失魂落魄没有那个心情去说，然后则是因为彭格列战事吃紧，Giotto他们每天都很繁忙，抽不出时间和她聊聊这个问题。
　　最后，则是因为，她已经不想再说了。

　　这么一件事，如果她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费丽莎一定是有所图谋。
　　或者说，她的身后，一定还有个人，洞悉了这一切。
　　如果这并不成立的话，那或许就是她幻听了。
　　这也就意味着，她即将消失在这世间了。

　　不过，不敢是哪一种可能，对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再糟糕过了。
　　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温格莉轻叹一声，趴在了桌子上，整个人显得憔悴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