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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落难扬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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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喂!要死啊!还不给我起来!”
嗯——好讨厌哦,人家还想睡啦,翻转着不肯起床,可是那鬼嚎还是不肯放过我。“喂!快给我起来!你个懒鬼!”
好啦好啦,我起来就是了,什么嘛,只不过多眯一会儿而已,至于嘛。睁开眼,LEI凶狠的样子就把我的瞌睡虫给吓跑了。
“呵---”
“还敢给我笑!有你这样做助理的吗?早上还要我们叫你起床,是不是要我把饭端到你床前吃啊!你个懒女人!”
呜~~只是多睡会儿,用得着这样子数落我吗?抓抓头发,心情郁卒死了。
“喝杯牛奶就会清醒点。”RIAN微笑着拿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站在房门口,清晨的光打在他身上,暧暧的。果然只有RIAN才是最可爱的~~~满心泡泡的想伸手去接,可是他却消失了,回头,LEI那张恶魔脸也不在了,房间开始倾斜旋转,脑袋一阵刺痛,眼前突然出现李进的身影,他邪笑着向我扑过来-----
“啊----------------------”尖叫着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做梦。喘着粗气,擦擦额头的冷汗,惊觉周围还有人。
“姑娘,你醒啦。”
我戒备望着说话的女孩,身着鹅黄襦裙,发绾银钗,一双杏眼笑呤呤的看着我。
“姑娘先洗洗吧,你已经昏睡了四天三夜,我去备些茶点。”
她是谁?她在讲什么?我睡了四天?呃,刚一动脑筋,头就出奇的痛。虚弱地扶着床柱站起身子,脚下并不平稳,从窗子望出去茫茫的一片海,海浪在阳光下放肆的翻滚着。
头好晕,好痛,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刚那个女孩端着东西进来,见我无力,过来扶住我,我抗拒的想推开她,但使不出一点力气,只有任她把我扶到一道屏峰后。
“这水是我刚刚准备的,公子说姑娘今天会醒,让我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她指着放在凳子上的衣物。
公子?呼,不能想,一想就头痛得厉害,我甩甩头,手触摸到温热的水,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这就是电影里古代人洗澡用的那种可以整个身体都泡在里面的大盆。泡在里面一定很舒服~
“姑娘,要我帮忙吗?”我摇摇头示意她离开,她欠身出去。费力的脱掉粘粘的衣服,全身浸入温水里,咝,刚接触到水,身体一阵刺痛,不过还是好舒服。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抬手看表,表圈内积聚着水气看不清,完了,我忘记手表是不防热水的,急忙取下手表用布擦干放在一旁。
清洗完,拿起刚才那女孩放在凳子上的衣服傻眼了,除了抹胸和亵裤这两个贴身的衣物我会穿,其它的衣物我全然不会,这些衣服的款式和我在水牛村的穿着完全不一样,华丽却复杂,我扯着衣带不知道怎样办才好。
‘叩叩叩’的,刚刚那个女孩敲门进来,见我不知所措地扯着衣带,她抿嘴笑着过来帮我。真丢脸死了!我呆站着任她像扯木偶一样帮我把衣服穿好。末了拿出一把木梳给我梳头。
“姑娘的发色好亮啊,不知道姑娘是那里人士?”
我默不作声,望着铜镜里的那张脸有点陌生。我怎么会瘦成这样子,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苍白的让我觉得恐怖。
“公子说了,因为长时间在海里泡着,姑娘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安心休养几天就会好的。”女孩自顾自的说着,“姑娘可真是运气了,要不是我家公子眼尖,可能你现在还在海里飘着呢,一个姑娘家怎么会一个人飘在海上呢,姑娘莫不是遇上海贼了吧?”
女孩唧唧喳喳个不停,耳朵有些受不了,“我自己来吧。”按住她的手,取过梳子自己梳理。女孩识相的退出门外,“那黛儿下去了,姑娘要记得吃东西哦。”
等她出去,我把及腰的长发拢到肩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船舱的摆设精巧细致,看样子主人必是个儒雅之人。摆在桌几上的点心好漂亮,忍不住拿起一个,好美味~~茶也好好喝的说~~喂饱肚子,倦意袭来,伏在桌几上睡了。
一连几天我都是这样待在船舱里,除了那个叫黛儿的女孩,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背包和化妆箱被她放置在屏峰后,我检查过,笔记本被泡得有些变形,其他的东西也都挂得差不多,唯一值得开心的是MP3竟然还有电!真是感谢老天,幸亏我把MP3和一块电池放在装药的保鲜盒里,不然它就跟手机和数码相机一样挂了。
夜里睡不着觉,我起身第一次走出船舱。海风徐徐,吹在脸上感觉一阵清凉。
身体已经恢复大半,想想也该感谢黛儿口中的那位公子,不过我仍有些恐惧,上次的经历像梦靥一样揪着我的心,我害怕再次遇上李进一样的人。
“姑娘还未休息啊。”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我后退几步,黑暗里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在下左翼纬,是这艘船的主人。”
我愣愣地望着他,高挺笔直的身型,俊秀的脸,一身儒生打扮,手拿一支箫,说不出的潇洒飘逸。最吸引我的还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却透着温暖的光,让我一时卸下些许防备。
“看样子我惊扰了姑娘,在下这就离开。”他微笑着走开。
好惊人的眼力。我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再次陷入沉思。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点黛儿过来说准备下船,扬州到了。
扬州?脑袋里出现《鹿鼎记》里那个繁华的城市。不知道我有没有韦小宝一样的好运气,可以在那里待下去。
走到甲板,再次看到左翼纬,他冲我微微额首算是打招呼,我也只得点下头。他身边除了黛儿外还有两个娟秀的女孩子,一个紫衣,一个绿衣都作婢女打扮。
“我们此行已至扬州,不知姑娘的目的地也否一样?”黛儿问道。
在这里去哪儿不都一样。我默然的提起化妆箱,向他们鞠一躬走下船。
“等等,姑娘,我们会在城西郊外的寒堡住下,若是姑娘有什么事,可到那里找我。”
对左翼纬表示的好意我很疑惑,只点头算是道谢没有回答。
从港口走到扬州城门,已能嗅到繁华的气息。来往各地的商旅把货舱里的货从船上卸下,把牛车装得满满的运到城里去。宽阔的车道上,车来人往,好不热闹。
进入城内,我城门旁找了家街边小摊坐下,要了碗阳春面。
“姑娘打哪儿来啊?”卖面的大婶问。
“成都府。”
“呵,那还真远呢。姑娘到扬州是投亲还是路过?”
我埋头吃面不回答,可大婶努力发挥娱记的狗仔精神弃而不舍追问,“你孤身一人出门,家里都不担心吗?是不是家里没人了?哎哟,造孽哦,长得这么标致的一个美人,今后要怎么办啊。”
拜托,这大婶自说自话想像力也太强了吧,忍不住翻个白眼,我想逃了。
“大婶,多少钱?”
“两文钱。”大婶接过我递过去的钱,嘴里仍念叨个不停,“你一个姑娘家真-----”
“大婶,这附近有住的地方吗?”
“你是想住店还是想租屋啊,要是住店呢,这条东街上就有七家客店,前面景风客店是这条街最好的,要便宜的就要到南街,在南市后面有家福顺楼,住一晚也就十文钱,还包一餐。租屋呢,最便宜的屋子一年要三两银子。姑娘你打算住店还是租屋呢?”
我只有从李进那里偷来的几块碎银和两串钱,具体是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屋子我想是租不起的。
“大婶,这附近有没有荐人馆之类的?”我在电影里有看过,荐人馆就跟现代的职业介绍所一样,我不可能守着这些钱过活,必须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才行。
“荐人馆哦,哎,你这身细皮嫩肉的样子,干活你能行嘛。到荐人馆找活做,可是要收钱的,看你的样子也不会有多少钱。不过既然你问到我李大婶了,我就帮你留意好了。”李大婶拍着胸脯说。
“那先谢谢了。”
一路打听着走过热闹的南市集,背后的福星街明显清静很多,我注意到福顺楼斜对面有家百花楼,紧闭着大门。从它的装璜上看,像是一家妓院。
一进福顺楼的大门,小二乐颠颠的跑过来,“姑娘,打尖还是住店?”一面招呼着一面把我引到饭桌坐下,倒上茶水。
“小二哥,这里住店多少钱?”
“上房一晚一两银子,包一餐,普通房一晚是十文钱,也包一餐,如果姑娘住得长久,可以找八折。姑娘是住上房还是普通房呢?”
“一间普通房好了。”
这时是上午十一点过,店里稀稀啦啦坐着三两个客人吃着酒菜聊着天,掌柜的半倚着柜台昏昏欲睡,小二跑去交订钱把他叫醒,他皱着眉骂骂咧咧的翻开名册,记下我的名字,从身后墙壁上取下一把钥匙让小二给我带路。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告诉你哦,我们福顺楼可是扬州城内有名的旅店,你来我们这家可是来对了。”小二打开一间临街的房,从窗子可以看到街上的情况。
“呵,可是我听说你们这家店是最冷清的。”
小二没想到他的胡诌被我拆穿,尴尬的为自己圆说,“嘿,我可不是乱说,两年前,我们福顺楼确实是全扬州城最有名最好的旅店。不信你到街上随便抓个人来问,我绝不是瞎扯。”
“那怎么现在这么冷清了。”
他唉口气,摇摇头,指着窗外的百花楼说,“你别不信,要不是百花楼垮了,我们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望着那紧闭的大门,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挑起。“怎么了?”
小二见我有心听,开心地拉我坐下。
“两年前的百花楼是全扬州最有名的妓院,那里的红牌姑娘牡丹,杜鹃,飘红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连在东京城的公子哥都要到这里来,只为看她们一眼。百花楼夜夜笙歌,生意好得不得了,连带整个福星街所有的店铺都很旺。姑娘你现在住的这间房,要在两年前,一晚至少得三两银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个窗子正对着飘红姑娘的闺房,那些见不到飘红的公子哥就指定要这间房,希望能从窗里窥得飘红的半丝倩影。唉,要不是北街的万花楼把她们挖了去,百花楼的生意一泄千里,我们也不至这么差。说到底,也要怪百花楼的老鸨红姨,谁叫她明明有钱也不赚,宁愿得罪知府大人也不愿把杜鹃嫁给他当妾。知府大人当然不会放过她,三天两头找她麻烦,还出钱让万花楼挖那三个红牌走。唉,现在好了,百花楼里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都是些一般姿色的女子,怎么斗得过万花楼嘛。”
原来是这样,呵,这红姨倒也是个有个性的女人。
“姑娘,你先歇着,晚餐时我来叫你。”小二退出去,我把门关好,走到窗边,好奇的张望着。
吃过晚饭,已经是黄昏,整条福星街安安静静的,街上少有人走动。百花楼的大门仍是紧闭着,没有生意她们靠什么生活?切,我干嘛想别人的事,要是没找到工作,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