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民国》假冒的水晶瓶

25、第 25 章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了刺耳的铃声，打断了她和谨之的对话。木璃拿起话筒，是一叶知秋打来的，他邀请她共进晚餐。
　　她当然不会忤逆他，他是她的金主，她的大树。她换上了他送来的简约的晚礼服和华贵的首饰，颇有以前珍妮的风格。
　　谨之抱着柔软的枕头怪哼了一声，她不高兴地说：“这就是你要教我的知识？”
　　她笑着回：“对，第一课，三十六计之美人计。”

　　木璃没有让一叶知秋进屋，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发现小洋娃娃的存在。金主见她这身打扮只是微微点点头，问：“想吃什么？”
　　她擦了擦新涂的指甲，抬头反问：“你没安排好吗？”
　　他操着手惬意地说：“可以随时为你改变计划。”
　　“客随主便。”她笑着挽起他经过大厅，鎏金的大门外涌入大批的日本高级军官及其他的家属。
　　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人，才想起，今天是纪元节,部队的军人放假一天。国际饭店的外国住客走了一大半，饭店为空房搞了各种促销。今晚住房，还赠送顿烛光晚餐。
　　杰克满头大汗，指挥者侍者盲忙进忙出。面向他们时又露出英国管家式的职业笑容：“两位，出门？”
　　一叶知秋默默颔首，木璃友善地说：“你去忙你的吧。”
　　杰克抹了把汗，感激道：“恕我不远送，贵宾们要求将床改成榻榻米，今天当班的人手又不够。”还未说完，他就抓住个经过身边的小家伙，低声斥骂道：“你跑什么，急？急也不能跑，撞到客人怎么办？”
　　两人只得不告而别，穿过喧闹的长街，些许阴雨的时节里，在灰色人行道的拐角处，突然，她看见了一间具有狄更斯时代风格的书店。很容易的，木璃驻足停留，望着这家小小的书店为满洲国显得优雅含蓄的了很多，为丑陋与虚伪温暖了很多。
　　一叶知秋绅士地为她打开那扇店门，她不自由地迈开步子走向店内。里面有点暗，人未到就会闻到一股气味，这是种很好闻的气味，很难形容，它融合了芸香草的清香和墙壁、地板还有树脂固有的腐朽味道。书架四处都是，向上延伸到天花板，老旧而灰暗，就像JK罗琳笔下小哈利和他朋友排队等吉德罗·洛哈特签字的那家书店，唯一不同大概是这里比较安静，人也不多。上面摆了普希金、雨果等以及些她所不认识的作家的书。还有些吴道子和顾恺之等的画作，不过只是模本而已。
　　可最令她感兴趣的是角落里专卖二手旧书的书架，她一眼就看见一本《叶芝诗歌集选》的口袋书，她兴奋的左右摩挲起它，只有巴掌这么大，也不厚，这方便携带。但封皮已破损，而且页纸的折痕也非常严重，甚至有几张内页斜斜露在外面。
　　木璃翻开扉页，上面已有人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有些是赠书人写的寄语，有些是买书人记录拥有它的时间和地点。看来这本书辗转了很多人之手。
　　她翻到最喜欢的哪首诗歌处，停下，默默诵读：“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当你佝偻着，在灼热的炉栅边，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赧颜。”

　　暮光透过水晶玻璃渡了她一身银光，她就像个来自天堂的精灵，不小心在人间露了原形。一叶知秋一只手敷在她的右肩，在她身后发问：“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书，它已经毫无收藏价值了。”
　　她满不在乎地答：“我喜欢扉页上的字句和页边的笔记，我喜欢翻到别人翻过的书页，读前人与我同感兴趣的段落，那种有志同道合的感觉真好。”
　　身后之人沉默片刻，道：“这话，三少也说过。”
　　她微怔，是了，旧书的理论本是唐三少的。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被他潜移默化，而不自知。
　　他用悦耳且训练有素的平稳的语调道：“买下吧，被你这种爱书之人拥有，已为书主甚至也为未来的书主提升了此书的价值。”
　　她扭过头来，看向他，他考究却不奢华的衣着、他的绅士、谦默、情愫、礼致不多不少，刚刚好，不会让你很生分，也不觉得过火。
　　可那又怎么样，这样的他，更让木璃感觉到“假”，像他这样的屠夫怎么能真正懂得爱书之人的心思，他只是在伪装自己而已。

　　店长是位英国人，他让中国店员过去招呼，那人卑躬屈膝的过来问候，一叶知秋说：“我要买这位小姐手中的书。”
　　很奇怪的是，这家由英国人开在日本人管辖区的书店却只收美金。那本小小破破的口袋书竟开价2美元。一叶知秋在付钱时，英国人突然用标准的中文说：“两位如果真是爱书之人，应该去波克教堂，那里还有很多非常好的藏书。我的朋友甚至在那淘到过纽曼《大学宣道集》的初版。”
　　一叶知秋好整以暇地问：“你有兴趣吗？”
　　木璃向他眨了眨眼，“好的。”

　　离开书店，他们向教堂出发，他们可不是唯一去那的人，当他们赶到时，他们惊奇的发现已有一群人已经围在教堂门口，拼命想挤进去。绚丽的彩色玻璃上贴的横幅很好地解释了这一奇怪的现象：波克教堂第一届拍卖会，请为前线战士慷慨解囊。
　　他问：“这不是书会，你还要进去吗？”
　　木璃的琉璃珠子转了转，为什么不，一来，可以拖延回宾馆嘿咻的时间。二来，可以用敌人的钱捐献给敌人，两全其美的事。
　　她挽起他的胳膊，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

　　他们拿到的举牌是14号，选了个并不很起眼的地方坐下，台上一轮一轮的中国古董展示，台下有钱人殊死搏斗。他们赤/裸/裸的洗钱，将属于中国的财富，占为己有，日本人用神圣的地方干如此黑暗的勾当，还好没吃晚饭，否则，木璃会吐一叶知秋一身。直到司仪推出了座丘比特的雕像，她的琉璃珠子蓦然迸生一道光芒，那是睿智的，清冽的光芒。她指着雕像说：“你知道吗？古希腊的那些雕像曾经如中国庙堂里的佛像一样，是五彩斑斓的。可现在，你看，褪尽铅华后的纯色竟然是那么的美。”
　　他第一次举起14号，“这是米开朗基诺的大作，一定是美妙绝伦的。”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毫无悬念，一叶知秋为她拍下了这座半人身的丘比特雕像。
　　他问：“你准备怎么放它，你的套房这么小？”
　　她开诚布公地说：“谁说我要摆着它，我大可转手卖了，得一笔钱，让以前集中营里的朋友的日子过得好些。”
　　他的脸色一沉，严肃地说：“珍妮，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掺和进任何与政治有关的东西。”
　　“这可能吗？”她的语气陡然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有一半的中国血统，这里是我爸爸的故乡，也是我的。”
　　他灼灼地望着她，露出探究的目光，立即又恢复了常态，说道：“你的这些理论是从哪来的？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你只是你，一个渺小的个体。”
　　她退后一步，双手交错抚上心口：“没有人是自成一体、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份。如果海浪冲掉了一块岩石，中国就减少。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而鸣！”
　　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他的勃然大怒，可耳边却传来朗朗笑声，他大笑着说：“原来是约翰·邓恩的诗，可你是否还记得他也说过：全人类是一本书，有人死去，并非章节被删，而是被译成更好的语言，且每一章都必须翻译。上帝雇佣了几名译者，有些篇章由年龄翻译，有些由疾病翻译，有些由战争，有些由司法。而上帝之手将把我们散碎的所有书页组合一体。在那图书馆里，所有的书本都将敞开，直面彼此。我们军人只是上帝的翻译官而已。”
　　木璃摇头，“你太断章取义了，我不认同你的观点。”
　　他伸出臂膀，将她捞入怀里，宠爱地说：“我看你是这几天闲着，看书看坏了脑袋。”
　　她还要驳斥几句，一叶知秋以吻缄口，怕吓坏她般，温柔的吮吸舔噬，却也是浅浅的，没有深入。

　　木璃呆呆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她一点也不爱，甚至有些厌恶，她本能的排斥，他却耐心周旋。她想咬碎他的舌头，可为了自己的小命，只得忍耐，忍耐着不吐他一脸的欲望，等他结束，漫长的，仿佛一世纪，他笑着又在她鼻尖上印上一个吻，“我们快点打住这段毫无意义的谈话，被宪兵队听见，就难处理了。”
　　她拍他再侵犯，用头抵着他的胸膛，隔出安全距离，做娇羞状，道：“我们去吃饭吧。”

　　餐厅很罗曼蒂克，室内装潢很有文艺复兴时期的范儿，因为他们来得很晚，仿佛是包了场般的，餐厅再没有其他食客。
　　一叶知秋为她挪开椅子，刚坐稳，法国主厨亲自出来和他们打招呼，说为了等候他们，推迟了打烊的时间，并推荐了自己的特色牛排。
　　服务生问她要几分熟，她又毫不犹疑地答：“全熟，谢谢。”
　　“你该试试medium rare，吃了绝对让你终生难忘。”一叶知秋对她说。
　　木璃揪着脸，想了想，道“我各处吃到的牛排，不是太硬，就是血糊糊的，而且还没啥味道，不过既然知秋君如此推荐，且不如尝一尝。”她又点了前菜：扇贝、土豆泥和甜点。
　　刚享用完前菜，牛排便上来了，卖相看不出有任何惊艳之处，可当木璃用餐刀切开时，不免也吃了一惊，完全没有血的痕迹，切了一小口，送入嘴中，非常鲜，非常嫩，嫩到入口即化，可舌头却还能感觉到上乘牛肉特有的肌理纹路，这道菜让她的味蕾得到了先所未有的满足。
　　此时，一叶知秋点的鳕鱼也上桌了，吃了几口，优雅的用餐布擦嘴，蓄着笑道：“中国是个神奇的国度，让你我都变了许多，以前你为了保持身材，很少涉及荤食。”
　　木璃默了默，道：“是时间，时间是把杀猪刀，没有人面对它却一成不变。”
　　小提琴手在桌边拉着优美的曲子，他们换了几个轻松的话题，时间如流水般划过，晚餐还算愉快。之后，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跳舞，跳到了天明。
　　她想尽办法的拖延时间，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了。他为她披上外衣，牵着她的手坐上回国际饭店的车。

　　高级皮质车椅上的木璃揉着太阳穴，她很紧张，却不能表现出来。捏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逃不掉了，就当被狗咬了，被猪上了，这没什么大不了。
　　可谨之怎么办，她会看到，她会害怕，她会唾弃她，讨厌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以为她能克服，可该死的，她不能！
　　晨光跃入她的眼帘，她像只惧怕阳光的吸血鬼，连忙用手挡住，丑陋的东西时不能曝露在太阳下的。

　　佑冠，此时此刻此地，她心底念着的人还是他，才发觉，她从心到身体都不想背叛他。她希冀他能来救她，可怎么可能，也许现在，他正与他的两位太太温存风流着。

　　车厢内的温度在26度左右，暖洋洋的。一叶知秋看着她，“今晚开心吗？”
　　“当然，”她说道，语气越发干涩单调了，“我很开心，但也很累，知秋君。”她又揉了揉眉间，作出疲倦之态，“回去后，应该好好睡一觉。”
　　如果他真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就该听得懂她的暗示。
　　可他只是叵测地笑了笑，没搭话。

作者有话说

　　很多同学都说没看懂这篇文章。哎，瓶子我真是为自己讲故事的能力汗颜。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努力为大家梳理一下此文的脉络，尽量让大家看文看得爽一些。
本文从女主丈夫带着新欢回国开始讲起，第一章到第五章皆为女主人公设计装白莲花逃出大宅门的经过。表面上，女主是被迫离婚，实际上是她预谋策划了很久。为此我埋了许多隐线，譬如：第一章里的最后一话，当她知道自己即将被抛弃时，她说：“这或许不是最好的结局，却是我最想要的结局。”又譬如，第二章她参加唐小弟洗尘宴前，她＂打开面下的白玉盒子，剜了一点，用点水花开，抹在手心，搓匀，拍在脸上。照了照镜子，很好，原本一个黛眉朱唇的清秀女子已变成了个面色苍白的深闺怨妇，再戴上银锁璎珞圈，活动下面部筋骨，将小脸扭得憔悴，方踌躇地走向大厅。＂接着她劝她大嫂的话：“烟花易冷，人心易老。我只愿自己成为这样的女子：荣时，不炫耀，辱时，不争吵。做一个博学的女子；穷时，不空洞，富时，不浮躁。做一个自尊的女子；即便爱已枯竭，亦在优雅中转身。”还有第四章的末尾：“思巧深一吸鼻子，转眼间，变化了哀声怨哉的面孔。抬起脑袋，光洁的小脸冲着阳光绽放，信心满满。”这些都是很好的证据。
当然，她也很心痛，虽然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她对小唐弟弟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从小生死患难一起长大。
第五章是全文比较重要的转折点，也是女主人公命运走向的大转折。她以为她逃脱了封建礼教的唐府，实则不然，因为这一切都在唐小弟的控制之下。大家已经注意到了，第五章，女主角上火车时，我是这么写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突然从身后伸出手，热情地帮她将皮箱放入行李架上。思巧楞了下，立马道了声谢，他压了压帽檐，像是在对她致意。思巧眨了眨眼，纳闷地看着鸭舌帽男的身影淹没入车厢内攒动的人群。”而这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就是唐三少安排保护女主角的人。所以后来女主角一出事，唐三少立马就能得到线报，狂追火车而来。
女配是个为爱疯狂的人，她久在风月场所，了解男人，也窥探出唐小弟真正爱的是女主。她用了妖术将两人灵魂转换，什么妖术，早在第二章，我就用唐老太太讲的故事做铺设：“前朝皇帝，喜下江南，一次途径风城，遭遇剪径，那木道人骑驴而来，以一杀白，解救其于危急之中。皇帝见他如此神通，便与他八拜之交，结为兄弟。后来，木道人在风城东边的山崖上换骨后羽化登仙，换骨崖也因此得的名。当年在崖上皇帝屏退众人，后独身一人下山，对文武百官说他亲眼目睹木道人成仙过程，并笃信仙人可保他的江山千秋万载。遂将那山崖赐名为换骨崖，又认她的女儿为义女，接进宫中，特地命人仿江南风情造了个公主楼，万千宠爱于一身。”
实际上，女配自己也说：“那故事的后半段是杜撰的，是木道人臆造的。那个木道人根本没有在崖上羽化成仙，而是用巫术将自己和皇帝的身体调了调。他换成皇帝的皮囊，而真正的皇帝被他退下悬崖，摔死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的父亲也是风城人，我的中文名字叫木璃。”木道人，木璃，很明显，女配是木道人之后，她也会使用相同的巫术。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拥有随身空间才合理。
可惜，唐小弟那时还不知道女主和女配互换了身体，第八章比较虐，唐小弟将女主毁容，关进疯人院，各种相爱相杀。因为我见不得女主受虐，在疯人院的这段我写得很隐晦，只是借由老佣人的眼睛，说了出来：“一位白衫黑裤的老妈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着她便楞了半晌，摸着她的狗啃般的短发，又摸了摸她乌青一片一片，还遍布很多的针孔的手臂，目光触碰脸上伤疤时，像被烫着般，缩了回去。”鬼剃头、针孔、伤疤足以证明她受过非人的虐待。
第六，七章是回忆，主要解释一下，为何女主费尽心思想要当弃妇。随便告诉大家，唐三少非常之聪明，智商之高非常人所拥有。
从第九章开始到第十三就是独立的故事了，侧重于侦探小说，女主多了个朋友，臣萍，后文还有两人合作破案的精彩情节。（剧透算不算？）也为引出随身空间而铺垫。
第十五，十六章，说的是她在民国运用前世的技能自力更生的故事。这两章里，我藏了个彩蛋，就是那封神秘来信，到底是谁写的？是何用意？后文会有交待。
到了第十七章，女主和唐小弟重逢，并扣留于北苑。那时唐小弟对她的种种举动都是很暧昧滴。带她去寻访村妇，很喜欢别人以为女主是他媳妇，甚至带她上战场。初到北平时，“木璃懊恼没多带衣服，缩着脖颈，猛吸鼻子，耳朵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女仆送来了件云锦银丝尘不染花纹的厚棉旗袍，领口袖口都御寒的雪狸毛，穿在身上好不暖和，又因为裁剪得当，收腰收得恰到好处，身材也不走样。”可见，唐小弟是多么在乎她。
其实，那时，或更早之前唐小弟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他有多爱她，就有多后悔当初那么对待过她，所以想方设法留住她，以至于招来他大老婆的嫉妒被卖去当慰安妇。好在她的德国人身份救了她，她自求的同时用随身空间帮助集中营里的其他人。但集中营里的头头还是将她卖给了另一个日本人，而这位日本人竟然是女主这副身体曾经主人在德国的旧相识。而她就利用这层关系，逃出集中营，并在国际饭店遇到了被日本人拐来囚禁于此的戚谨之。为何要掳小洋娃娃，理由我已写得很充分，相信大家都能看明白。
这些话，我本想写在“作者有话说”里面，可是本周在榜单上，离编编要求字数还隔着条马六甲海峡的我，厚颜无耻的将这段话发到了正文中。下榜后，我会做适当调整。望各位海涵。
同时也祈祷，这章发表后，不会再有“看不懂”的负分。阿门，阿弥陀佛，真主保佑！