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人间祭》风随影动

54、之九 枫叶祭 3.神社

　　树木丛生的深山之中，即便是在白天，路上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四下里特别的安静，除了从枝桠上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就只剩下神社里传出的，隐隐的呻吟声。
　　“呐，优，你说清他会在这里吗？”紧紧地揪着优的衣角，砂夜从他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神社的方向望了又望。
　　这么个又破又旧的老房子，长满了青苔的木质地板，透着风的门窗，连牌坊上的朱漆都已经脱落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嘛！”他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里妖气很重，而且这个气息是……
　　没错了，清一定是在这里！
　　优渐渐地握紧了拳头。
　　可是这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清成为死神之前，就是这里的祭司，他怎么会……
　　“呐，优，你又在想什么呢，清真的在这儿么？”
　　见优一直若有所思地紧皱着眉头，砂夜只得小心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哎！”优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个，砂夜啊，我看你还是先回冥府吧。这次的任务……我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万一遇上敌人，我怕自己没办法照顾你！”
　　转头看了看砂夜，他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嘛，又要赶我走！”将优的手臂甩开，砂夜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有危险就喊我离开，我们还算是搭档么？我不，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走！”
　　双手插腰，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优，语气很是坚决。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呢！
　　优微微摇了摇头，表情中露出一丝的无奈，“好吧，一起就一起吧。说实话，到了这里之后再让你一个人回冥界，我也同样不放心。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在进去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如果有危险，你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树林外面跑，不用管我，知道了么？”
　　喂——他真的有在听么？
　　盯着砂夜看了一会儿，优再度叹了一口气，“那，我们进去了！”
　　点了点头，砂夜紧跟着优的身后，蹑手蹑脚地踏进神社。
　　神社中意外的是一点人类的气息都没有，空荡荡的庭院里卷着阴冷的风，砂夜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紧张了起来。斑驳的木质地板吱吱嘎嘎地响着，砂夜紧紧地贴在优的身后，一步都不敢远离。
　　那男子的呻吟声，听得越来越清晰了，应该就是从正殿里面发出的吧。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砂夜的手心微微有些潮湿，此刻他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要进去了哦？优谨慎地朝砂夜递了个眼色。
　　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抿住唇瓣，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接着跟优同时伸出手，把那扇破旧的正殿大门向内轻轻地一推。
　　“吱嘎——”
　　门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安全！
　　砂夜和优极有默契地互视一眼，随即一起跨入大殿之内，循着刚才的声响，小心翼翼地找了过去。
　　只见大殿正中，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年轻男子，被人用一种极其残忍地方式，束缚在了神像下的阴阳阵之中：
　　他的手和脚被几根楔形的木刺贯穿，死死地钉在地板上面；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尤其是胸前那处，从右肩一直划到左腹，殷红的血，正不断地从他的伤口处，将那青灰色的祭司服被染成一片鲜红；除此之外，他的皮肤上还刻着一些暗色的咒痕，而且，那符咒似乎是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它们每向上爬升一点，那男子的表情就变得愈发的痛苦……
　　“清前辈——”
　　见状，砂夜不由地惊呼出声。
　　“太过分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清前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真是……”
　　看到一向待人和善的清，竟被人折磨成这样，砂夜只觉得鼻子一酸，跟着大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该死的，恐怕这地面上的阴阳阵，也是用清的血绘成的吧！
　　实在是太过分了！
　　优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双手也在身侧紧握成拳。
　　“清，在坚持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
　　微微抿起唇瓣，优一边低声地说着，一边小心地朝血阵走去。
　　“优，别……别过来，这血阵有古怪！就算是你……一旦碰到……碰到地面上的这些咒痕，法力也同样会被夺取掉的！”
　　听见优的声音，清努力地抬了抬眼皮，用尽最后的气力疾声提醒道。
　　什么——
　　正准备踏入阵中救人的优，听清这么一说，连忙后退几步。而清，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人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清——”见清又闭上了眼睛，砂夜顿时惊呼出声。
　　他……难道说是——死了？
　　我们不是死神的么？死神怎么也会死？
　　想到这个，砂夜哭得更加伤心了。
　　“喂喂，砂夜，你先别哭了，清还没死，他只是昏过去了！”
　　拍了拍旁边的人，优一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面小声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那我们现在……”
　　听优这么一说，砂夜终于止住了眼泪。
　　“尽快把地上这些咒痕破坏掉吧！要知道，就算我们是死神，可身体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弱点的。虽然在宣誓成为死神之处，身体就被冥王赋予了强于人类的活动力以及自我修复的能力，但是这个能力是有极限的。一旦伤口和流血量超过可以修复的极限，就算是死神，也一样会灰飞烟灭的！而且……这个咒痕好像还有阻止伤口愈合的作用，如果不尽快救出他的话，清可能真的会没命！”
　　仔细看了看清身上的伤口，又打量了一眼地上的阴阳阵，优皱着眉头，低声回应道。
　　“怎么会这样……”
　　一听说清前辈还是会有生命危险，砂夜的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不要，我不要清前辈死，我不要！
　　紧闭上眼睛，他不住地摇着头。
　　也许是砂夜的愿望得到了神灵的回应，大殿上毫无预兆地亮起一道纯白的灵光，而在白光消散之后，优惊奇地发现，清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竟真的开始愈合，而且他脸上的表情也好像轻松了许多。
　　“喂，砂夜，这个……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吧？”
　　将头转向旁边的砂夜，优疑惑地开口。
　　我？什么？
　　砂夜睁开眼睛，不解地看了优一眼。
　　“算了，先不考虑这个了，反正回去之后，那个家伙自然会说明的！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救人，然后完成任务，剩下的以后再说了！”
　　优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然，就在这时，一道强大的攻击突然从正殿外冲了进来。
　　邪气！
　　优猛地抬起了头，连忙抱住砂夜向后跃出一大段距离。
　　居然……
　　该死的，我之前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怎么会！
　　优低咒了一句，眉心再度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