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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四节 ...

  •   这天晚上,徐济拉了个场子,让大家熄灯后偷偷溜到东院偏堂来。钟弈俊原就是这种事情的忠实爱好者,加之又是自己的好哥们儿拉的堂子,自然没有不捧场的份儿。

      本来他也叫上了北宫凭的,结果北宫凭不来,于是过了人定,钟弈俊就一个人偷偷溜出院子,来到东院偏堂。

      今天去的人与上次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宁月泱,多了个李鹊和曾景。

      钟弈俊没想到他们会来,几人见面,更觉比别人多了一份亲切,先一起说了说路上的事情,又说了说桓烟的事情,各自哀愁一阵,李鹊又向他赔罪说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桓烟姑娘,钟弈俊又宽慰他等等。

      不多时,场子拉起来,几人也就不再多说,首先玩起牌来。

      玩得差不多了,但仍未尽兴,徐济就先收拾了钱提议道:“不如我们如法炮制上回的吧!”

      “喂,还玩儿那个啊?这可就没意思了。”钟弈俊道。

      徐济道:“钟师兄说得极是。所以这回,我想了个类似的,但是不同的。”

      “说来听听。”

      “上回钟师兄出去取剑,给兄弟们带了那么多江湖奇闻回来,我上次也出去了一番,虽然没有钟师兄和李师弟这样的英勇事迹,但也听闻了一些鬼神怪谈,可供各位客官消遣消遣。”

      “行,就从你开始,你先说。”沈番道。

      徐济蹲下身来,拿一根蜡烛熏着自己的下巴妄图制造一点恐怖气氛,并一脸诡谲地笑着道:“那天,天正下着蒙蒙小雨。”

      “说重点。”胡曲荏道。

      徐济笑着推他一把,接着说道:“因为夜已经晚了的关系,非常不好找客栈。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老板说只剩下三楼的一间小房了。我就答应了,随他上去。也没想那么多,就睡下了。到了半夜,突然被楼上的动静惊醒。

      也不知道楼上是在拉桌子还是动椅子,响得不得了。我怒了就拿剑鞘猛捅了几下。但是实际没有多大效果。无奈,就这样奋战了一夜。

      第二天,我起床来,给老板抱怨楼上的事,老板神色很奇怪,只点头听着给我道歉。我当时只当是老板不好意思。

      谁知道出了客栈,回头一看,结果——我住的那层,就是顶楼……!而且后来才知道,那家客栈以前是个四层楼的客栈,四楼一个房间死了人,后来因为不干净,才改建成现在的三层的。也就是说,我住的那间房…”

      大家屏息凝神地听着,突然——!
      “噗——”
      全场寂静。

      几人骂了一声,哄笑起来,互相推责,乱作一团。
      “草!谁放的!臭死了!自己站出来勇于承认错误!”胡曲荏首先吼道。
      “是他是他!我亲眼看见的!”曾景喊道。
      “哈哈,看见啦?是什么颜色的?”钟弈俊笑道。
      “屎黄色。”徐济严肃地接嘴道。
      “你们够了哈!”班立函对这么一群毫无素养的人忍无可忍笑骂了一句。

      “那我也来讲个吧。”几人闹完,班立函道,“我这个没有徐师兄的那么恐怖,也不玄乎——不知大家知道江湖上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夜明珠的事吗?”

      大家一听,都一应声儿道:“哦!知道知道!就是那个啥啥啥嘛!”

      “我听说,这个夜明珠里头好像会藏有什么绝世秘籍啥的!若能弄出来,就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沈番一边说一边朝前伸手,摆了个霸气的姿势。

      “诶~?我听说的版本倒是如果把夜明珠研成粉吃了,就可延年益寿呢。”李鹊举重若轻道。

      沈番没憋住一口口水喷到了胡曲荏的脸上。
      “你干啥!”
      “啊哈哈哈、抱、抱歉……实在是太好笑了没忍住……喂!别拧啊胡兄!我的新衣服啊!领子变形了!”……

      “可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李鹊还一副正经模样。

      徐济道:“这我倒也有耳闻。那个啥夜明珠,似乎和什么鲛人有关呢。”

      李鹊赶紧附和:“是啊是啊!那曾经是传说中的鲛人一族的宝物,别说延年益寿,吃了保不准能变性呢。”

      他一脸正色,让曾景笑得喘不过气,只结结巴巴道:“李师兄,别说啥延年益寿了。鲛人这东西也没人见过,纯属天方夜谭嘛!”

      突然胡曲荏转过来拍案喊道,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说起这个!不是说京城那边…”
      “打住打住!我还没说完呢!”班立函喊道。

      “行行行,你先说,你要说什么?”
      “我就是想说,那个传说中夜明珠的主人——鲛人,似乎在十茶出现了!”

      几人愣了愣,道:“说具体点。”
      班立函接着道:“听说十茶那边海岸上的渔夫已经好几次看到了,还有人似乎是被它们杀死了!它们几乎都是在大雨天出没的,长相凶恶,青面獠牙,能用鱼尾站立,比那些魑魅魍魉还可怕呢!

      而且,就是在江湖上闹起夜明珠这个事情之后,它们才出现的。也许确实江湖上有人夺去了它们的东西,所以它们才重现江湖了吧。”

      徐济道:“但是其实谁也没和它们正面冲突过啊,那些传闻我也听过,不过大都是村民自己吓自己编出来的。况且听你的描述,那些也不太像传说中的鲛人。”

      曾景笑够了,也附和道:“确实,那些都是传闻。鲛人这个词儿也只有在上古神话中才出现过,就算曾经确实存在,现在也已经早就消亡了。如果还剩下一些,那也早该有人看到。但是其实现在也没谁真正见过它们啊。”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胡曲荏抢过话头,大灌了一口茶道,“京城的雁菅关之前似乎发现了一个类似鲛人尸体的东西!我有个哥们儿就在那边当差,几乎算是半个亲历者呢!”

      几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过去。

      “他们那天扣下一口匪夷所思的棺材,晚上悄悄开棺,结果,里面是一具腐臭的尸体!但是不同的是,那个尸体很狰狞,没有一般尸体那种安详的模样,手和尾巴都是贴在棺材盖上,似乎马上就要挣脱出来的模样!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它是活的呢。你们说,谁人会被这样下葬呢?实在太邪门儿了……”

      钟弈俊听着他的描述,不知不觉就走了神,忽然不自觉回想起了那个诡异的神宫。

      “……结果,那天开棺的人接二连三都离奇死了!有的发现的时候,笔挺在自己房间地上,眼睛都被挖了出来;有的上吊死的;有的在池里都泡的发胀了才发现……”

      等回过神来,班立函已经讲到了后面,李鹊一边喊着“好可怕”一边往徐济边上挤,曾景和沈番都听呆了,班立函也一边附和着这东西的凶残。

      等他讲完,整个气氛都凝结了。大家消化了好久,才有人又说起话来。

      “说起这种恐怖的尸体,其实我也有过经历。但是现在想来,不知是梦还是真的。”沈番咽了咽口水道。

      “管它是什么,说出来大家乐乐。”钟弈俊轻松道。

      “嗯,就是在后山上。我们门里不是有两个冰窖吗?东边那个常用,西边那个不常用。我遇到的这件事,就是在东边的冰窖。因为那个时候年岁小,记不清,不知是记忆还是梦。

      总之,那天天气很热——就像今天一样——师父让我们去冰窖取冰,我就跟着几个师兄去了。下到窖里,师兄们在取冰,我因为兴奋好奇,就在窖里乱窜,结果后来竟迷了路……”

      “那么小的冰窖你也能迷路?”徐济插嘴。

      “这才是重点呢!——我迷了路,就一个劲儿乱走。因为冰窖里黑黑的,我很害怕。结果走了半天,还是没有走出去,不知到了哪里。正觉得可怕,才要哭,突然看到前方似乎有个人影。我以为是师兄他们,就一溜烟跑过去!……”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结果,竟然是一具嵌在冰里的尸体——”

      之前几个故事,都离大家挺远,没什么实感;然这冰窖几乎是在座所有人都去过的,那是相当亲切。如今听了这么个故事,都不寒而栗,如临其境了。

      良久,徐济笑道:“我说,沈番,你做梦了吧?冰窖大家都去过,哪里有什么嵌在冰里的尸体……”

      “对啊……”大家都附和道,但心里都有些毛毛的了。

      “嗯,确实是。”沈番回想起来,也觉得脱力,低头笑笑,“所以我才说是梦嘛。要不然就是撞邪了。”

      钟弈俊静静听着,笑道:“可惜我没遇上过。那具尸体是什么样的啊?可腐坏了?”

      几人一听,都朝他笑骂去。
      “好问不问,倒对这些事情上心!”胡曲荏道。
      “你们不知道,钟师兄是想问那尸体是男是女,可否新鲜……”曾景笑道。
      “哇!钟师兄好变态!”李鹊道。
      “喂!你们可别乱理解!”钟弈俊听了自己也忍不住笑,赶紧反驳。

      这头,几人闹着,那头,沈番却当真认真回忆起来了:“……那具尸体还很新……我不知道是因为才死不久还是因为冰的原因……但是几乎没有腐败。就像人站在那儿一样被直挺挺地冻在冰里,眼睛也是睁开的,披头散发……”

      他说到后面,大家都觉得他要中邪了,赶紧打了住,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于是,一晚上的话题,不知为何,全是关于这些邪祟撞客的东西的。估计这几个大男人,最近几天也不敢再在大半夜溜出来了。夜路走多了,谁保不会遇上不干净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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