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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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迎风飘零，细碎的，像是一场迟来的雪。浅川和初斜靠在朽木家的走廊里，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朽木白哉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穿着死霸装的女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条腿屈起，另一条伸得笔直。春日斜斜的阳光洒落，留下一个纤细瘦弱的背影。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那抹黑色的身影异常显眼。有几片樱花飘落在她的头上，嵌入黑色的发丝之间，倒也和谐。
她转身，黑色的眼瞳平静如后院的一深潭，樱花瓣折射出的光华，也不过像是风掠起，带来的几圈涟漪，瞬间消逝，面色沉静如水。
一春日的清早，浅川和初应朽木大少之约，前来赏樱。
“樱花的花语在茶道中是【一期一会】，也有【错过就不曾回来】之意……一个花期，一场盛世灿烂的开放…完完全全地依照自己的本心，任性一回…就算飘零之时……也应该无憾了吧……”
哗哗的流水声中，浅川和初的声音显得并不真切，模糊在茶水的清香之中。
“要我说，茶道这种细致的活，还真不适合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人……唉……你不觉得这个刷子很像是在刷锅似的吗？”——上一秒还在文艺，下一秒就露出本质了。
朽木大少凉凉地撇了浅川和初一眼，看着对方一脸温吞地用刷子擦拭着茶碗，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一下，挥手让侍女过来。
看着桌上的茶具被撤走，换成一盘盘精致的糕点与一壶清茶。浅川和初感叹——多久没有过这种腐朽的生活了？上一次这么享受还是在四枫院家呐~
“啧……时间过的可真快，想当年那个脾气火爆……瞪我干嘛呀……好吧好吧……性格活泼总可以了吧……的小孩如今也是一副队长了呐……岁月不饶人呐……海燕那家伙还蹲在副队长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长进……叫我这个长辈情何以堪呐……”浅川和初装模做样地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唏嘘道。
“你这么多年了，不也才从主任的位置升到校长么。”朽木大少指出事实。
“诶……那不一样……你看看真央的高层那一个不是老狐狸，年龄可与总队长媲美了？我在真央混了那么多年……能被称为【尸魂界史上最年轻的校长】也不错了，好么？”
——浅川和初替自己辩解
这是浦原喜助与四枫院夜一离开的第七十年。
浅川和初破格升为校长，顶着个【最年轻的校长】的头衔在护庭十三番里招摇过市。与松本乱菊喝喝小酒；跟八千流讨论女协的事情；偶尔去三番队某个柿饼控那里顺手牵羊几个柿饼；去某个五番队队长那里喝喝茶；到十三番找海燕唠嗑；晚上要是睡不着就去流魂街找志波空鹤看烟火……日子过的惬意而轻松。
偶尔在聚会上，醉酒后来句——【那些年……】被其他人起哄，说要请客。当时一糊涂，嘴上答应得好好的，酒醒后立马不承认，总让京乐春水当替罪羊，嚷嚷着【要有绅士风度】对方倒也好脾气，每每都很大方地请客。
在朽木家蹭了顿中饭，从朽木家告辞后，浅川和初回到真央的办公室准备午睡，推开门，看见有个人站在中央，顿时睡意全消。
“关于虚的死神化实验，理论已经初步完成，现在缺少的就是试验品。”
“呵呵……不急，关于试验品……总是会有的……”
……
你老人家的试验品就是指这个吗……站在虚圈荒凉的沙漠上，浅川和初无语……
蓝染说的实验品……其实就是面前这几只面目狰狞的虚。为了将理论投入实践生产，浅川和初应上司要求，去虚圈采集样本。
浅川和初向上面申请报告上说是要去现世研究，申请外出五年。实际上，这厮跑到虚圈进行改造来了。
“呼……”伸了个懒腰，浅川和初合上资料，若有所思。
依照浦原喜助当年留下的试验资料，她循着之前留下的实验痕迹与实验记录。尽管自身在斩魄刀的帮助下完成了虚化，导致灵力停滞。当她把这一理论付诸于实践时，却没有成功。蓝染说是要浦原喜助手上的崩玉，在关键性道具缺乏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另一条禁忌之路——虚的死神化。
这条路也不太好走，但是误打误撞地，这些虚在进化过程中，某个部位发生了异变——比如说皮变厚了，虚闪速度与强度变了……由此造出一批形形色色的虚，导致虚圈力量结构的变化，加速了之后蓝染破面化的进程。（作：为毛我感觉这是政|治试卷答题格式？）
浦原喜助留下的资料上显示——崩玉作用是突破死神与虚的界限。蓝染实力足够强大，那么他要崩玉有什么作用？她托着下巴，随手翻阅着资料。
尽管蓝染表面上是将所有资料都交给她，但浅川和初肯定，这个男人自己肯定暗地里进行过实验，他并不完全信任她。
这五年的时间里，浅川和初在虚身上得到启发。通过斩魄刀作为媒介，她身上停滞了七十五年的时间开始流逝，灵子的活性化带给她的不仅是灵力的增强，身体的柔韧性与灵活性也得到提升。
每每做完实验，浅川和初就被自己的斩魄刀拉进空间，对打。经常被海水呛得死去活来，或是被殴打得鼻青脸肿。尽管在平时，她没有懈怠练习斩术与白打，但是在实战上，还是惨败。
将手中刀刃斜上一挑，溯澜虚空挥过一道亮弧。对面的斩魄刀实体一滞，执刃迎上——呲啦，刀刃相向，激起火花。
刀剑相向后，是拳脚功夫。
眼看溯澜的实体要踢向浅川和初，她勾起嘴角，身形蓦地一闪，向扭曲的镜像，转瞬化成无数粉末，从中穿过，又凝结成实体，抓住溯澜的脚直接扔了出去。
稳住身形，她将刀刃平放，声音清冷——
“卍解溯澜第一式压城”
……
“再一次来朽木家时，与上次隔了五年呢……”回到静灵庭之后的浅川和初，应朽木家管家的要求，前往去探望刚失去妻子的某位大少。
“其实我当初怎么没发现呢……原来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故事啊……”
刚回到静灵庭，听闻朽木大少执意要娶一个流魂街出身的女人，她被震惊到了。开玩笑？那可是把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朽木大少诶？当时，她还不信，以为五年时间内，静灵庭内流行起这种贵族与平民式的恋爱故事。没想到，原来是某人把它付诸于实际了啊……
“平时你看上去不像是一时冲动的人啊……难道说，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好久不见，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对方毫不介意她的调侃。
“我说，你是认真的吗？”浅川和初声音突然平稳下拉，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意味。“这样草率而不知所谓……你短暂的五年幸福的代价却是以后你剩下的生命长度……值得么？”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有闲心关心别人。”朽木大少端起酒杯，瞥了她一眼。“这五年不见，你变了很多……特别是……容貌。”
嘿嘿地笑了两声，浅川和初跳开这个话题。转头看向堂屋内的照片：
“听说，你又要收养一个流魂街出身的孩子。”
“露琪亚，她是绯真的妹妹。”
秉承着‘朽木大少难得一见的抽风’这样的理念，浅川和初决定观赏现场版的‘认亲典礼’。不过，来的不巧，看完最新的实验报告后到达时，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红毛君——阿散井恋次。
“可恶……如果当时说出口就好了……”红毛君垂着头，拳头紧捏。一脸悔恨。
浅川和初站在他身后，看着对方眼中不加掩饰的痛苦，若有所思。
悔恨吗……痛苦吗……明明命运就在眼前，一伸手，就溜走了。看见内心珍重的人离去，自己无能为力。在无数个黑夜中辗转反侧，过去温暖而美好的回忆成为梦魇，如同羽毛一般，搁置在心尖，残忍却不见血。内心苦苦挣扎，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后悔，痛恨于自己懦弱与无能，却没有勇气伸出手。
“想要追上她的话，就努力吧。”浅川和初将手放在红毛君的肩膀上，能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她敛起眼睑，没有说话。
“浅……浅川……校长……”红毛君貌似很惊讶的样子。
“如果不想后悔，现在就必须努力。”她微笑。
有些心境，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体会。随着时光流逝，最初那一点点悔恨，会被放大数倍，
时间越长，反而成了束缚。
时光悄然飞逝，内心有什么东西开始破裂，结痂。那些原本埋藏在心底的执念，逐渐浮出水面，某些情感已经逐渐明了。对于过去，对于现在，对于将来，未尝不是一个改变。但是，已经太迟了。她亲手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她的未来在七十年前的那个下午已经清楚。
如果早点明白是不是会更好；如果早点说出口，是不是就不必搭乘这趟单人列车；如果早点追上你的脚步，是不是就不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追寻……
有太多的如果，而——浅川和初只有一个未来。
所以，很抱歉——对于未来，对于曾经错过的人们，对于那份停滞在萌芽中的感情。
偶尔在真央旁的酒馆喝醉了看到同样醉醺醺的红毛君，旁边还有两个同伴——雏森桃与吉良井鹤。
“诶……是浅川校长吗？”
经常接着职务之便，将这几个违反了校规的孩子带进真央。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
“话说，新一轮的番队报名即将开始了呢……你们有什么准备吗？”
“诶，那个……浅川校长，不知道五番队……”——雏森小姑娘红着脸，摩挲着衣角。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想到蓝染这么快就动手了。看来，静灵庭未来的日子不会平稳了。
不过，夏天里吃着西瓜的感觉可真是不错啊~
“喂，尿床桃……这是谁啊？”一个白发小孩瞪着死鱼眼，看着浅川和初。
“唉？小白……这可是浅川校长啊……”
“校长？她看上去很年轻嘛，骗人的吧？”对方指着她，一张正太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呵呵……好久没有人敢这样说了，真是~太……怀念了啊。
浅川和初笑眯眯地看着他，刚准备开口说话，表情一顿——这个地方，怎么会……
有虚！
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灵压，她眯着眼打量了白发小孩——日番谷冬狮郎。灵压很高，但不懂得节制。是灵压外泄引虚过来的吗？还是……
“诶……那是……”雏森桃也反应过来，准备施展鬼道。
……自作虐不可活啊……浅川和初眼角一抽……前几天她才抱怨这种虚没什么实质性的提升……现在……默默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后……她开始祈祷十三番的快点来……。
“慢着。”浅川和初制止了她——这个虚的本领……很……纠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这个虚，不是你能应付的。想必静灵庭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救援。”
“尿床桃……那是……”旁边的白发小鬼结结巴巴地问。
“虚……吗……”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雏森桃轻微地颤抖。
浅川和初气定神闲地啃着西瓜——这一举动立马被人喷了。
“喂……你……你……怎么还这么冷静呐……这……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笑眯眯地摸着小正太的头发，感叹一下良好的发质，温温吞吞地问答道：“诶？你说那个吗？虚啊，这种东西等你上了真央灵术学院时，就知道了……什么……你不当死神……好吧……就算现在着急也没用……十三番的人应该快到了吧……啧啧……这虚可真是有悖正常人的审美观呐~”、
最后的颤音消失在轰鸣的虚闪中。
“——尿床桃！”
一把拉过白发小鬼，她语气依旧淡然：“你是想去送死么……就凭你现在的实力，去了也白搭。”
感受到某个熟悉的灵压正向这里逼近，浅川和初啃完最后一块西瓜，神情悠闲——
“唔……救兵也到了，我先告辞了……”用白发小鬼的衣服擦了擦手，在对方嘴角抽搐中翩然离去。
走得那叫一个‘不带走一片云彩’
——光带走一个大西瓜了。
此人不可谓不无耻……可偏偏你还拿她没办法……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