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合理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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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袍在分院帽决定的瞬间就变成了格兰芬多的式样，胸前十字纹样的盾章，红金相间的领带和所有扣子上的花纹，这热情洋溢的色彩与台下格兰芬多持续着的“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渲染了整个大厅的氛围。
时空仿佛又回到了他曾经的十一岁，场景几近重合。
只是，这次的欢呼声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前面那一位。
哈利一下台就被几个学长热情地包围了，饶是如此与阿瑞斯相比他所受到的关注仍然少的可怜。哈利还以为阿瑞斯的身份会在暑假“魔术师”事件之后变得尴尬，但没想到从小听着救世主故事长大的孩子们相较于离他们依旧遥远而模糊的魔术师来，对充满着光辉形象的救世主更感兴趣。哈利几乎是在几声寒暄之后就被冷落在一边。他走到桌子中间，那里是格兰芬多为了照顾新生特地留出的座位，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卷头发的姑娘，正一脸好奇地瞪着阿瑞斯。
后来还是多洛霍夫教授出面一个瞪视，才让格兰芬多长桌重新安静下来。婉拒了所有人的邀请，阿瑞斯坐在了哈利身边。
“就这样把你的信徒晾在一边似乎不大好。别总和我这个哑炮搅和在一起，邓布利多教授也不希望暴露我们的关系。”
“你是我的哥哥，不坐在一起反而奇怪。还有，你应该知道他们不是我的‘信徒’。”阿瑞斯看了一眼哈利身边的女孩，“她是谁？”
“赫敏，赫敏·格兰杰。阿瑞斯·波特，我听说过你，你的名字出现在好几本历史书上……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女生立刻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向阿瑞斯打了招呼。
“你是个麻瓜种？”
赫敏的脸微红，但她坚定地点头。
阿瑞斯挑挑眉，“冒昧问一句，不一样是指？”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傲慢。”
阿瑞斯噎了一下，“我很傲慢？”
“哈利很担心你，你却在分院后将你所谓的兄弟晾在一边。”
“他——”阿瑞斯并未否认将哈利晾在一边的行为，他只是一脸古怪地盯着小女巫，“你说他担心/我/？”
“小姐，我没有——”而哈利紧跟着出声。
“可以叫你哈利？你瞧，你都没注意到我，视线都放在他身上，只是我不知道阿瑞斯·波特还有个兄弟，你看上去也像是麻瓜出生的，是吗？”赫敏重新坐下，毫不做作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哈利点点头，“这是个……”
“格兰杰小姐，难道你一直在看他？”还没等哈利说完，阿瑞斯突然问。
“哈？”小女巫的脸色更红了，她顾不得哈利接下来的话，急急忙忙地解释，“我只是……你瞧，他都不理我！普通的学生会这样吗？我就在猜测你们是否有什么关系，因为他看上去并不是因为你很有名气才看着你的，他看着你就像是——哦——在台上，他也一直看着你，你知道吗？就像你是——”
“小姐，也许你注意到了，我姓斯卡列特，我会认识阿瑞斯只是因为——”哈利找到机会，再次插嘴道。
“别蠢了，哈利，我们本来就是兄弟。”阿瑞斯将视线转向小女巫，“你观察地很仔细，我们并没有打算将这个关系表现的很明显，你知道，我不想为我的兄弟带来麻烦。”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太有名也不算是好事，是吗？所以他才那么担心地看着你，而你之所以直到现在才过来关心你的哥哥，是因为不想他也被名气所累？”
“所以，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让您为我们替这个小小的秘密保密呢？”阿瑞斯温柔地向女巫露出露八颗牙齿的微笑。
“哦，好吧……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们看上去感情很好。而我是独生子女……”赫敏羡慕地说着，“我当然会为你们保守秘密的，不过你也应该谨慎一些，阿瑞斯——可以这样叫吗？刚才你就明确说了他是你的哥哥，有心人会听见的。”
“叫我阿瑞斯，赫敏。关于你说的这点我当然会注意。”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找机会一言一语地讨论起来。得知哈利确实是在麻瓜中长大，对巫师不甚了解后，小女巫似乎成为了兄弟两人的传话器，她先从阿瑞斯口中迫不及待地询问关于巫师界的种种，然后再转过去，耐心地为哈利解释着，像是这对所谓兄弟之间违和的氛围有所了解。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格兰芬多五个人一个寝室，不知是否是邓布利多的安排，哈利和阿瑞斯的床铺紧紧相连。回到熟悉的塔楼后，哈利又和新生们聊了会儿天，他和阿瑞斯都不需要忙前忙后整理行李，就去洗了个澡。当他正打算爬到自己的床上时，他突然对正坐在他的床沿沉思的阿瑞斯这样问道。
“她是个有观察力的姑娘，而且不会撒谎。哈利。你应该比我了解她。”阿瑞斯模棱两可地回答，“而且，你的身份不仅仅是保护我的人那么简单，不是吗？”
“是啊。”哈利毫无顾忌地在阿瑞斯身边坐下，干脆地回答，“当然。也除了血脉相连之外。我想在这点上你也一样。”
Voldemort的“复活”，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我们不一样。”阿瑞斯似乎很高兴哈利这样的回答，邓布利多不在场，阿瑞斯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我是谁？”他突然一个转身，将裹着浴袍的哈利按到在床上，一挥手拉上了帘子。
浴袍铺了开来，谁知道哈利里面居然什么没穿，阿瑞斯跪在哈利上方，双手撑在绿眸少年肩膀上压制住他的行动，然而让他在一瞬间有所动容的并不是自己“哥哥”的裸体，而是——
哈利心脏的位置，有一个他非常，非常熟悉的黑色标志。由最简单的几个图形：三角形，竖线和圆圈所组成的图案，死亡圣器的标志。这个标志乍看之下像是个劣质的纹身，阿瑞斯着迷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触摸那个标志。
有微微的凸起，还感受到皮肤下有规律的鼓动。
哈利的眼皮沉了下来，避开阿瑞斯的视线。那不同于前几日的爆发，他的眼睛依旧闪烁着正面的情绪，只是下沉和昏暗的光线让它们看上去变得深沉了些，不再澄澈了，他没有伸手反抗红眼男孩的禁锢，“……Voldemort。”
一个一个音节吐出这个名字，像是极尽仇恨下会采取的念法。
哈利并未给他身体中的魂片起过名字，这完全没有必要，但他也从未将这个魂片与Voldemort弄混过，他只是不像用魂器的名字称呼其他魂片那样称呼它。这并不意味着曾经的救世主忘却了那充满艰险的六七年级，也并不意味着他忘记了对Voldemort的仇恨和他肩负的责任，他们只是不一样——他总不至于否认作为活体魂器的自己吧？
但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那就是Voldemort。每一片都是——都是那个Voldemort。魂片所有的区别只是在感情上，有些魂片拥有这种感情，其他的拥有别的，而他身体里的这片就像个婴儿，什么都不懂，因为它并不是被刻意分裂出来的，可它们的灵魂一致，共享记忆。
两人可以在可以说是从未见过的情况下在邓布利多和斯内普面前心照不宣，甚至可以达成由阿瑞斯全权负责处理复活的“Voldemort”这件事，但实际上两人并不是什么同盟关系，理念不同，立场不同，只在目前为止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阿瑞斯甚至不知道救世主是否知道他们生死与共，不知道对方是否清楚阿瑞斯重生在这个世界上后由于法则的关系灵魂得到补全，性质也发生改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变成了哈利·波特的魂器，容器就是这个与波特家血脉相连的身体。虽然这几年他和斯内普之间的合作寻找互相隐瞒的比通过气的部分更多，他也不难猜想到连斯内普都可以得出的结论。甚至斯内普得到这个结论还多亏于他的提示。
——他和哈利的地位，是不是颠倒了？
他继承了这个男孩全部的情感。正面的，负面的。更不消说记忆。而这个男孩，却像是古怪地丢失了很大一部分对外界的感知。
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是他先……可是先到达这个世界的却是哈利，这和他身上死亡圣器的标记有关系？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哈利·波特，包括哈利·波特本人。他所有的小习惯，他的本性和本能，为人处世之道，他的梦想，他内心深处的渴望……所以他能敏感地察觉出眼前这个再正常不过的哈利·波特的不正常，他就像是一部被输入了以上全部特征的，制造精良的机器人，程式永远正确，所以反应永远正确，但却再也不会改变了。
不像人类那样，可以长大，可以老去。
自从重逢以来，他发现他根本看不懂这个男孩。就像一一对长时间分开的兄弟那样，拥有模糊的感觉，却再也无法心意相通。这让他感到烦躁。
他的存在就是因为他——而他——他的宿主，怎么能？怎能将一切都丢给他？连魔力这种东西——
男孩等于是把生命让给了新生的阿瑞斯·波特。而现在，男孩又将他的名字念了出来，就像他和其他魂片没什么区别那样——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我和邓布利多教授有一笔交易。”哈利等待半天不见身上的人有所反应，索性一把抓住对方比他还纤细的手腕挪开，“你放心，既然我们同一条战线，我自然不会动你，更何况我还有东西寄放在你身上。”男孩甚至笑了笑，“十年前，没错，还是你想让我说一声辛苦了？我收一点上辈子的房租不为过吧？上辈子我可以是因为你才能成为救世主的。”
瞧瞧这“正常的”对话。邓布利多会猜疑阿瑞斯的身份到不稀奇，这眼睛太显眼了。
阿瑞斯挪开了另一只放在男孩心脏处的手，他阴沉不定地将哈利身下的浴袍一拉，重新盖在少年身上，“……这不重要。”红眸少年眯起了眼睛，“重要的是……”
“我夺走的可是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这不像是你会担心的事？我还以为既然是婴儿，就会遵循本能——”
“——而我是你的仇人。”
“Voldemort，我可不是你妈妈。”
两人自顾自说完，古怪地互相对视一眼。哈利将身上的浴袍重新拨开，取过床脚放着的睡衣套上。谈话到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哈利不关心阿瑞斯在做什么，也不会告诉阿瑞斯他在做什么。
“我们暂时还不是敌人。你依旧是我要……保护的人。”
“——如你所愿。”阿瑞斯从床上站起来，“晚安，哈利。”
“晚安。”
背对着哈利的阿瑞斯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合理反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