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瓶邪）》墨非离

49、番外三：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自从上次和闷油瓶一起回家探亲之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二老明显已经承认了我和闷油瓶的关系，可偏偏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平息的时候又生起了些事端。

　　虽然只是小事，却让我更加明白，这辈子，为了闷油瓶这个男人，不孝的罪名，我吴邪是背定了。

　　这些年来，因为中国限制了爆竹烟花的燃放，过年的气氛一年比一年淡了，但是很多习俗倒还是一直沿袭着——比如走家串户地拜年。

　　因为老头对闷油瓶之前送给他的龟山砚很是喜爱，所以对他态度明显有了改善，之后又有了好几次的接触之后，对闷油瓶已经完全改观了，有时候他跟我回家，二老对他的态度比我还热情，我都忍不住怀疑起来到底谁是他们儿子了。

　　这会儿又是一个大节日，也是闷油瓶有了家人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我妈从好几天前就开始每天例行公事一样不停打电话催我把闷油瓶带回家去。当时我并没有多想。

　　老头是吴家辈分相对来说比较大的一个，所以过年过节家里总免不了一些亲戚，尤其是这会儿大过年的，平时什么三姑婆六姨妈全多聚到我家里来了。而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多，自然话题就开始往谈婚论嫁的方向上面扯。虽然对家里公开了我和闷油瓶的关系，但是毕竟不可能对所有的亲戚都冠冕堂皇地介绍他。只说闷油瓶是我一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家住得远，就在我家一起过年。

　　说起来，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闷油瓶的长相非常吃香。这下我才刚介绍完，那群三姑六婆就把他团团围住，几张嘴不停地夸，我这正牌的吴家长孙倒是被挤到一边去了。闷油瓶照旧一言不发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能看出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大概碍于这群人毕竟是我的亲戚。我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心理——以前被围在这群大龄女人中的可都是我。

　　看着闷油瓶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朝他咧了咧嘴，挥了挥手就打算到内堂去找块清净地。

　　才推开内堂的门，就看到我妈坐在大厅上，身边围着好几个小鬼头。我小孩缘不错，只是有时候会欠缺一点耐心，这是我性格上本来就有的特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总的还说我还是挺喜欢小孩子的。我就坐到我妈边上，一边跟几个小鬼开玩笑，直到他们都散开各自玩去了，我妈才转过来看了看我道：“回来啦。”我应了声，下意识地朝那群孩子跑掉的方向看去。

　　“说起来，你也挺喜欢小孩子的吧。”我妈倒了杯茶，也看着那群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只是“嗯”了一声。她叹了口气，道：“妈看得出来，起灵那孩子对你是真好，只是，妈老了，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抱抱孙子......”听我妈讲到这，我就忍不住打断她：“妈，孩子的事情我有打算的，您就别操心了。”我妈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起身走掉了。

　　直到她走远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虽说二老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儿子在一起的对象是男人这个事实，但是就像我妈说的，人老了，就会想到养老的问题，我家说到底还是挺传统的家庭，我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所以每次最怕的，还是跟我妈讲到这种话题。

　　“吴邪。”

　　闷油瓶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我差点没从位置上弹起来。转过头去，就看到他站在我身后，想起刚才的场景，忍不住就笑出声：“小哥，她们肯放你走了？”闷油瓶点了点头，坐到我边上的椅子上，倒了杯茶之后放在桌上也不喝，只是用指尖擦着杯沿。

　　我看他样子有点不对劲，小心地问了句：“小哥，你是不是听到了？”他抬头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并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还没等我验证，门外就传来招呼我们入座的声音了。
　　闷油瓶先我一步站了起来，说了句“走吧”就径直走了出去。

　　酒宴上无非是一些漫无边际的谈笑，女人们喜欢张罗单身人士的未来，男人则喜欢高谈抱负或有意无意地炫耀自己的事业。以前对这种场面我倒没什么在意，只是顺其自然地迎合或应承，只是今天，我的一门心思都在闷油瓶身上。似乎还不止我，闷油瓶的存在几乎成了全场所有女人的焦点，我妈倒是非常受用，看她那样子就差没直接抖出来这是他儿子的对象了。

　　我喝了不少，怎么回到房间的也忘了，只是倒头就睡，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天色，还是一团黑，身边传来另一个人的体温，我撑起半身，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微光打量闷油瓶——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让女人为他痴迷的资本。

　　看着看着，闷油瓶眼睛突然睁了开，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生生和他对上眼。“醒了？”他问。我干笑了两声当做回答。闷油瓶伸出手来往我腰上一揽一拽就把我锁在他怀里，我忍不住僵了一下——虽然比这更亲密的行为都已经有过了，但是平时闷油瓶从来没有主动做过这么亲昵的动作。这并不是抱怨，而是我清楚，情调这个词跟闷油瓶本身就相距有点远。而且他也并没有喝醉，这么近的距离我根本闻不到他身上一点酒味。

　　“吴邪。”还没等我回神，闷油瓶又叫了我一句。我想抬头，却被闷油瓶用了巧劲压在胸口，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吐在我头顶，等着他再发话。

　　过了良久，久到我以为闷油瓶已经睡着了，而且我自己也泛起了睡意，闷油瓶才又开了口道：“你喜欢小孩子吗？”他这么一问，我顿时就清醒了，想要挣扎，他却早一步看穿我的想法：“你别动，听我讲。”闷油瓶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没什么起伏，可是却一字一句，格外地清晰，我突然明白了，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必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闷油瓶的胸口起伏了几下，道：“跟我在一起，不可能会有孩子。”

　　我明白他想说的话，他是想让我再考虑清楚。我没有想过，比起我，闷油瓶在感情这方面显得更加绑手绑脚，至少按照年龄来说的话，他应该更加游刃有余才对。可是就是因为跟那个斗里所向披靡的他不同，我才更加确定我的想法。

　　“小哥，孩子的话，如果是你生，我倒是不介意养几个。”说完，我也不管闷油瓶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挣脱出来翻身就压到他身上。

　　没关系，说不通的话，就用做的就好了。
　　————————————番外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