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司徒雨

4、第四章 锻炼身体

　　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把屋子照亮时我就醒了，我一直都没睡懒觉的习惯。起来洗了个澡，开始收拾房间。

　　其实细看这公寓不大，不像什么土豪的家，好在住着舒服。最外面是露台，摆着一些精致的绿色植物；旁边有双人吊椅，读书累了可以小睡一会儿，晚上还可以欣赏夜景；空出的地方撑起衣架晾晒衣服。室内大概只有白灰两种颜色，床靠近窗户，旁边有一排很长的衣柜。不远处是双人沙发，电脑桌和书柜。书柜上摆满了各种书，多数是国外的，不得不承认大叔不光外壳好，CPU也算高配！家里没有电视和镜子，还好有厨房，不然真会觉得像办公室。

　　我想我一定是最委屈的小三！印象里这种人都应该住豪宅，有佣人伺候有司机接送的，可是我现在不光什么都没有，还要兼职做清洁工。没办法，美女才傍大款，我傍的只是小款，不能太挑剔了。

　　换床单的时候我发被褥是深咖啡色的，翻了翻柜子里，几套床上用品都没有白色的。我猜我第一次睡的那套白色染血的被褥应该被他扔掉了。我挑了一套淡蓝色的四件套换上，有点海洋的味道，看起来心情很好。不过让我心情大好的是，家里有全自动洗衣机，今后都不用手洗衣服了。

　　打扫完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家里的冰箱里除了水和啤酒什么都没有。

　　我在超市里买了三大购物袋的东西，进小区我听见门卫大爷在背后小声夸我说‘这小姑娘真不错！’我特别不禁夸，听完他的话心里那个美啊，本来累瘫的双腿像充了电一样一下子就特别有力量。

　　我的命果然不好，小时候要照顾那两个弟弟妹妹，如今卖了自己还是摆脱不了这种保姆的命运。

　　一个人折腾了一天，又等了一晚上他也没回来，应该在家陪老婆孩子了！其实他不在的时候我很自在，我从小就独立，因为没有安全感，也没有遇到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人。许诺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敞开心扉去相信的人，自从跟他分手，我就失去信任别人的能力。

　　又过了两天他还是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竟然开始觉得有些不安，难道他这么快就厌倦我了？不行，我的钱还没赚够呢，而且我也不想这么快就给自己找新的买家。

　　大概是我第一次表现的不够好他不满意吧！都说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虽然这不是什么招人待见的职业，但也得敬业一点。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出去买了化妆品。我站在柜台前虚心地跟售货员小姐学化妆，她人很好耐心地帮我试装找适合我的颜色，边给我化妆边讲一些化彩妆的技巧，一会的功夫我们的周围居然聚了很多的人。一些人看我上妆的效果还不错就顺便买了一套产品，两个多小时在我的帮助下，售货员小姐成功地卖掉了三十几套彩妆，她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临走的时候非送我一堆赠品。我也不客气地笑纳了。

　　离开那里我直奔内衣店。其实我一直谦虚地认为我的审美是有问题的，要不然为什么我看所有的女式内衣都是一样的。我很认真地挑到眼花缭乱也没选出个冠亚季军，最后，我把售货员小姐叫过来帮忙，她问我喜欢什么款式的，我想了想用纯正的东北口音告诉她‘要贼拉性感的,迷死男人不偿命，太监看了也能行的那种’，就这句话竟然让她笑了五分钟。

　　拿着奋战了大半天的成果回到了家，看着两千多块换回的这些小东西，我的心都在喷血。当个小三怎么这么辛苦呢！

　　随便拿了一套黑色内衣换上，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完整的样子，我能感觉到这件文胸设计的很好，因为正门看起来比平时丰满了好多，不过这内裤就...,很环保节能，差不多整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正纠结着门开了，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拿衣服遮住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他看着我的样子，额头上两条小毛毛虫动了动，我猜，这半遮半掩的样子是会闯祸的。果然，没过几分钟他走过来把我抱到床上直奔主题。

　　一个下午折腾了好久，他走后我觉得整个人都被吸干了，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于是我索性连续睡到第二天早晨。

　　我以为那个下午我经过不懈的努力成功的勾引到了他，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而且那些投资也成了沉没陈本，因为我在他面前根本连穿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他每周会来我这里一个下午，但从来都不在这里过夜。每次一来就把我往床上一扔，剥光了直奔主题，吃干抹净后就穿衣服走人。渐渐地我开始害怕这张床，每次他一走我都要恢复很久才能补回损失的体力。

　　有时候我很好奇，他老婆到底是怎样的绝世恐龙才能把自己的丈夫饥渴成这样呢！看他的年龄也就三十岁，老婆再怎么保养不周也不至于不堪入目吧，真希望那个女人争点气帮我分分忧，别再让他这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日子过得是无聊至极，我在花鸟鱼市场买了两尾紫蝶尾龙睛和一盆仙人掌。老板说金鱼喜欢大房子，我就给这对小新婚夫妻配了个超大鱼缸，同样是困兽，他们却比我幸运的多。我给他们取名叫‘逍遥和月茹’，之前看仙剑就对悲催的结局耿耿于怀，如今总算能让他们有情鱼终成眷属了。

　　我在浴缸里摆放了许多精致的石头和水草，逍遥和月茹的新家看起来豪华又温馨。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看着逍遥和月茹用薄如蝉翼的后摆推动身体，一次次的相遇后又彼此擦肩而过。他们从鱼缸左游到右大概要二十秒，而据说金鱼的记忆才只有七秒钟，所以，每一次的相遇也许都是以一见钟情开始，然后一个转身便又相忘于江湖。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充满新生的暧昧，但却因为忘记来的太快永远不会悲伤。

　　我常想自己是月茹该多好，能够坦然忘记一切何尝不是一种福气。人不快乐，无非是记了不该记得的，要了不该得到的...如果可以，我宁愿忘记一切，包括我自己！可我不是鱼，我必须活下去，哪怕没有尊严。

　　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小三，我休了学，其实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继续上学。即便这样，我还是觉得很累。某天，当他温柔地折磨了一下午满足的离开后，我忽然觉得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样下去，钱没赚完我的命就先没了。我要自强，于是我办了一□□身卡，每晚去练拳击。

　　上第一堂真正的拳击课时，教练让我们把面前沙袋想成自己最恨的人。我边捶着沙袋边想我恨谁？父母吗？不是，他们虽然没给我那么多关爱，可是他们生了我养了我，我从来没恨过他们；那是许诺么？也不是，他也曾经很真心的对我，也许是我自己笨，而他终究没等到我学会爱他。

　　后来我明白了，其实这么多年我最该恨的人是自己！我恨我没能力给自己打拼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恨我的堕落让我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我恨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却有勇气这样厚着脸皮活着。我看见沙袋上自己的影子，恨不得立刻把它碎尸万段，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打，那个影子都一直冲很讽刺地笑。

　　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了，人都走了，只剩我自己发了疯一样的对着沙袋拳打脚踢。我扔掉碍事的手套，一双手脚打得通红，有的地方皮肤也破了，疼痛从某稍神经传来，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对着沙袋喊‘你为什么不去死？我讨厌你，你滚...’眼泪充满了我的眼睛，我感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我试着挣扎了一会，可是根本动不了，最后我无力地靠在背后的人身上放声大哭。

　　平静下来的时候，整个健身馆都熄灯了。转过身借着外面的灯光我才看清抱着我的人是教练。我向他道了歉，问有没有吓到他，他揉揉我的头发笑着说‘当然吓到了，要知道有你么危险的学生，我怎么也不会干这行！’我惭愧地低下头，他看完笑的更大声了。

　　我们教练是健身馆有名的帅哥，这里的学生很多都是慕他名而来的，当然，我不是，我来这只是因为从家到这个健身馆不用换车，而且只要二十几分钟。

　　教练拿过药箱借着手机的灯光小心翼翼地帮我包扎着伤口，时不时问我疼不疼，我没回答，只是傻傻地盯着他。他垂下的睫毛挡住了眼睛，我却感觉他看我的伤口是心疼的，可能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判断力了。

　　教练说太晚了没公交，他送我回的家。我本来还犹犹豫豫的，可他一拉出座驾时我就立马同意了。教练的座驾是一辆超拉风的赛车摩托。以前看韩剧‘花样男子’的时候，我就超爱骑摩托的男二号。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坐着那样的车子兜风。

　　我正花痴地想电视剧的时候，教练已经骑在车上留两条大长腿着地，我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坐在他后面。他拉过我的手环在他腰间，我的姿势立马就变成了抱着树桩的考拉，不过，我比考拉幸福，教练的腰间都是结实又有弹性的肌肉，抱起来比树舒服多了。

　　他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告诉我说小时候爸爸就是骑摩托接他放学，他会在路上把这一天在学校里遇到不开心的事都说给爸爸听，但车子开起来的时候速度快声音大，爸爸是听不到的，他用这种方才式长成一个开朗的人。他说一会车开起来我也可以把不开心的事说给他听。

　　教练带着我围着我住的地方兜了很大一个圈。他没说谎，车子风一样穿梭在宽阔的马路上时他肯定听不见我说话。我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看着高楼窗户亮着的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几年，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夜景这么美。其实在打沙袋的时候我已经把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如果真的让我现在说话，我只想对我没来到世间的孩子说很遗憾这辈子不能保护你！

　　教练把车停在我小区门口时，我面对他鞠了一躬说‘谢谢教练’，

　　他皱眉很不高兴‘以后别对我鞠躬，跟遗体告别似的！还有，能不能别叫我教练？’

　　我挠挠头‘不叫你教练叫什么？’

　　他很认真地说‘叫程jerry就可以！’那是他的名字，其实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和我的关系，就好比学校里的师生，我们明明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但见面绝时对不能直接喊。

　　我纠结了一下说‘我能不能叫你耗子’

　　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叫我那个讨厌的东西？”

　　我撇撇嘴“你没看过猫和老鼠啊？那个老鼠就叫jerry”

　　他听完一脸的不悦，丢下句再见就风一样消失在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